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疼痛可以划分等级,踹鸟是十级的话,苏明州感觉现在的痛苦应该在一百级。
全身无一处不疼,疼到发麻,痛到张着嘴,叫都叫不出来。
他瞪着眼睛,瞳孔里映出韩宁挺拔的身姿,伴随着剧痛和愤怒,直接昏死过去。
但很快又被痛醒。
这仿佛一场噩梦,每一秒都是无穷的煎熬,痛不欲生。
“宁神医,这,我们家少爷…”
领头的汉子见苏明州裤裆湿了一片,还隐隐散发着恶臭,顿时皱起眉头。
其他人也都抽了抽嘴,怎么看怎么觉得苏明州不太对劲,那表情,整个都扭曲了。
韩宁解释道:“没办法,太晚了,如果不下点猛料,你们家少爷这会说不定已经见阎王了。”
“额。”
汉子微微低头,没再出声。
来的时候,老爷子就下了令,一切按照韩宁神医说的办,不许有任何忤逆。
有这句话,别说苏明州尿了裤子,就是尿到自己嘴里,没韩宁点头,他们也只能看着。
韩宁很快松开了苏明州的手腕,扬起手对着脸啪啪就是一顿耳刮子。
苏明州被抽精神了,向韩宁瞪着眼,敢怒不敢言。
“想死还是想活?”
韩宁开口询问。
苏明州嘴角抽了抽,苦着一张脸说道:“想,想活。”
韩宁一句话,问的他透心凉。
难道治疗还特么的没结束?
疯了吧!
别告诉他,刚才只是开始?
果然,韩宁再次道:“想活就得忍着,想死就点点头,我直接送你上路。”
苏明州流出泪来,不敢点头。
“别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路是自己选的,苦果当然要自己吃。”
韩宁没再啰嗦,探手一伸,施展五指玄针妙术,却见他手指一根根探出,苏明州身上便现出一个个血点,身躯再次颤抖,表情越发狰狞。
众人看的直吸凉气,这是什么手段,还有,少爷真的没事吗,看上去好像要废了…
如果刚才是肉体上的剧痛,那么这回就是精神上的打击。
苏明州感觉自己经历了无法言说的憋闷,委屈,孤独,全身的筋,内脏,气血,全都被人一点一点的抽走。
终于,随着腹中一阵绞痛,他猛的张嘴,吐出一口腥臭的绿色液体。
“呼…”
仿佛刚刚上过大号,苏明州长长呼气,感觉全身都舒爽了。
“好了。”
韩宁收回手,吩咐道:“带回去吧,跟你们家老爷子说,三天不能见日光,忌生冷油腻,一年内不能碰女色。”
众随从闻言,急忙向韩宁行礼道谢,表示一定把话带到。
“少爷,小的带您回家。”
领头的汉子低声道,向手下打了个手势,众人又将苏明州抬上担架。
苏明州瞪着韩宁,表情十分丰富,有尴尬也有愤怒,更有惊讶和难以置信,唯独没有感激。
韩宁没有在意,目送一行人从后门离开。
顺手从地里摘了个西红柿,坐在石凳上一边吃一边等。
片刻后,几个随从去而复返,不过抬着个有一人高,半人宽的红木匣。
“宁神医,我们家老爷吩咐我们送过来的谢礼,他老人家说了,从京都过来的匆忙,没什么好东西,希望宁神医不要嫌弃。”
几人说完,就将红木匣放到韩宁面前,小心翼翼的按动机扩将其打开。
“吱呀”
盖子掀开,露出里面明晃晃的银针,银锤,银镊子等中医需要的工具。
这些工具做工极其精美,每一样都刻有手雕,龙凤麒麟鹿,栩栩如生,一眼看去就让人心情舒畅,忍不住想要拿起来细细把玩。
“老炳工的银天地!”
韩宁将手放在这些银器具上方,感受着散发出来的银质气息,眉头微挑,说出了工具的制造人。
这个老炳工可是出了名的大师级银匠,拿手绝活便是打造银针等医疗器具,但凡他打造出来的作品,不仅质量没的说,做工更是绝美,随便拿出来一套都能卖出天价。
不仅如此,他一年也只能打造出一套银具,可谓有价无市,一套难求。
苏老爷子口口声声称薄礼,但这礼物实在谈不上“薄”,非常贵重。
那小厮陪笑道:“到底是礼薄了些,望宁神医不要嫌弃,对了,我们来的时候,听说那个姓周的郎中被苏管家砍掉了一条胳膊。”
“好,我知道了。”
韩宁将木匣盖好:“东西我收下了,替我转告你们家老爷,韩宁谢过。”
“是。”
几个小厮行礼后告辞。
“姥姥应该很喜欢。”
韩宁将木匣抱到休息室,等姥姥忙完再给她瞧一瞧,想必老人家定然会对其爱不释手。
放眼全国,哪位医者不想拥有老炳工做的银针,更何况姥姥还是这位老炳工的粉丝,卧室里就藏了一套老炳工作品照片的相册,时常拿出来美滋滋的欣赏。
“师傅,师傅。”
这时,吴新匆匆寻了过来。
“师傅,外面打起来了,咱们怎么办?”
“什么,打起来?”
韩宁皱眉,这看个病怎么还能打起来。
“走,过去看看。”
“嗯。”
吴新带着韩宁来到医馆门外,此时台阶下已经围了好几圈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圈内还隐隐传出喝骂声。
“妈的,给你脸了,气死老子了。”
“有种你打死我!”
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韩宁带着吴新挤了进去,却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糙汉子正被人骑在身下暴打,而喝骂声竟也出自其口中。
“打死我,有种你打死我,我绝不喊疼。”
“你给我起开,嗯,有能耐弄死我,再打,有种再打!”
这糙汉子被人打疼了,努力挣扎想爬起来反击,却敌不过对方又被按回来继续揍,可即便这样他也不认怂,继续嘴炮怒骂,可谓是全身上下嘴最硬,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
这一幕引得众人哄笑不已,就连韩宁也是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