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寻和萧胤之间几乎横隔了大半个宫殿,他这么一问,虞江寻站在原地,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一时间,众人皆好奇地看向她。
虞江寻:“”
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落在萧承熙的眼中,萧承熙举杯,将酒全部灌入喉。
萧胤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关心起她来了。
也许是之前虞江寻当着他面叼起酒杯喝酒的媚意太过迷人,分明不会喝酒,两次被酒呛住。
虞江寻有些羞赧,柔声道:“嫔妾有些晕,想出去透透气。”
萧胤大手一挥,不再问她。
她如释重负,连忙带着茯苓急匆匆走了出去。
如今的虞江寻的确和从前不一样了,头发全部盘了起来,衣着也和身边的妃嫔相差无几,一举一动都规规矩矩,小心翼翼。
唯有那一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摄人心魄,尤其是面颊泛起了两坨红晕,眼眸水光潋滟,娇俏可人。
萧承熙不动声色地又倒了满满一杯酒。
萧胤瞥了一眼,笑着问:“承熙,你今日是怎么了?朕总觉得你心不在焉的。”
一旁的萧宸佑也顺势道:“皇兄,今日是我的生辰,你不为我高兴吗?”
“很快我便及冠了,到时有什么不懂的事情还需多向皇兄讨教。”
他笑的虚伪,萧承熙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倒尽胃口。
“皇叔,我只是喝醉了而已。”
他淡声回应。
萧宸佑见他不搭理自己,自觉无趣。
萧承熙酒量甚好,自然不可能是醉了,萧胤也没有再问。
见众人不再关注自己,萧承熙转头。
阿芷以为他是要吩咐自己,激动地上前一小步。
可萧承熙的视线偏了偏,落在她身后的另一个宫女身上。
宫女上前,萧承熙便低声与她说了些什么。
半柱香过后,宫女悄悄走了出去。
殿外,虞江寻站在回廊底下,出神地盯着眼前的一盆吊兰。
“虞才人,奴婢有东西要给您。”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宫女的声音。
虞江寻转身,看到是个陌生的面孔,有些疑惑。
宫女看了看四周,确保没有旁人后,递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
虞江寻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漂亮的璎珞项圈。
她立马知道,这宫女是谁身边的人了。
这支璎珞主要是金子制成的,串了琉璃、玛瑙、珍珠,底下坠的是一块质地温润的绿色玉石,通体色彩华丽,纹理复杂。
她忽然就浑身颤抖了起来,说话时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茯苓,派人把它先收回毓秀宫。”
茯苓很是惊讶,连忙接过。
她虽然只是个宫女,却也能看出眼前这支璎珞项圈价值不菲。
这究竟是谁送的?
虞江寻在外待了许久,她缓和好情绪再回去时,宴会已经进行了一大半。
萧承熙目不斜视,也没有再多看虞江寻一眼。
白日的宴会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结束了,虞江寻回了毓秀宫。
茯苓忍不住问:“才人,那东西是谁送给您的?奴婢见您今日始终心不在焉。”
问完后,她又自顾自地嘟囔着:“奴婢知道,才人信不过奴婢,因为奴婢服侍您的时间这么短”
虞江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精致的璎珞。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候送给她。
她明明在努力着放下萧承熙了,明明在努力着更靠近萧胤,讨他的欢心了。
偏偏
原来萧承熙根本没有忘记,他只是没有在那一日送给她。
因为他怕虞江寻不肯走了。
所以选在了一个,她已经适应后宫生活的某一日,突然将这东西给了她。
萧承熙果真,好无情。
他就像是经验丰富的刽子手,掌握了虞江寻的七情六欲,知道该何时挥刀,知道该斩在何处。
虞江寻苦笑道:“茯苓,这件事,我想等日后我真的放下了,一定会告诉你的。”
茯苓张了张嘴,无奈点头。
“才人,当下最重要的是入夜,到时咱们都聚在一起,没了旁人,妃嫔们自然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毕竟平日里要是只靠萧胤的召幸而获得恩宠,后宫这么多人,只怕要等上半辈子,萧胤最终也只可能会忘记有这么一个人。
所以平时,她们就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在萧胤面前好生表现自己一番。
虞江寻点点头,道:“你放心,我明白的。”
于是茯苓连忙带着其余宫女去采花。
白日的时候,虞江寻能感受到,萧承熙坐在那里并不开心。
等入了夜,他一定会随意推脱了去,不会再自讨没趣继续参加家宴。
对,家宴。
白日是生辰宴,到了夜里,没了旁人,可不就成了家宴么?
入夜,虞江寻带着衣裙,去了偏殿等候。
此时,正殿内灯火通明。
萧宸佑笑意盈盈地坐在皇后身边,与她说着话,等候众人全部落座。
几位皇子都在,没了大臣,妃嫔也少了将近一半的人。
萧胤难得放松了下来,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萧承熙竟然还是来了。
专门过来找不痛快的么?
德妃几人纷纷派宫女上前,拿出了给萧宸佑的生辰礼。
萧承熙准备的则是上好的砚台、笔山等等文房用具。
丝竹管弦的声乐响起,宫女们穿着一致,快步走了出来。
萧胤看了半晌,只觉得无趣。
他随意打量了一番妃嫔的座位,顿了顿,忽然发现虞江寻没有过来。
难不成是上次说让她跳舞,真把她给惹恼了?
萧胤顿时有些不快。
他若是格外宠一个人,那么她怎么耍小性子都可以。
可他身为帝王,分明已经低下头哄过了,若是还这样耍小性子,未免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想到这里,萧胤郁闷地举起了酒杯。
一个个舞蹈跳了过去,萧胤全程只随意瞥了两眼,随后便和萧宸佑说话。
忽然,底下发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萧胤抬眼一瞧,瞬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