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场雨,清晨越发的冷了,赵青青出门的时候穿得不厚,缩着脖子躲在村学附近。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等到她想见的人。
目送谢沧渊走进村学,她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一阵寒风拂过,她打了个喷嚏,朝村学门口看了一眼,确定见不到那个身影,她才快步回家。
在她转身以后,谢沧渊再次出现在村学门口,他看着赵青青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谢仪景抱着一捆草料回家,身后跟着个和她年纪相当的小姑娘,小姑娘也抱着一捆草料,跟着谢仪景去了后院的牛棚里喂骡子。
小姑娘叫许文秋,比谢仪景小一辈,两人同龄,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从前谢家艰难时,许文秋经常把自己的零嘴分给谢仪景吃。
喻今朝听说后坚持要好好接待许文秋,她跑进房间里拿出几顶动物帽子送给许文秋。
许文秋吓得躲到谢仪景身后:“谢婶婶,我娘说这些帽子很贵,我不能要。”
喻今朝随便拿了一顶戴在她的脑袋上:“那是在外面才贵,在婶婶这里一点都不贵,这是婶婶的一点心意,多谢你从前照顾我们家小仪。”
谢仪景也劝道:“秋秋,你收下来吧,不然我嫂嫂要拿着帽子追去你家。”
喻今朝轻轻敲了一下谢仪景的额头:“好啊,小仪居然打趣嫂嫂了,原本嫂嫂想做糖炒栗子给你吃的……”
谢仪景立即抱住喻今朝的腰:“嫂嫂,我知道错了,嫂嫂对我最好了。”
喻今朝噗呲一声笑出来:“就你嘴甜,你们俩先玩一玩,我来给你们露一手。”
栗子昨天已经被谢沧渊剥好,喻今朝没费太多时间就炒好了一锅糖炒栗子,她端了一盘进谢仪景的房间。
“小心烫,等放凉了再吃。”
她不打扰两个小姑娘,又回到灶房,用荷叶包了一大包栗子去村学,谢沧渊心心念念这一口,她反正不忙,干脆走一趟,给他送一些吃的过去。
而且他这段时间一直麻烦村学的夫子,自家总要有所表示。
谢沧渊被人叫了出来,见到喻今朝立即快步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喻今朝道:“放心,这次不是坏消息。”
她把荷叶包塞给谢沧渊:“你心心念念的糖炒栗子,我炒了很多,你和村学里的夫子分着吃。”
谢沧渊拿着荷叶包,突然问道:“你下午要去云台县?”
“对,我带些腐乳去给杜老板尝尝,顺便把上个月的货款结了。”
谢沧渊于是说道:“过几天李夫子的老母亲过寿,你看看能买点什么礼物,明早我提前给李夫子送一份礼。”
喻今朝点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吃过午饭后,谢康和张荣娘一起过来,张荣娘也要去云台县,前阵子因为谢平的事她受了惊吓,虽然看着没大碍,谢康却还是不放心,要带张荣娘去济世堂看一看大夫。
到了云台县以后,他们分开行动,喻今朝来到百宝斋,没见到杜老板,只见到百宝斋的掌柜。
杜老板并不事事亲为,掌柜的是杜家老仆从,也有话语权,喻今朝先是和他结了货款,接着才拿出腐乳。
“只是我做的一些吃食,您尝尝。”喻今朝笑道。
掌柜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推销自家的东西,他很赏脸地凑过去,罐子一打开,一股奇怪的味道钻进鼻孔里。
“这是什么东西?”掌柜捂住鼻子。
喻今朝笑道:“这是腐乳,用豆腐加工制成,味道闻起来有些怪,不过吃起来绝对美味。”
掌柜连忙让伙计拿了一双筷子,夹了一小块腐乳放进嘴里,霸道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口感顺滑,香咸可口,让人食欲大增。
掌柜眼前一亮:“好味道,这时候有一碗米饭多好。”
喻今朝笑眯眯道:“有三个口味呢,掌柜都尝尝。”
掌柜依次尝过,对香辣味最为亲睐:“谢夫人,你这腐乳,是不是也想放到我们百宝斋寄卖?”
喻今朝摇头:“这东西我不打算寄卖,我打算直接卖给你们。”
掌柜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这样,谢夫人,我们到楼上详谈。”
喻今朝熟门熟路跟着掌柜上了百宝斋二楼,商谈过后,喻今朝以一文钱两块的价格卖给百宝斋,百宝斋如何定价,她是不管的。
掌柜很满意:“每个口味先来一百块,若是卖得好,我们还要追加。”
喻今朝开开心心回家,把五十文定金交给谢奶奶。
谢奶奶把这五十个铜钱来回数了几遍:“百宝斋真的买腐乳了?”
“真的,铜钱您都数好几遍了。”喻今朝笑道:“奶奶,您想想,百宝斋的掌柜尝过多少好东西,他一尝就说我们的腐乳好,那肯定是能卖出去,您以后就专心做腐乳,田地都租出去吧。”
谢奶奶这下顾不得地了:“行,都租出去,以后我做腐乳,可没空去种地了。”
她满心都是腐乳。
一块豆腐两文钱,能切成二十多小块,反而是调料更贵,不过做腐乳耗费的调料不多,虽然价格便宜,却还是很有赚头。
谢奶奶突然站起来:“对了,我要去春花婆子家一趟,让她明天做多些豆腐,专门给我留着。”
说完她就急匆匆出门,才出门没多久,谢沧渊就回来了。
喻今朝拉他进房,指着床上的布料道:“我买了几尺布,够做一身衣服,颜色也是挑了深沉适合老人的,行吗?”
“行,非常可以。”谢沧渊脱口而出:“明天早上你陪我一起去村学吧。”
“我?”喻今朝不解。
谢沧渊道:“毕竟是送给李夫子的母亲,我觉得还是由女眷出面比较好,就走一趟的功夫,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喻今朝丝毫没有怀疑,点头答应:“行,我明天陪你走一趟,糖炒栗子好吃吗?”
“很好,李夫子和几位助教赞不绝口。”
喻今朝立即嘚瑟起来:“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我一出手,御厨都要靠边站。”
谢沧渊笑着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无奈,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