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主,可曾听闻九阴绝脉?”
吴药声音沉重带着些许沙哑。
赵德天神色一喜:“吴圣手果然见多识广,竟知此脉!”
“是啊。”
吴药呼了口气,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眼圈已经泛红。
“此事还是当年师尊仙逝前给我讲的,据说是很隐秘的世间秘闻,鲜少人知晓,世间有九异,各有不同,九阴绝脉便是其一。”
“此脉非病非毒非伤,乃先天而成,世间唯一,受者极具慧根和天资,只可惜经脉异于常人,至阴至寒,非人能够承受,受者往往活不过十八岁。”
“赵小姐能走到今天,想必没少让赵先生费心。”
赵德天笑容敛去,怜爱的看着赵琪儿,轻声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绝不会让琪儿离我而去,绝不!”
声音虽轻,但却斩钉截铁,带着老父亲的决绝。
气氛压抑起来,可赵琪儿却面不改色,怡然自得的摆弄茶具,时而浅尝一口,好说谈论的事与她无关。
“如此稀有,又先天而成,难怪连京都的御医都没有法子”
江月感叹一句,看向吴药:“吴圣手,既然你知晓此事,那可知如何治疗?”
“我?”
吴药叹了口气,苦笑:“这种秘事,我单是知道已经很了不起,怎么可能有办法治疗.”
一时间,厅内“愁云惨淡”。
就在这时,赵琪儿轻哼一声:“虽说如此,某些人明知故犯,夸下海口说能治好本宫的病,好不要脸。”
几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韩宁。
赵德天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宁圣手,这话可是你说的?”
韩宁眨了眨眼:“有这事?”
“哈哈.”
几人都被逗笑了,赵琪儿又送了一句:“不要脸”。
韩宁将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赵家主别忘了,我今天是来当裁判的,赵小姐的单子,我可没接。”
吴药欲言又止,江月则劝道:“宁圣手,如果真有办法,为何不试试呢,赵小姐还这么年轻,你难道忍心看着她香消玉殒?”
韩宁握着杯子,摇了摇头。
“这”
江月不解,还要说话却被赵德天打断。
“罢了罢了,你情我愿的事,没办法强迫,宁圣手不肯出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只能另寻他法,哎.”
赵德天叹了口气,无奈道:“今天的问诊到此为止吧,辛苦诸位,稍后会有赵家的心意奉上,希望吴圣手和江圣手不要嫌弃。”
“哪里哪里,赵家主说笑了。”
“惭愧.抱歉赵家主没有帮上什么忙,我们就不叨扰了。”
吴药和江月很快告辞离去。
赵德天亲切拉着韩宁的手臂。
“宁圣手,虽说你没接我们赵家的单,但你能来我也很开心,稍后我们赵家会将手上所有的仙医堂股份划到宁圣手名下,希望宁圣手不要推辞。”
赵琪儿娇哼一声:“无功不受禄,好意思拿。”
“琪儿.”
赵德天瞪了赵琪儿一眼,转头又恢复笑脸:“另外,稍后我会下封口令,宁圣手的身份不会暴露,尽管放心。”
韩宁拱手:“那韩宁就先谢过赵家主了。”
不愧是赵家家主,短暂的接触便看出韩宁不喜出风头的性子,一个实惠的封口令,却很好的拉拢了人心。
“呵呵,应该的.”
赵德天笑罢,又叹了口气:“此间事了,京都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们近期便会回京,宁圣手,你们年轻人好好聊一聊,以后天南海北,恐怕就没那么好碰面了。”
说完,赵德天拍了拍韩宁的肩膀径直离去,留下韩宁与赵琪儿二人。
韩宁看向赵琪儿,心里莫名的生出一些愁思。
“要走了?”
“用你管?”
赵琪儿说话都带着刺,让韩宁哭笑不得。
“别傻愣着,跟我来!”
