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是留下买路财!”秦世亨压住阵脚嘲笑道。
为首有一胖大和尚,坦胸露乳大肚皮,手里攥着一把朴刀,听见秦世亨说话哈哈大笑,嚷道:“没错,是留下所有财!”
旁边的喽啰们也被逗笑了,随声附和:“是的,所有财!”
胖和尚欢喜的朝着喽啰兵说:“我都说了,白天没有生意,尽是夜猫子,你们看,这不是吗?”
身边的五七夜叉疯癫狂笑,有人拉住胖和尚的衣服说:“师父,你看有女人嗨!”
胖和尚仔细一瞧色胆骤起,摸着下巴嬉笑道:“女人要,男人也要,全部押回去,男的吃肉,女的扒皮!”
喽啰听完奸笑不止,众皆秒赞:“发财了!”
秦世亨听完气不打一处来,正要上前,被元道中拉住了,对他说:“世亨,不可恋战,记得西邙山吗?这里肯定不止一处山寨!”
不错,西邙山一路上五六处贼窝,要想每个击破累也累死了,我们只是抢个路过,何必决生死结仇呢!秦世亨想完有了主意,擒贼先擒王,一旦动手,大和尚,我先废了你!
元道中凌然上前,对胖和尚一抱拳说:“这位师父,出家人乐善好施,我这有纹银五十两,给众位好汉买酒喝,换条路走!”
“甭废话!”大和尚不耐烦的说:“钱我要,人我也要,我都还俗了!”
喽啰们一听又大笑起来,到嘴的肥肉,谈什么买卖,尽耽误事!
“剜了!”胖和尚一声令下,喽啰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秦世亨忍无可忍,一马当先直奔胖和尚,挺枪刺他白花花的肚皮。
“来得好!”胖和尚也不示弱,举刀就挡,两人战在一处。
山上喽啰来的汹涌,可能是吓唬习惯了,又敲又打又吆喝,一般人看见就落荒而逃,碰上铁了心要过山的元道中等人,算是一脚踢在了钢板上,遇见了硬茬。
他们并不比百姓高强多少,全靠一股蛮劲,不会章法,第一波冲击一过,彻底暴露了胆怯的心,再加上刘正泰,吉无咎,郭大鹏等人疯狂输出,瞬间把喽啰兵给打懵了。
贞天祥早就忍不住了,他和贞一平在路上没少砍树做弩,这玩意比刘正泰的飞镖还管用,“嗖嗖嗖”对面就倒下了,要不是得赶路,他恨不得每人给做一个连发弩,背两筐箭矢,遇见军官匪只管发射。
可尽管如此,他们父子也已经做好了几十支,困于箭头的限制,每场战斗过后,都得把弩箭拾回来,留待下次使用。刚好这次喽啰兵来的急,贞天祥也不管正值黑夜,一番操作之后,喽啰兵望风而逃。
大和尚酒肉惯了,身体的肥胖让他措手不及,尤其是遇见秦世亨这样的高手,更加应接不暇,刚战了十几个回合,就累得气喘吁吁热汗直流,被浸湿的衣服贴在皮肤上,专给肌肉较劲,怎么使唤都不顺!
他本事不及秦世亨,在庙里念了几年经书,跟着武僧站过桩,后来庙塌了佛倒了人也散了,他到处化缘还是吃不饱,走到这遇上打劫,把大寨主冯岳给打死了,小喽啰看他有两把刷子,干脆扶他做了寨主,顿顿吃肉餐餐喝酒,把肚皮都撑破了。
这荤戒一开,思想突然就活跃了,带着喽啰兵打家劫舍,捞了不少钱财,一直顺风顺水,不过可惜,这次遇上秦世亨,一个不留神,被秦世亨一枪挑中肩膀,往前一带摔个狗吃屎,朴刀也脱手了。
胖和尚刚转过身,就看见喽啰们都撤向山上树林里去了,他急忙抓了一把土,给秦世亨来个土炮趁着烟雾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秦世亨并不想要他的命,因为元道中说过,后面还有多少山寨不清楚,他们是否串通一气也不知道,万一仇结深了,他们七窝八代的都插上一脚,还真不好办!
