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之后,林之江揣好两本通行证,依照约定前往福生茶馆跟队友接头。
来的人刚好是通行证其中一位的模样,身量中等,眉眼俊秀,看起来文气邹邹的。
茶馆包厢里面,两人对上了眼神。
林之江落座,率先开口。
“兄长近来安好?冬日可有旧疾复发?”
对面的人不动声色的摘下褐色礼帽,“近来不大好,不过旧疾未曾复发。”
“幸会!”
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林之江看向对方。
“林之江。”
对方也坦率道:“冷复生。”
林之江把两本通行证递给冷复生,“这是上级让我交给你们的,后面的行动计划,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林之江领导的行动队有8个人,平日里都是金叔帮忙组织的,他还得跟金叔商量一下。
冷复生听着林之江的计划,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你的计划很好,但是你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
林之江问:“什么问题?”
冷复生伸手在码头绕着海线画了一圈,“这里有我们的内应和交通线吗?我要是没记错,这一块应该是军统活动的地盘吧?”
冷复生对于军统在上海地区的活动也有所耳闻,尽管在王天风,陈宫庶等主要骨干投靠之后军统上海站被血洗。
不过重建之后的军统上海站仍然是上海抗日最活跃的组织。
想把特派员安全送出上海,多半要跟军统通气一下,看看他们肯不肯帮忙。
林之江挠了挠头,“之前我们合作过几次,只是信鸽同志送出上海之后就失联了,为此我们跟飓风队的人还闹得有些不太愉快……”
冷复生皱眉,“战时情况复杂,只有拧成一股绳我们才能都完成任务。”
林之江挠了挠头,“我去找老金,让他去联系一下之前的同志,再去找一下飓风队的人。”
“好,等你消息,最好是今天晚上之前就能搭上话。”
林之江点头。
他转身离开,一路到了一家钟表维修店,顺手把自己的手表摘下。
“老板,我这个表总是在晚上三点停顿不走字,你能帮我看看吗?”
老金还在给另一个客人维修,头上戴着放大镜忙碌个不停。
他抬头看了一眼林之江,心知他这是有急事。
于是酒看向等待的顾客,“要不您明天来取,我一准儿给你修好。”
客人点头,“也行,那我先回了。”
老金笑着道:“好嘞回见,您慢走。”
送走客人,老金赶紧把打烊的木牌子挂出去,然后锁好门把林之江拉回来。
“急事?”
林之江语速飞快,“是这样的老金,上一次那个跟飓风队联系的同志还在么?我们这一次有个新行动需要提前知会他们一声,最好是能让他们也帮忙打个掩护。”
毕竟他们的势力在那一块儿人多,而且消息灵通。
老金挠头,“什么行动啊?这么急?”
林之江贴着老金耳朵,“护送苏区来的特派员离沪,特派员已经完成了接头任务,现在紧急需要离开。”
老金脸色一变,“行,你等我。”
他转头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
“老杨吗?”
秀春理发店。
老杨接起了电话,“哪位?”
“老杨,是我。”
听着电话那头的熟悉声音,老杨愣了一下,随即压低了声音。
“怎么了?”
老金语速飞快,“老杨,事态紧急,这边需要你们派人去联系一下军统飓风队那边的人物,后天我们需要送两个人走水路离沪。”
老杨愣了几秒,“好的,我马上派人去。”
老杨的电话精准无误的打到了卓云家里,卓云接起电话。
“太太,咱们这边有几款最新时兴的发型,您需要预约一下吗?”
卓云下意识看了一眼还在客厅喂鱼的楚天,“嗯,可以。”
挂断电话,她就立刻看向楚天。
“我出去一下,你一会儿先自己吃饭。”
楚天拿着鱼食,扭头疑惑的发问。
“你做什么去?”
卓云撇嘴,“我约了个老中医,他这会儿有空呢,我去号个脉,抓副药回来。”
楚天抓起外套,“可以,我送你吧!”
卓云愣了几秒,笑容有些僵硬,“好啊。”
车上,楚天看了一眼卓云。
“身子不舒服吗?”
卓云有些脸红,“还好,就是一些女人的小毛病,刚好那个老中医还很擅长调理身子。”
楚天看着卓云发窘的模样,忍不住道:“老夫老妻了,你还害羞啊。”
卓云锤了一下楚天,“哎呀。”
到了一家中药堂,卓云跟着老中医进去号脉去了,楚天就跟一个店里面的伙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孟庄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来人一眼,特意看了一眼这人的手。
练家子,而且还是老手。
他下了定论,因此更加谨慎应付。
“你们这里开店多少年了。”
楚天问。
孟庄一边写药方子,一边道:“百年老店啦先生,咱们这儿治疗不孕不育,夫妻内中房事可是一把好手……”
孟庄语气刻意带了些得意,楚天稍微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不孕不育?内中房事?
不多会儿,卓云就出来了,身后跟着老中医。
老中医看向卓云,“多休息,少些忧思,按时把药吃着,过些时日你再来我看看,必然比现在好些。”
卓云笑着点头,“谢谢大夫。”
说罢,看向抓药的孟庄。
“对了,除了这一副药,再给我抓一副安神的药,要带着酸枣仁和朱砂的。”
孟庄一愣,“哦,好的。”
转身抓药的时候一拉开抽屉就看到角落里面多了一个小纸块。
他不动声色的抓好药,然后用纸包起来捆扎好递给卓云。
“太太拿好。”
楚天付了药钱,挽着卓云上了车。
孟庄等他们两人走后,打开朱砂的抽屉快速的取出来小纸块。
“联系锄奸队,后日上午送两人离开,晚十点,合作。”
他快速的把纸条塞到嘴里面,嚼了嚼,然后就着茶水咽了下去。
扭头冲着屋内的老中医喊到:“师傅,我出去一趟嘞。”
也不等老中医回答,他起身披上褂子扭头就跑。
一路画图所冀,依样画葫芦的又一次找到了杜立行。
他又毫不意外的被赵磊绑了,被人带到了杜立行面前。
杜立行一看又是他,平静的太阳穴久违的又跳了跳。
他瞪眼,“怎么又是你?”
孟庄下意识道:“怎么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