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嬴也不想啊,但是她现在需要很多东西来维持自己的地位。
能用之人太少,她只依靠神女不行。
所以,请便携带的水囊和这能让人暂时晕过去的小物什,她都很需要。
她可以用请便水囊养自己的兵,可以用这个小物什去拉拢那五座城池之中的百姓。
但是若是不能,她也觉得无妨,只是信口一问。
沛嬴指着地面上的两人:“现在该怎么办?”
“等他们醒了,拷问一下。”
“啊?”沛嬴满脸疑惑:“拷问?”
“嗯,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你猜得没错,但不是自己自愿,你得想着,是谁,想要你死,知道你的路线,知道你要回去,知道你只跟着溪黎安。”
温郁说完,两人都陷入沉默。
这个指向性太明显。
“溪沉曜。”沛嬴闭了闭眼,“我跟他无冤无仇,为什么?”
“因为我。”溪黎安叹了口气,“倘若我在命定的时间内并未赶到边境,死在路上,他便可以用自己的人代替我。”
“这样,他为主帅,再与三哥合作,拿下朗沛不是问题,只是耗时久,但也正因为如此,父皇才会把他立为储君。”
溪黎安猜测没错。
但是事实,还要让他们拷问一番才能知道。
沛嬴拍了拍手,看了眼被他们绑在骆驼后面的两人,轻哼一声:“先拖着走一段路吧。”
没成想,刚走了没一会儿,两人就醒了。
他们的裤子拉在沙子上,早就脱了下去,只余下遮羞的布料。
两人惊叫一声,下意识闭上腿,想遮住自己,太阳的暴晒也让他们的皮肤变得非常红。
然而,沛嬴和溪黎安在前面稍稍让骆驼走快一些,他们便不受控制地往前。
“停停停!”
“想弄死我直接说!不要这么搞!”
“毒妇!毒妇!”
沛嬴停下,从骆驼上下来,冷哼一声,狠狠一巴掌甩在那个人脸上:“我是毒妇,又能如何?有本事杀死我?没本事,还落在我手里,说,到底谁派你们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头一昂,一脸倔强:“要杀要剐随便你。”
“沛嬴,将刚才那东西另外一个凸起往下按一些,这次不会电晕他们,你先把他们放开,捆住双腿。”
温郁说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但一想到刚才这沙匪也是招招致命,就觉得自己非常圣母。
防狼电棒可以调解五个档位,最低档位就刚好让人疼,让人抖,却依然能听清楚外界人说什么。
沛嬴道了声好,依照温郁的说法,调小防狼电棒,又把两人放下来绑在一起。
“嗯嗯嗯嗯嗯嗯——”
两人被电得吱哇乱叫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却还是不说。
“说不说!到底谁派你们来的?”沛嬴玩得有点儿上瘾,再次电了一下,看他们抖得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两人还是嘴硬。
“有本事就杀了我们!嗯~玩~这一套~干什么!嗯~”
电的甚至说不好话。
两人又怕又好笑。
“没本事,不杀。”沛嬴电一下松一下,电一下松一下,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它没电了。
两个人也刚好被电怕了:“我说我说!我说!别折磨我了!”
“说啊。”沛嬴踢了踢他们,看着他们的头发都竖了起来,抿着唇,好半天才憋住笑。
“是……是朗沛国太后让我们来的!”
沛嬴一愣,如遭雷击。
“什么?再说一遍?”溪黎安蹲下来,一把抓住他们的头发:“再说一遍,是谁?”
“真的……真的是朗沛国太后!还特意叮嘱我们什么都不要说,就算是糟蹋了公主也没关系,还说反正公主在溪霖国不知道跟多少男的……”
话没说完,被溪黎安一把沙子堵住了嘴。
“我们没撒谎!”另外一个人呜咽一声,看身边同伴干呕沙子,心里慌得不行。
沛嬴站在原地许久,溪黎安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安慰她。
温郁更是愣在原地。
她的原生家庭很好,爸妈都很疼爱她,所以并不知道,为何沛嬴的母亲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说出来这样的话。
这个答案比溪沉曜还要让人痛苦。
沛嬴突然低声说:“杀了他们吧。”
溪黎安手起刀落,鲜血喷洒在沙子之中,滚烫的沙粒将鲜血逐渐蒸发。
沛嬴上了骆驼:“神女大人,请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直接回到宫殿之内?”
“再往前走一段路,这天色要黑了,你们先想着怎么休息,夜晚沙漠之中冷,莫要着了凉。”
温郁给她希望,随后说道:“明日一早,太阳出来,我便送你们过去。”
“好。”沛嬴很是低落。
也是,碰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低落呢?
那是生她养她的母亲。
更为让她心寒的是,母亲一直在让她辅佐弟弟,不要跟弟弟争抢,这次说来溪霖国献礼,也是让她来。
背地里却跟溪霖国国主说,她是送来和亲的。
她带的礼物,只是熏香,那熏香确实有用,但用处并没有那么神奇,也是母亲一手安排的。
她之前从未想过和弟弟争抢过什么东西,也只有被虐的难受的时候,才会想着,若是她是男子,她是国主,便好了。
可她从未暴露过自己的想法。
即使这般,母亲也不打算放过她。
沛嬴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在骆驼身上,她低下头,不让溪黎安看到自己的窘态。
滚烫的风已经变得微凉,将她面上的眼泪吹干。
沛嬴吸了口气,在夜色彻底降临的时候,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态。
既然他们这般对待自己,那也别怪她又争又抢,凭什么男子可以当国主,女子不行?
凭什么弟弟可以,姐姐不行?
她倒是要颠覆了这传统,这固有的规则,她要成为朗沛国第一个女国主!
夜色笼罩沙漠。
温郁打了个哈欠,她这边也是晚上了。
她做了点儿吃的,确定溪黎安和沛嬴都不会被冻到,她才洗了澡去睡觉。
温郁陷入沉睡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做梦了。
因为,溪黎安正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跪在她面前。
他没有将长发束起,反而是散落在肩膀上,柔顺的模样看起来特别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