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英被几人带进一间花房,里面有十几个妙龄少女,一丝不挂齐齐站在一起,等候客人挑选。
“孙探花可是第一次来?放心,这些都是黄花闺女,绝对干净!”
林牧找了许久,终于发现了玄英。
玄英被拖进一间厢房,骑虎难下之际,林牧射出一支短箭,熄灭了房中的蜡烛。
玄英一掌击晕了那女子,跟着林牧从屋顶逃出。
“吓死我了,想不到这群畜生,如此疯魔!羌国就是毁在这群败类身上!”
“放心吧,陛下绝不会允许这群蛀虫蚕食大羌江山!”
“少主,您夜探吕府可有发现?”
“发现一处密室,如今咱们安心蛰伏,等陛下里应外合!”
“那咱们也能歇息几日了。”
皇宫
叶庚华等不及轿辇,一路狂奔至凤仪宫。
刚进门,就听到接生嬷嬷的叫喊声。
白歆竹浑身是汗,咬着牙,一声不吭。
伴随着一阵阵清脆的啼哭,两人终于迎来的第一个孩子。
小方激动地含泪道:“陛下,是皇子,您有儿子了!”
叶庚华看了孩子一眼,转身冲进了白歆竹的寝殿。
他紧紧地握着白歆竹战栗的手,贴在脸颊上,心疼地落下了泪。
“生孩子是喜事,哭什么?”
“只对旁人是喜事,对歆竹,却是苦难。”
白歆竹的指尖在他脸上轻轻捣了两下道:“傻子。”
叶庚华整夜守在白歆竹身旁,白歆竹依偎在叶庚华的怀里,睡得安稳。
迕远巷
绿篱走后,织云向凌一申请照顾苏槿,以报答她的恩情。
林牧和苏槿的小院也渐渐热闹起来。
羽柠每日做好了饭菜,亲自送到小院。
又是一年腊月十五,苏槿的生辰并未告知旁人。
这一日,她像往常一样,来到后山那棵树下,静静地站着发呆。
她手里握着林牧送她的短笛,冬日的暖阳映照在她身上,暖暖的,像林牧初次握她的手时一样。
苏槿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想到林牧,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凤凰台》吹得不错,再为我吹一次可好?”
苏槿心如鹿撞,整个人僵住了片刻,回头一看,那张让她朝思暮想的脸上,带着久违又熟悉的宠笑。
满心的惊喜溢于言表,苏槿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
她紧紧地搂住林牧的腰,怕是自己思念成疾,生出的幻象。
林牧温热的手在她背上轻抚:“怎么不说话?吓到了?”
“抱抱我,抱紧点!”
林牧紧紧地把她拢在怀里,温柔地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
两人就这样伫立在日光下,紧紧地拥抱着彼此,仿佛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林牧抱着她飞上那棵树,苏槿手执短笛,又一次为他吹奏《凤凰台》。
林牧痴痴地看着她红润的脸颊,满眼幸福。
“听灵秀说,京城只剩你和玄英了,忙得很,怎么就跑回来了?”
林牧伸出手指刮蹭苏槿的鼻尖:“我不回来,有人想吃长寿面怎么办?”
“你这样宠我,就不怕把我惯坏了?”
“怕什么?惯坏了也是我受着,我乐意。”
林牧俯下身,贴在苏槿的小腹低语道:“爹爹不在,不许欺负槿儿。”
说罢抱起苏槿飞身落地,一起回了小院。
刚进屋,就看见墙上挂着苏槿写的《长相思》。
“看来我要和槿儿多分开些时日,你就要成为羌国著名的女诗人了!”
“又取笑我。”
林牧为苏槿煮了长寿面,一起度过苏槿的二十一岁生辰。
午夜时分,苏槿依偎在林牧怀里睡得比平时安稳了许多。
林牧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低语道:“真是舍不得啊。”
他趁着苏槿沉睡,悄悄回了京。
图奇靖签署《盛羌协定》后,只身回了盛国。
可她身中噬骨之毒,举国上下为她寻找药引,唯独缺一味雪莲花。
望着林牧留下的药方,图奇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她带着一队人马,从盛国东北部翻山越岭,来到了神山脚下。
自从上次苏槿登山遇到雪崩,拉瓦哲就在山脚下建了一处茅草屋,为登山遇险的人应急所用。
图奇靖此行,带了二十名精锐,刚抵达神山就开始攀爬。
腊月的神山,万里冰封,根本无路可走。
一行人爬至半山腰,已经冻死了大半。
图奇靖噬骨之毒发作,生死之际,被侍女们轮流背下山。
她看着自己带来的女将们前赴后继,死在神山上,心中愤恨不已!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站在风雪中,手指苍天,义愤填膺。
“本王一腔抱负,爱民如子,为何要我死?我不服!我要活下来!我一定要活下来!”
她双眼泛红,却未曾落一滴泪。
筋疲力尽的图奇靖,倒在了茅草屋前。
风雪肆虐,一望无垠。
拉瓦哲骑着黑风驹巡视神山,远远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图奇靖。
他驾马飞奔来到草屋前,探得图奇靖仍有一丝气息,将她裹在怀里带回了家。
塔格村
图奇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暖炕上,身旁的炉子上烧着热水。
她起身四处打量,发现自己身处羌国,立刻提高了警惕。
扶桑被苏槿接去了迕远巷的学堂读书,她十分聪慧,中原话已说得十分流畅。
拉瓦哲听到房间有动静,立刻冲了进去。
图奇靖穿着扶桑的衣服,手腕脚腕短了一大截。
她的头发很长,垂在腰间,双目炯炯有神。
“你醒了?”
拉瓦哲一如既往地善良,微笑着上前打招呼。
图奇靖捏着他的手腕,重重地按在桌上,厉声道:“离我远点。”
拉瓦哲刚要挣脱,图奇靖突然浑身瘫软,跪倒在地上。
她感觉浑身像有千万只蛊虫在蚕食她每一处血肉,颤抖的牙齿发出咯吱的声响。
拉瓦哲后退了一大步,一脸关切地问道:“你中毒了?”
“明知故问!”
“我知道了,你也是来找雪莲花的吧?”
图奇靖听到雪莲花,双眼放光。
“你见过?哪里有?快带我去!”
“现在是冬天,要春天才能登山。”
图奇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熬过冬天,她强忍着疼痛向拉瓦哲索要了几根绣花针。
拉瓦哲见她一掌将几枚银针打入了关节,伴随着一声嘶吼,痛晕了过去。
“真是个狠人。”
拉瓦哲把她扶到了床上,却发现她钉入银针的位置正向外渗血。
枯黄的油灯下,拉瓦哲手执丝帕,一点一点擦去她关节处渗出的黑血。
一夜过后,拉瓦哲伏在暖炕的一侧睡着了。
图奇靖看着水盆里沾满黑血的丝帕,对拉瓦哲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