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我与何璟闻告别,和梁益一同开车返回市中心。
车上,我将龙汉村里的事情讲给梁益,请她分析石光伟的死因。
我并不相信什么龙汉神的惩罚。
梁益告诉我,石光伟和那些村民一样都是因为蚂蝗蛊。
蚂蝗蛊在蛊虫中是个独特的存在。
蛊虫之所为称为蛊,是因为它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含有剧毒。
只要有人中蛊,长则四五年,短则两三天,就会命丧黄泉。
在所有蛊虫当中有一种蚂蝗蛊,是可以用来治病的。
梁益告诉我,蚂蝗蛊可以用来治疗男性功能先天不足,只不过起效比较慢,有的人吃上四五年才能看到一点效果。
有些黑蛊师趁机用蚂蝗蛊赚钱。
黑蛊师制作出来的蚂蝗蛊功效快速,霸道,但有一个坏处,就是容易反噬。
梁益问我石光伟与石大鹏死后是不是都腹部空空,但没有像这些村民一样,死的如此惨烈。
我点头说是。
梁益说那是因为黑蛊师控制着蚂蝗蛊,黑蛊师会定期给宿主服用控制蚂蝗蛊的药物。
一旦停药,蚂蝗蛊便会将宿主由内到外,吃个干干净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蛊虫彻底失去了蛊师的控制。
在失去控制的几个小时之后,蛊虫便会将宿主吃的一干二净。
梁益说恐怕他们现在也和那些村民一样,就只剩下一个骨架了。
后来,一次偶然的缘分,在饭局上听到一位警方的同志提起过龙汉村的事情。
这些和尚是一伙惯犯。
长年盘踞在偏远山区,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村民帮他们修建庙宇。
明面上帮着村民治男病收香火钱,背地里做贩卖人口,强jian妇女的勾当。
被送去庙里的女人在受害之后,为了名声也都通常会选择沉默。
我不知道那些被关在地牢里还有被卖的女人其中有多少人遭遇过这样的事情。
只是听那位说,愿意出庭指证的人是少之又少。
令人唏嘘的是,因为地域偏远交通不便,再加上信息闭塞,让这些和尚赚的是盘满钵满。
村民舍不得花钱在自己身上,却轻信这些假和尚的话,把自己的棺材本都捐给了庙里。
如果不是这次驴友偶然发现,还不知道这些假和尚要逍遥法外到什么时候。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时间回到我与梁益回到市区那天。
天色已经黑了,路边两排亮起橘黄色的灯光。
吃过饭后将她送到了住处,我便离开,第二天一早返回店里。
我的铺子明面上是家风水店,店内主营:看相、算卦、改名、选址、测吉凶等业务。
实则是为了掩人耳目。
为了掩人耳目,开上一家与自己家传手艺不太相干的店铺,对于我们这一行来说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
店铺一共分为两层,一楼为风水店,是我用来遮掩的,剩下的便是地下一层。
在我的地下室里,只有四样东西。
储物柜、空调、灯、冰柜、还有一张两米乘两米的光木板,被铁架子支撑起来放在正中间,这就是我的工作区域。
我将大门推开,打算搞搞卫生开门营业。
刚将卷闸门推起,一张纸条从门缝下滑了出来,我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
“速回秦塬”
看到这张纸条,我的心砰砰直跳。
当日我从秦塬离开,爷爷告诉我没有他的消息不许独自返回。
转眼就是三年。
如今突然递信给我,怕不是秦塬出了什么事?
我心神的不宁的看着手里的纸条,将大门关上,立刻开车出发。
回到秦塬已是下午,村子里一片荒芜。
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留下些老人还在村里。
“四婶”
我远远的向坐在门外晒太阳的女人打招呼。
这是我的四婶,四十岁左右。
村里人下地劳作,风吹日晒,看起来比常人要老些。
“哎呀”
“寒池回来了”
她眯起眼睛探头看我,等我走近了些她才认出我来。
说着就要拉我去她家吃饭,我说先不吃了,我得先去回去看看我爷爷。
四婶面露难色,将我拉到一边:“哎呀,你还不知道。”
“你刚走时间不长,你爷爷就去世了。”
“什么?”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四婶,她接着又说:“不是我们不告诉你,是你爷爷不让我们说。”
我松开四婶的手,疯了一般跑回家里,只听四婶在后面喊着屋里的四叔:“柏江福,你快去跟着寒池!”
“别让娃娃想不开!”
我依照记忆中的路往回走,远远砍价家门前已是一片荒芜。
大门随意敞开着,木门掉六半扇,院子当中已经长满了杂草。
变故来的太快,我的脑子甚至来不及反应,眼泪就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从小父母在外打工,奶奶去世的早,都是爷爷独自一人把我拉扯大,他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我站在院子里,儿时的回忆瞬间涌入脑海之中,忍不住的大哭起来。
“唉”
有人在我身后叹了口气:“你爷爷弥留之际,躺在床上非说自己是遭了报应,老了不得善终,怕连累到你,让我们谁都不准跟你说。”
我缓了半晌,擦干眼泪,问四叔爷爷埋在哪里,我得去祭拜他。
四叔带着我来到了爷爷的坟前,石碑上刻着先父柏松民之墓,坟边已经长满了野草。
我去村里买了些纸钱还有蜡烛元宝,将四周的杂草清理干净,在爷爷坟前坐了一下午。
爷爷一向身体硬朗,还不到七十岁,怎么会突然毙命。
况且,如果爷爷早已经去世,那店里的那封信,是谁送给我的。
一连串的疑问盘旋在我的心头。
我总觉得爷爷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我擦干了眼泪,回到村里,四叔叫我去他家吃饭。
饭桌上,提起了爷爷的生前的事情。
“四叔,你还记不记得临村有个跟我爷爷关系很好的老人”
“应该是姓谢”
四叔说的这个人他有印象,是我爷爷的朋友,我上学的时候经常见到他来我家找爷爷。
两个人端上一盘花生米,一瓶白酒,坐在院子中间能聊一个通宵。
“你走之后,你爷爷经常跟那个人在一起,两个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