赵琪儿带着韩宁来到后院,穿过雕栏玉彻的林荫路,走向远处的阁楼。
穿过屏风,来到一处四周爬满葡萄藤的回廊,细密的藤蔓枝叶遮挡阳光,在地上种下点点斑驳,沁人心脾的果香漂浮,让人微醺。
单看如此美景,确实岁月静好。
似乎也被美景感染,赵琪儿脚步放缓,轻声问道。
“韩宁,关于九阴的治疗,能说说吗?”
她声音柔和,与之前截然不同。
韩宁感受到这位千金大小姐柔弱的一面。
一直以来,赵琪儿的表现都给人一种高傲,坚强,有些小霸道,很强势的感觉,十足的豪门千金做派。
可终究,她也是个女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子,未出阁的姑娘。
谁不想活,谁愿意死?
她自然也不想在如此年轻美好的年纪离开这美好的世界。
韩宁沉吟片刻:“吴圣手说的没错,九阴非病,是故无药可医。”
“那你为何说你能治,骗我?”
赵琪儿停了下来,转过头,已是眼圈泛红。
韩宁把手一摊:“我确实能治”
“你哎,你个混蛋”
赵琪儿转身就走,眼泪莫名就流了出来,可不能让韩宁看到。
太气人了,又说无药可医,又说自己能治,这不是成心气她吗。
“赵小姐你怎么了,别哭啊。”
“滚!”
“我逗你的还不行,你慢点走.”
“你怎么不去死。”
躲在远处的赵翠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怎么看怎么像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
这势头可不妙啊,这么下去,自家贵不可言的千金小姐可就要让这头小白脸野猪给拱了,危险,危险!
很快,韩宁和赵琪儿来到阁楼。
此时赵琪儿已将泪滴擦干净,恢复往日里大小姐做派。
“不救就不救,本宫又没有强迫你,再戏耍本宫,本宫要你小命!”
赵琪儿用力瞪了韩宁一眼,好看的杏眸杀气腾腾,一副要你受死的表情。
赵家祖上封王封爵,又多次与皇家联姻,是故她自称“本宫”并非胡说,确实有资格。
韩宁识趣闭上嘴巴,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二人上到三楼,停在一处书房门口。
“苏伯伯,我来啦。”
赵琪儿刚敲门,门就被拉开,露出里面有些憔悴的老者。
这老者一席唐装,身材高大魁梧,虽然憔悴,但难掩气度渊沉如海,一看便是久居高位,还上过沙场的狠人。
“琪儿来了。”
老者笑容慈祥,目光瞥向赵琪儿身后的韩宁,热切的神情微微一滞。
“这位是?”
“苏爷爷,我介绍下,这位是韩宁,‘自称’宁圣手。”
赵琪儿故意把自称二字咬的很重,又当着韩宁的面,补充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你让我带,我就带来了,真假你自己看着办吧。”
韩宁咳了两声:“当着我的面,这么说不太好吧。”
“我就说。”
赵琪儿黛眉微挑,毫不相让,又道:“这位是京都苏家家主苏明正苏老爷子,地位尊崇,想求你办点事,你想好了再回答。”
苏明正打圆场,笑道:“说话带着刺,小年轻闹别扭了?有话说开就好了,别往心里去。”
“宁圣手,快请进吧,这次借琪儿的手把你请来实在有些冒昧,只是,哎算了,咱们进去说”
双方进屋坐好,苏明正自我介绍一番,又让人奉上香茗,这才说出来意。
原来,他是为了苏家被拐走的少爷才来到江都,只是苦寻许久,最后得知他那素未谋面的孙子进了长生草堂。
线索就这么断了,因为长生草堂的位置一直以来都是个迷,世上鲜少有人知晓。
“长生草堂.”
赵琪儿显然事先不知,有些惊讶:“莫非是那个一入草堂得长生的长生草堂?它在江都?”
“没错,就是那个举世闻名的长生草堂。”
苏明正眼神微眯,颇为向往:“一入草堂得长生,从此阎王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