李道玄惊得目瞪口呆,目光在李观澜身上来回打量,眼中满是震惊。
堂堂大夏剑神,见惯了大风大浪。
本不该如此一惊一乍。
只是。
现在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实在让李道玄难以置信。
半岁!
区区半岁啊!
观儿就已经能推着学步车在地上溜达!
这要是再晚回来个十天半月,观儿岂不是连学步车都不需要了,可以直接在地上撒开脚丫子乱跑了?
李道玄满心震撼。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只是怔然站在院门口。
时隔多日。
李观澜长高了不少,已经跟一岁的小孩差不多了。
相貌五官也跟以前稍有不同,小脸儿长得更加的端正,但还是能够看出以前的模样和轮廓。
特别是那双眼眸……
现在越发的明亮灵动,让人一看便不能忘。
“观儿!”
李道玄呼唤一声,大步朝李观澜走了过去。
“爹,回来啦。”
李观澜随口回应着。
可就是这一声很随意的回应,让李道玄迈出的脚步猛地停下。
这一刻间。
大夏剑神李道玄整个人已是僵在那里,呆若木鸡。
这……
这是观儿在跟我打招呼!?
未曾想,观儿现在这年龄,就已经能够如此流利的说话……
真是天纵之资!
李道玄眼中满是惊喜。
他记得很清楚,上回他审问完净空和尚,离去的时候,李观澜才刚开始学着叫娘和叫爹。
而现在。
也就短短二十来天。
已是能如此流利的说话了。
即便发音还有些含糊,但胜在说话流利,跟寻常刚学会说话的小孩截然不同。
这样的进步速度,实在太快。
即便李道玄这样的大夏剑神,一时半会间,也有点难以接受。
于是。
李道玄定定的看着李观澜,瞅着他来回打量,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李观澜见老爹愣愣的站在那里,也就不再理会,推着学步车继续溜达,跑来跑去。
倒也不是溜达着玩。
而是在跑步。
锻炼身体。
不料。
刚没跑多久,就被抱出了学步车。
“观儿。”
李道玄闪身而至,一把将李观澜抱起,尝试着跟他说话,问道:“你走的累不累啊?”
“不累。”李观澜摇摇头。
李道玄又问:“观儿,你真的已经会说话了吗?”
李观澜眨眨眼,反问道:“难道我现在是假的在说话吗?”
此言一出。
李道玄的眼神瞬间僵住,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已是反应了过来。
刚刚他明明正在跟儿子说话,却还要问儿子会不会说话……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有点愚蠢。
一时间。
李道玄被自己尬住了。
李观澜也觉得有些好笑,但非常理解自己这老父亲激动的心情。
因为。
这样的场面,他早就在第一回跟母亲刘扶摇聊天的时候,经历过一次。
至今已觉不新鲜。
现在。
李观澜只想让老爹快点把他放下来,别耽误自己锻炼身体。
本以为。
自己这剑神父亲回来以后,也许能再度触发新的系统任务,赚到更多的奖励。
但直到现在,系统都没有出现新增提示。
李观澜已是懒得再跟李道玄互动。
“爹,我想下去玩。”
“那你自己走路的时候可要小心些。”
“我有学步车。”
“行吧。”
李道玄把李观澜放回学步车里,再跟守在一旁的侍卫和宫女们吩咐几声,让他们好好守着李观澜。
随即。
李道玄走向站在树下的刘扶摇,两人小声说聊了起来。
小别胜新婚。
夫妻俩自然要互诉衷肠。
李观澜则在院子里推着学步车,小跑着锻炼身体,时不时朝父母看上一眼,远远的听上几句。
“夫君你是不知道,我们的观儿可不只是已经会说话这么简单,就连字都学会了不少,百字文,千字文……”
“前阵子,观儿还喜欢去御花园里,看他们甄选秀女……”
“观儿现在力气挺大的,跟雅儿玩耍的时候,雅儿摔跤都摔不过他……”
刘扶摇把近段时日里发生的事情,以及李观澜一天天成长的过程,全都说了说。
李道玄听得眼神发亮,禁不住连连点头:
“不愧是我李道玄的儿子!”
