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淅淅沥沥的,下的越来越大。
云暮璟拖着沉重的步履一步步不停往宫门方向缓缓过去,那张清丽绝伦的面容之上,小脸被冻的青紫。
她轮廓柔美的脚踩在雪地里,皮肤不知何时已经开裂,只摇曳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嘶”
云暮璟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之前在将军府门口的柔弱,她有点演的成分在。
可眼下手上和脚下的疼痛,还有这冬寒天遭受的刺骨寒意,却是真正落在云暮璟的身上。
云暮璟额头溢满冷汗,整个人摇摇欲坠,面色惨白,柔弱到一碰就要碎掉似的,只是那眸子充斥格格不入的淡漠。
她明白,自己到太子面前,情况足够惨烈,墨寒诏才会对她足够心疼。
云暮璟,素来就是个能对自己狠得下心来的人。
为了前程,这点疼痛,算不得什么。
宫廊之中,墨寒诏一身墨色绣金丝月桂锦绣长袍刚从御书房出来,准备出宫办事。
他那墨色在飘飞的白雪中尤其显眼,衬的墨寒诏那张清逸俊美的面庞愈发深邃如画。
“参见太子殿下。”
随着墨寒诏路过,旁边正在走的宫人跪了一片。
墨寒诏没有理会,迈着凌厉的步履匆匆往前,周围萦绕的气息有种凌驾一切之上的上位气息,仿佛带着无形的风。
竹业则是随身跟在墨寒诏身后,打算与墨寒诏一同离开。
但是当他们临近宫门口的时候,忽然瞧见一抹纤细瘦弱的影子因为站不稳,扑倒在地上。
那浅淡的蓝衣上还沾染着丝丝缕缕殷红的血迹。
她正颤抖着入怀,不知在寻找什么。
墨寒诏眉宇紧紧蹙起,正思虑着东梁皇帝派遣给他的任务,倒是没有甚是在意。
反倒是竹业,察觉到那缕身型似乎有点熟悉,便开始眯眼仔细打量。
倏尔,他直接面色一变,急忙道,“殿下,那女子,是不是是璟姑娘?”
竹业这么一开口,墨寒诏也顿时怔愣片刻,视线霎时扫过去。
下一秒,他清俊的面容霎时一变,“她怎么在这?”
说完,墨寒诏再度加快脚步,迅疾掠去。
彼时,云暮璟终于颤抖着指尖拿出墨寒诏的玉佩,递给守着宫门的一名侍卫。
她红着眼柔弱万分地道,“这是太子殿下给我的玉佩,说是可以自由进出皇宫,还请你们放我进去吧。”
墨寒诏私下找皇帝要赐婚圣旨的事情,宫门侍卫自然不知道。
加上东梁皇帝虽然已经拟好旨意,但圣旨他还没来得及让苏公公去宣。
就算宣了,云暮璟回将军府后,一直被云将军和云夫人雪藏在府中,不经常出来,他们也识不得云暮璟就是那位太子侧妃。
侍卫翻看那块玉佩,心中也是微微凛冽,他把玉佩递给旁边的侍卫,然后又多看了云暮璟两眼。
云暮璟虽然只是一身极素的蓝衣,青丝之上也并无什么特别华贵的首饰点缀,可她那张脸实在是太过清丽绝美。
在这雪中,宛若盛开的白花,美丽而楚楚动人。
还有这幅仪态姿容,虽然很瘦,尤其是腰间,不盈一握,但该有肉的地方分外丰满,气质柔弱惹人怜惜,倒在地上,让人看着就想欺负。
真是个美人。
如果她跟太子殿下没关系的话,那便是便宜他们兄弟了。
但这姑娘这般绝色,能够吸引到太子殿下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要真是太子殿下的女人那就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跟太子殿下抢!
他旁边的那名侍卫明显是极懂他的心思,也盯着云暮璟看了许久,忍不住默默吞咽一口口水。
眸中同样止不住地掠出一丝贪婪之色。
他的胆子大些,只觉得如此美人,不能吃到实在是太可惜。
就算真跟太子殿下有几分关系,大不了就是睡完之后灭口就是,根本不用害怕。
于是他轻轻咳嗽两声,沉下脸道,“这枚玉佩可是东宫之物,你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姑娘怎么会有!”
“说,你是不是从哪里偷来的!”
云暮璟自然能够看得出这两名侍卫的意图,眸中有一丝锋芒之色一闪而逝。
她正欲有动作,不过紧接着,云暮璟余光斜睨间,又瞥见不远处靠近的一道隽秀墨色身影。
云暮璟心中微动,顿时哭泣道,“我没有,这真的是殿下给我的玉佩,你们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殿下的。”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如果今日见不着殿下,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哪里能为你这样的小偷分出心思?”那名侍卫掂掂手里的羊脂白玉配,嗤然地道。
“你这个小偷,偷盗东宫之物,我这就代替殿下把你拿下!”
说完,他搓搓手,朝云暮璟靠近。
“别别过来!”云暮璟害怕地往后缩缩,那双莹润的眼睛变的小兔子一样红,“我不见殿下了,我走,我这就走!”
云暮璟话落,立马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想走?这皇宫哪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那名侍卫说着,就要去扯云暮璟的衣裳,手还特意挑了云暮璟腰间丝带的地方。
但就在他指尖落下的刹那,一道凌厉的内劲从他身后袭来,把他生生打飞。
“噗——”
他身在半空中,已然口吐鲜血,等重重砸下来的时候,眼冒金星,一边呕血一边怒吼地道,“谁?!谁敢打我?!”
“孤!”
墨寒诏墨色的眸子染着隐隐压抑的暴怒,瞬间来到他身边,在他即将仰起身子的时候,又重重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
把人硬生生给踩了回去。
“唔”
墨寒诏抬手扯过侍卫手中的羊脂白玉佩,加大脚下的力道,气息狠厉万分。
“你明知道东宫之物不会轻易落入外人手中,见到孤的玉佩,还敢动她。”
“你倒是胆子大的狠,嗯?”
那名侍卫只觉得胸口的肋骨像是要被踩断似的,想说话也是一句都讲不出来。
另外一名侍卫见到这场景,早就被吓的魂儿飞九天,急忙‘噗通’一声跪地。
“太子殿下恕罪!属下没有对殿下不敬的意思!都是他对,是他怂恿属下对这位姑娘下手!”
被踩着的那侍卫听见这话,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气的一口气没上来,瞬间晕死过去。
墨寒诏自也懒得跟他们废话,淡淡地道,“竹业,处理一下。”
“是。”竹业答应着,顿时来到跪地的侍卫跟前,朝他咧嘴一笑。
他刚松了口气,下一秒,竹业抬手,在他脖颈处重重一拍。
他身子也瞬间软倒。
然后竹业就一手拖着一个侍卫迈进宫门,同时暗自叹气。
怪啊,就怪你们惹了璟姑娘吧,那可是除思语姑娘以外,唯一一个能沾殿下边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