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手臂上的疼痛,看准时机,将夹在指缝的银针打了出去,正好刺中老和尚的脑户穴。
他顺着墙根滑了下去,还躺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想要朝我爬来。
刺脑户穴不会致命,只会让他暂时晕死过去,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我颤抖着吸着凉气,想要把绳子解开。
等会儿这老和尚醒了,或是被外面的僧人发现了,可就不好走了。
我在石台边缘磨了半晌,嗓子眼里面全是血腥气,终于将绳子磨开了个口子。
趁着半边松开的当间,我蜷缩着将一条手臂先抽了出来。
我捂着胳膊强忍着疼痛在石台周边转了起来。
这地方很黑,连一个窗户都没有,我在想,这会不会就是丘碧云口中地道连接着的地方。
和尚修这么大一个地道是想要干什么呢。
我朝着老和尚倒地的方向走去,试图在这里寻找出路,摸索着墙壁走了好几分钟,眼前的景象都还是一片黑暗。
黑暗里,我隐约听见了脚步声,那脚步声还伴随着金属物质的摩擦。
那脚步声一直在响,只是动作很慢。
应该不是庙里的僧人。
“有人吗?”我小声试探着问道。
话音刚落,脚步声戛然而止,周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我有些迟疑。
昨晚上我在厢房里想得清清楚楚,这些老和尚对付鬼魂一定非常费劲。
如果他们本事强硬,那么我在龙汉村里一个阴魂都不会见到。
可他只是打散了丘碧云,将其他阴魂镇压起来,并不是他们心慈手软,而是本事不足。
以至于心狠手辣想要拉我入伙将阴魂全部打散,以绝后患。
如此看来,山神庙内一定阵法重重,这地方绝不会有阴魂出现。
“有没有人?”我继续问道。
再仔细听,周遭依旧是一片寂静,我只得继续寻找出口。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就当我感觉自己的血都快要流干时,终于听见头顶上面传来了动静。
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们,再是焦急的呼喊声。
“寒池?”
是梁益的声音。
“我在这儿”
我张嘴呼喊,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声音。
手电的光亮很快照到了我所处的地方,梁益带着老村长找到了我。
“呀呀呀”
“这可怎么办呀姑娘”
老村长着急的直打转。
我说没事,伤口不算很深,就是血流的不少,头有点晕。
“走,先离开这儿。”
梁益脱下外套包住我的胳膊,将我搀扶了起来。
“我的天”
“你们快看!”
走在最前面打着手电的老村长突然一声音惊呼。
我们俩朝着光亮处看去,只见弘智方丈全身上下都爬满了蚂蝗。
那些蚂蝗从老和尚的皮肉钻向内脏,吸饱了的又从内脏里面挤了出来,身体忽上忽下的在地上慢慢蠕动喘息着。
反观弘智方丈的身体,肚皮处已经如同一个血窟窿,肠子从腹部掉出,稀稀拉拉流了一地。
“蚂蝗蛊最是贪婪,没有吃饱的情况下极为凶险,蛊主被反噬是常有的事。”
“小心点,千万不要踩到它们。”
我们三个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往出走,就在快要出去时,身后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几个人同时向后看去。
那哭声有种说不出的幽怨感。
“先从这儿离开。”
梁益当即做出决定。
我是个伤员,外加上村长一个老人,实在不适合在这里停留。
我们从梯子回到地面,刚刚那地方竟真是这些和尚们挖出的地道。
“没事吧?”
何璟闻看到我手臂上的伤口,赶紧上前来从口袋里掏出瓶药粉让梁益帮我涂上。
梁益告诉我,刚才她们来到庙里,被那些和尚阻拦,何璟闻将那些和尚挡住,让她和老村长赶紧找人。
此时那些和尚已经全被何璟闻绑了起来,堆在厢房里。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庙里?”我问何璟闻。
“石小全告诉我的”何璟闻说他在老村长家等到天都快亮了还不见我回去,心里预料到可能是出了事,刚一出门就碰上了石小全。
石小全就说了几句,又变成了狗的模样。
何璟闻不清楚庙里是什么状况,只知道我被那些和尚带走了。
正好这时梁益到了村口,打我的电话死活接不通,她打算找个人问问,凑巧遇见了何璟闻。
我向何璟闻介绍着梁益。
梁益,湖南湘西人,蛊虫世家,家族产业遍布全国各地,现在在西陵市做药材生意。
她长相斯文恬静,身材较小,扔到人堆里,你绝对不会想到这么个小姑娘会是个下蛊高手。
简单将伤口处理包扎之后,我们几个重新下到地道之中,打着手电筒在这里搜寻起来。
此刻的弘智方丈已经成了一具血色骷髅。
红色的蚂蝗像大拇指粗细大小,正在骨头架子里来回蠕动。
密密麻麻,令人生理不适,想要作呕。
“去”
梁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放了出来。
也不知道那小东西是何种动物,扑扇着翅膀飞到弘智方丈的尸体前将那些蚂蝗一个一个吃的一干二净。
之后像是喝醉了一样飞了回来到盒子里面躺下。
刚刚还想要致我于死地的弘智方丈不过一个钟头,已经成了蚂蝗的盘中之餐。
实在是害人害己。
我们几个绕过他的尸体往里走,打着手电看着地下的景象。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是地道了,简直就是地下密室。
墙壁两边每隔几米就有一个装着木栏的像牢房般的地方。
不好的猜测一点一点爬上我的心头。
何璟闻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趁手的家伙事儿。
我和梁益老村长走在后面,步步都是胆战心惊。
整个密室中死一样的寂静。
“要么咱们还是回去吧?再多叫点人来帮忙”
老村长有些害怕,哆哆嗦嗦的说道。
别说是老村长,刚才的场景,就算是我们几个看了都要恐慌恶心一阵儿。
可已经走了一半了,哪里还有掉头回去的道理。
“嘿嘿”
“嘿嘿”
密室当中突然传来女人的怪笑声,我们几个人硬着头皮往里走,越走,那声音离我们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