“哈哈哈……”
李道玄越说越开心,随即又道:“照这样下去,若只是由你来教他认字,怕是有些不够。须得早些给观儿找个先生来做他的蒙师,教他启蒙读书才行。”
嗯。
刘扶摇深表认同,道:“寻常的世家门阀子弟,都是在三岁左右的时候,检测了修行根骨,再根据孩子的发育情况,开始让孩子启蒙读书。”
“但我们的观儿,生来早慧。”
“若是等到三岁再启蒙读书,也许为时已晚,怕是会耽误他。”
刘扶摇已在考虑给李观澜找教书先生的事情。
“夫人此言有理。”
李道玄点点头表示认可。
刘扶摇又问道:“不知夫君心中,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李道玄想了想,道:“翰林院和文渊阁里的那些大学士们,全都是很有学问之人,但诸子百家,学派各不相同……”
李观澜静静听着。
大夏皇朝不止有道宫佛寺,不止是道门佛门和一些名门宗派有各自的修行道统。
世间有诸多书院,有各方学派。
读书人们也是各有各的修行法统,绝非都是文弱书生。
而且,学派书院之间,也各有争锋。
倘若李观澜只是普通的世家子弟,找启蒙先生的时候,随便找个有学问的先生就行。
但他不是普通世家子弟。
李观澜的父亲是大夏剑神李道玄,亲舅舅是大夏皇帝刘乾坤。
身份背景非同小可。
哪怕仅仅只是找一个启蒙先生,也需要考虑多方面的因素。
这种情况,正如皇帝刘乾坤当年还在做太子的时候,要找一个大儒做太子太傅,也不是一件随随便便就能决定的事情。
要经过仔细考虑衡量才行。
“谢大学士肯定不行……”
刘扶摇首先采取排除法,第一个把谢大学士排除在外。
母亲英明!
李观澜听到这话,禁不住暗暗点头。
只因。
那谢大学士固然学问高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正人君子,可谢大学士的老婆谢夫人,则差的太远。
若是把谢大学士请来做启蒙老师,有了师生的名分。
以后再见到谢夫人,岂不是要尊称她一声师母?
那也太操蛋了!
李观澜记得很清楚,前阵子在皇后舅妈的凤仪宫里,那个谢夫人一直说着些阴阳怪气的话。
甚至还说,小时候长得好看的小孩,长大后肯定会很丑……
当时李观澜就一肚子火,开口就怼,把谢夫人气的狼狈离去。
此事。
李观澜记忆犹新。
不多时。
刘扶摇跟李道玄商量出了启蒙先生的人选,打算邀请文渊阁大学士茅五剑,来做李观澜的启蒙老师。
茅五剑?
这人是谁?
李观澜对此人没什么印象。
他这辈子活到现在,还是第一回听到茅五剑这个名字。
但这事很正常。
大夏翰林院和文渊阁里,有很多的大学士。
而李观澜到现在也就半岁多一点。
哪能认识那么多人。
只希望。
那文渊阁大学士茅五剑,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
可千万别是那种动不动就喜欢摆架子,喜欢拿腔拿调的老学究。
李观澜这么想着。
随即。
他就被刘扶摇带着,前往皇帝刘乾坤处理政务、批阅奏折的中平宫。
刚进御书房,墨香迎面而来。
显然。
皇帝刚刚正写东西。
刘乾坤见刘扶摇带着李观澜来了,很是高兴,直接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递到李观澜手里,随即再问道:“阿姐,今天又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御书房来了?”
刘扶摇道:“观儿现在已是能开口说话,已在学着认字……我跟你姐夫合计着,想在文渊阁里,给他找一个教书先生,教他启蒙读书。”
刘乾坤点头说道:“我这大外甥如此聪慧,是要早些启蒙读书习字才行。阿姐和姐夫是否已有合适的人选?”
刘扶摇直言道:“文渊阁大学士茅五剑如何?”
刘乾坤想了想,道:“此人不错。”
姐弟俩商量着把事情定了下来,随即又聊起一些家常琐事。
李观澜没兴趣听,闹腾着让母亲把他放在地上,要自己玩。
御书房里温暖如春。
地板也是暖暖的。
刘扶摇小心翼翼的把李观澜放到地上,让他坐在皇帝书桌前的地板上自己玩。
小娃娃的身高还很矮。
李观澜坐在书桌前面,目光一扫,就可以把桌子底下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桌下的昏暗的角落里,正摆着一份散发着墨香的手稿。
墨迹未干。
很显然,这是大夏皇帝刘乾坤刚刚写出来的。
可是。
舅舅为什么要把手稿藏在桌子下面。
难道是什么保密文件?
