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你怎么在这?”
井生群看见她,脸上笑了起来,忽然想起什么,笑容又淡了下去。
白桃笑脸盈盈:“我接孩子放学,你呢?”
井生群记得那个男人让两个孩子改口喊白桃妈妈,所以她应该是二婚。
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愿意二婚呢?还成了后妈。
她要是头婚,都会被捧在手心疼的。
“我是小学老师啊你忘了?幼儿园后面就是一所学校,我在那里教书。”
他伸手一指。指给她看。
白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一所学校,之前来的时候都没太在意。
井生群观察她的表情,轻声问:“你……现在过的还好吗?”
白桃一愣,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我挺好的啊,你教书压力大吗?”
距离全面恢复高考已经有好几年了,很多人都开始重视高考,想通过这个途径改变命运。
所以也开始着重培养孩子。
不然近几年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幼儿园。
“我还行。”
井生群僵硬地回她,见到她人都开始迷糊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突然灵光一闪,心开始乱跳,着急问:“之前你说你有事情要和我说,是什么事啊?”
白桃思考了片刻,不答反问:“你有媳妇吗?”
井生群心跳的都快飞出胸膛了,藏在袖子下的手都在抖,语气加快:“没有!”
难道……难道!
难道白桃心里有他,现在来问自己的心意吗?
白桃了然,没有就不好意思提做内衣单子的事了。
“那没事了。”
刚好这时幼儿园下课铃响了,一群小鼻嘎如鸭群过江,冲了出来。
“妈妈!妈妈!妈妈!!”
“爸爸!爸爸!爸爸!!”
“爷爷!爷爷!爷爷!!”
……
“诶!!”
喊声高,回应起,吵吵嚷嚷的。
白桃在小孩群里找墨进杰和墨小寰,对井生群说:“不好意思啊,我要接孩子了。”
“我陪你一起吧,我还有话对你说。”
井生群不甘心,她说没事了是什么意思?
是有难言之隐吗?
“让一下。”
突然一道冷声打断他。
井生群回头看,心里猛打一个突。
墨江深冰冷的眼神射向他,越过他伸出手揽住白桃肩膀。
白桃先是看那只手,觉得眼熟,再转头一看,惊喜说:“你怎么来了?”
墨江深把她整个人半抱进怀里,护在挤挤挨挨的人群,并不看她。
“我来接孩子。”
要不是来接孩子,都不知道白桃这么招人觊觎。
他一手指着身侧的井生群,声音不耐:“他怎么在这?”
白桃回头看了看,又被他扳了回来。
有些好笑:“他是小学老师,我来的时候遇上的。”
“诺,就是前面那一栋学校。”
墨江深暗暗留了个心眼子。
“哇!是爸爸妈妈!”
墨小寰头发又散了下来,她头发碎又多,跑跑跳跳最是容易乱的,一个猛冲朝两人跑去。
和另一个小孩猛地相撞,还好白桃眼疾手快,把两个孩子拽住,不让摔了。
“走路不要这么急急躁躁的,摔了会受伤流血的。”
她抱起墨小寰,把她额头上的碎发撇开,都是汗。
墨小寰眼睛滴溜溜地在人群里转,看见了哥哥,高兴挥起手,“哥哥!”
墨进杰跑了过来。
墨江深牵住他手,对墨小寰说:“自己下来走,妈妈干一天活了,要心疼妈妈。”
墨小寰扭扭小身子,看看白桃,低下头说:“妈妈,我要下来,和哥哥走。”
白桃把她放下去,墨小寰牵起她手。
四下一看,井生群已经不在了。
墨江深:“走吧。”
到了家,春姐回家去了,屋里没人。
墨江深先把米煮上,喊白桃进房间。
“有什么事啊?”
墨江深把手从口袋拿出来,抓起她的右手。
手腕触感凉凉的。
白桃很快意识到是什么,果然是一块手表,她开心地摸了摸,“怎么给我买手表了?”
手表多贵啊,这还是一块梅花表。
“给你用正合适,不用老跑去看时间了。”
墨江深捏住她脸,目光沉甸甸的,“看你开心就好。”
白桃看着他,又看看他头上的纱布,“你纱布该换了吧?我明天陪你去趟医院。”
“好。”
墨江深打开门,“我现在出去一趟,等我回来炒菜,之前托人做的小孩座椅已经做好了,我现在去拿回来。”
他推着自行车往外走,很快消失在了视线里。
白桃拿出一些吃的先给孩子垫垫肚子。
正喝着茶,春姐拎着篮子来了,“小桃,我摘了家里种的一些菜过来,还有几个鸡蛋,晚上一块吃。”
“好,姐你放厨房就好了,江深晚点回来炒菜。”
“他去哪了?”
春姐把挎篮放饭桌上,转头问她。
白桃喝掉水,盖上搪瓷盖,“家里不是买了一辆自行车么,给我接送孩子放学的。”
“我嫌孩子们坐椅太硌人也危险,江深就去找人做了有靠椅的护椅。”
她一抬一放杯子时,手腕上的表反着灯光。
眼睛不瞎的春姐早就瞧见了,羡慕极了。
“老墨真会疼人。”
春姐举起她手腕,仔仔细细摸了一下,眼泪花儿都要出来了,
“我嫁给顾海兵这么多年,自行车没有,手表没有,缝纫机还是他娶我不得不买的,是我的彩礼。”
“我坐月子那会,他妈还想把我的彩礼拿去给他妹子当嫁妆,说去到婆家有脸面。”
她抹掉眼泪,怨道:“要脸面不要我这个媳妇,真会做人。”
白桃搂住她肩膀,安慰道:“没事,以后我们自己挣,自己挣自己花。”
“自行车、手表、小皮鞋、漂亮的新衣服,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春姐微微一笑:“好。”
“别光顾着说话了,我去做菜,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撩起厨房帘子,抬手拿下围裙系上,白桃阻止就来不及。
“这怎么好意思。”
春姐嫌她碍事,瞧她细皮嫩肉压根不是站厨房的料。
“你赶紧出去,多裁剪几块布,多做几件衣物什,就是帮我了。”
“好吧。”
白桃走到缝纫机边上,窗外的天都已经黑了,她拽了下台灯。
“啪嗒”一声。
台面上明亮起来。
打开单子本,继续裁剪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