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太气急败坏,猛地站起来,双手插腰:“你娘是我女儿,她赚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你个死丫头管不着。”
喻今朝讥笑道:“我从未听说过哪家的女儿出嫁了,赚的银子全都要给娘家,算我孤陋寡闻,我现在就去里正家里问问。”
说罢,她转身作势要往外走。
“不许去!”庄大财终于发话,他脸色铁青,盯着喻今朝的眼神凶神恶煞,恨不得将喻今朝扒皮吃肉。
原主性格懦弱,这会儿早该吓哭了,只是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喻今朝,她不仅不害怕,反而抓住了庄大财的死穴。
庄大财好面子,决不允许家中丑事摆在外人面前。
盯着喻今朝看了一会儿,庄大财心中惊骇,他很清楚这个外孙女的性格,比老鼠还小的胆子,从前走路低着头不敢看人。
现在的喻今朝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真的撞坏了脑子?
庄大财退了一步:“家里给你十两银子,你明天嫁去谢家。”
“二十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喻今朝半步不肯退。
庄老太尖声喊道:“你想都别想,最多十两,不,五两,你爱要不要,明天就算是绑我也要绑你去谢家。”
喻今朝眸光黯淡下来,眼神凶狠:“有本事你们杀了我,只要我没死,我就要去衙门告官,告你们拐卖我,让青天大老爷抓你们去坐大牢。”
庄老太的声音更高:“你敢!婚姻大事由长辈做主,就算去了衙门,青天大老爷也是站在我们这边。”
喻今朝冷笑:“真是好笑,我喻今朝姓喻不姓庄,我娘生前早就立了女户自成一家,你们没权决定我的婚姻大事。”
一番话唬住了一屋子人。
老大庄富,也就是庄巧凤的爹对着喻今朝扯出一个很假的笑容。
“外甥女,你别着急,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告官不告官的,你快坐下来,大家好好谈谈。”
喻今朝软硬不吃,梗着脖子道:“不必了,快把银子给我。”
庄富脸色难看:“你娘虽然立了女户,但这么多年可是一直住在我们家,我们可没收过一文钱租金。”
“你还敢提这一茬?”喻今朝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我娘每年都说要自己起房子搬出去,是你们为了她的银子以孝道相逼,她才无奈留下来被你们磋磨,你们既然要算得这么清楚,那就去青天大老爷面前算,正好看看我娘这么多年给过你们多少银子。”
庄富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庄大财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什么?”
喻今朝道:“我说了,要我嫁就给我二十两嫁妆,不然我不嫁,让庄巧凤自己嫁。”
庄巧凤一听就着急:“爷爷!”
钱氏也着急:“公爹,我们在巧凤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她将来要嫁给读书人,以后当官家夫人,提携我们全家,她不能嫁给一个快死的病秧子。”
庄大财浑身散发着怒气,却不得不如喻今朝的愿:“好,我给你二十两嫁妆,明天你就嫁去谢家。”
喻今朝勾起嘴角:“现在就把银子给我。”
庄大财看向庄老太:“给她拿二十两。”
庄老太心头在滴血,不甘心却不敢忤逆丈夫,只好磨磨蹭蹭进房拿了二十两给喻今朝。
喻今朝一拿到钱立即转身出了堂屋去灶房,她把灶房翻了个遍,找到一个粗粮馒头,立即揣进怀里。
回到房间,她反锁房门,又把房里唯一的木箱搬过来顶住房门,这才坐到床边吃馒头。
馒头很糙,刮得嗓子疼,喻今朝艰难地把整个馒头都吃了下去,随后坐在床上抱着膝盖。
以防有人半夜闯进来,她今天晚上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