或者是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
且看看先。
李观澜凝神观看。
字很小。
光线也不怎么好。
但李观澜有耳聪目明的效果加持,依旧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上面写着:且说这刘书生,已是牵住了美妇的纤纤素手,搂起美妇柔软的腰肢,迫不及待的亲热了起来,随即不顾光天化日,拥着她入了闺房……
李观澜看得眼神一僵。
卧艹!
舅舅写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堂堂大夏皇帝,平日里看似勤勤恳恳,一直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可实际上,只怕是偷偷的在御书房里面写稿子,悄悄的创作小黄书!
这种事情……
若非亲眼所见,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李观澜这么想着,直接一行一行的阅读起来,看得津津有味。
不错!
写得真不错!
若是把这些稿纸卖给印书的,印出来拿到市面上去卖,销量肯定不低。
未曾想。
我这皇帝舅舅,居然还有这门写文章的手艺。
人不可貌相!
李观澜暗自感叹。
不多时。
刘扶摇和李观澜辞别而去。
刘乾坤在御书房里静静的等待他们走远。
直到一个小太监前来禀告,说刘扶摇已经走出了中平宫,刘乾坤这才把书桌底下的稿纸拿出来,继续往下写……
刘扶摇则抱着李观澜,前往文渊阁大学生茅五剑的府邸。
登门拜访,以示尊重。
刘扶摇做事素来雷厉风行。
刚一见面,就直奔主题,说要请茅五剑做李观澜的启蒙先生,请他教李观澜读书习字。
“什么!”
茅五剑听到这话,还以为是听错了,愕然问道:“长公主刚刚说,要老夫来教小世子启蒙读书?”
“正是。”刘扶摇点点头。
茅五剑眼神微变,道:“长公主该不会是来戏耍消遣老夫的吧?”
刘扶摇道:“本宫是诚心而来,茅学士何出此言?”
哼!
茅五剑神情渐冷,肃然说道:“倘若小世子再大一些,到三岁左右的年龄,老夫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可现在,小世子也就半岁有余。
就这样的年龄,来找老夫做启蒙老师,不是来消遣老夫的又是为何?”
茅五剑一言至此,眼神已是有些愤愤然,甚至还气冲冲的补充了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呵!
刘扶摇轻笑道:“茅学士莫要瞧不起人,我儿的年龄虽只是半岁有余,但现在已是能够开口说话,跟人交流无碍,甚至连百字文,都已经读完了……”
哦?
茅五剑眼神一抬,问道:“此话当真?”
刘扶摇点点头,朝李观澜说道:“茅学士是文渊阁里的大学士,饱读诗书,娘打算请茅学士来做你的启蒙先生,你且跟茅先生打声招呼。”
茅五剑听到这话,当即晒然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水,满不在乎的说道:“半岁娃娃能懂得叫爹叫娘,已算世间少有的早慧天才。你现在跟他说这些,他哪里能听得懂……”
就在此时。
李观澜开口了。
“娘。”
李观澜朝刘扶摇看了一眼,随即指着茅五剑,道:“茅学士瞧不起我。”
此言一出。
茅五剑惊得浑身一僵,刚喝到嘴里的茶水直接呛进了气管里。
咳咳咳……
茅五剑咳个不停,眼神却一直在死死盯着李观澜。
惊骇之情溢于言表。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样的小娃娃,居然真能开口说话,能跟大人正常交流。
而且说话还如此的干净利索。
这样的神童……
千古难得一见啊!
茅五剑越想越激动,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如同触电了一样,就连手里的茶杯都端不稳了。
啪!
茶杯掉在桌上。
溅起的茶水撒洒了茅五剑半身。
可茅五剑却浑然不顾,猛地站起身来,道:“刚刚长公主所说之事,老夫答应了。
教书育人、传道授业,本就应该因材施教。
做小世子的蒙师,舍我其谁!
这样的神童,本大学士教定了!”
茅五剑说得慷慨激昂,语气里甚至带着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壮烈豪情。
刚刚还说孺子不可教也。
现在已经变成:本大学士教定了。
茅五剑只用了一口茶水的时间,就已是态度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