元道中压住阵脚不许追赶,催促快速通过,今天这月亮也给力,路也够宽,大家生怕土匪再来搅和,所以连话都顾不上说,一路小跑登上山路猛蹿。
约莫走了两个多时辰,七拐八拐的好不容易摆脱这道山梁,人们终于得以停下来休息,万幸大家都习惯了,不像往日看见有事就逃,也或者见风转舵的人都走光了,剩下的一条心要去凤凰山,所以队伍团结行动迅速。
山路十分累人,一旦停下来就瘫了,像抽筋剔骨一般慵懒。
刘正泰靠在驴车上,才发现这驴也瘦成排骨了,曾几何时在磨坊,它是真能吃真能拉,屁股上的肉走一步晃三晃,现在连骨头缝都看的一清二楚。
李三娘也是,她一直吃不好睡不好,还要照顾孩子,虽然李老爹帮了不少忙,但是身体早已大不如从前,再加上惊吓连连,孩子和驴都不想丢弃,所以心情一直很郁闷。
其实老人们都不好,他们更喜欢在一个地方无限的待着,尤其是年岁大了,落叶归根比魔咒还管用,只不过被现实逼得出了门,可出门万事难,一旦有些磨难,就显得无比艰难伤怀,思家之情甚嚣尘上!
元道中的父母算是最悠哉的一对,他们的思想比别人超脱,深刻领会避世的重要,所以自从听说了有凤凰山这个地方之后,心情那是一直很不错,恨不得像神仙一样瞬间飞身到这个凤凰栖息的山水之地,开启眷侣般的生活!
月亮从盛辉到暗淡,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一度钻进稀薄的云层,想要提前离场。
细微的风抚摸着山里的一草一木,从温煦到清凉,从这座山到那座山!
当人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周围已经被煞气笼罩,不知从哪来的一伙山贼,悄悄的包围了正在安歇的队伍。
“砰砰砰”
前面有石头滚下来,后面也有石头滚下来,路被堵死了。
元道中分派的放哨人,居然睡着了。
人们大惊!慌忙起身应战,刘正泰从人群中心窜出来,秦世亨也是!
这伙贼人比胖和尚有排场,骑得几匹高头大马,从前面缓缓而来。
为首有个瘦的跟毛驴一样的中年男人,尖嘴猴腮小胡子,耳朵薄的在微风下颤栗摇摆。
刘正泰回头看了看自己家的小毛驴,再看看这个人,就像瘦弱的毛驴骑在了马背上,他忍不住笑了!
“笑,笑,笑什,什,什么?”小胡子挤着眼睛说。
“打,打,打劫!”刘正泰假装结巴的说。
“对!”小胡子点点头,盯着刘正泰说:“打,打,打劫,劫!”
后面骑马的都笑了,一个机灵的小伙子喊:“三哥,他笑话你呢!”
小胡子终于反应过来,把大刀一指,对刘正泰说:“你,你,你笑,笑,不说了!”
挥刀砍向刘正泰,秦世亨早就骑上了马,看见他来,一马当先挡住大刀,也学着他说:“你,你,你没,没,背诗呢!”
小胡子反应挺快,比说话还利索,当大刀被挡住后,一扬手拨开长枪,挤着眼问秦世亨:“背,背,背什,什么,诗?”
秦世亨勒住马头说:“此,此山,是,我,我开,此,树,是,是,我栽,要,要,要,想,从,从,从过,留,留,留。。。”
小胡子大怒,再次举起大刀,喊道:“留,下,尔,的,头!”
当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的时候,反而不结巴了,只是听着十分别扭。
小胡子说罢起身上前,大战秦世亨!
刘正泰算是看明白了,这场仗本来是自己的,不想被秦世亨抢走了,那结巴的小矬子身法贼灵活,秦世亨虽居高临下,一时半会居然占不到便宜,看来这老天还是公平的,给你个短处,一定再还你个长处!
元道中闻讯赶来,看见这两人反衅贼匪,心里十分不悦,但又无可奈何,也许胜他一场,才好说话,便站在一旁观战。
秦世亨越打越费劲,这人滑的很,有马不骑来步战,左躲右钻身形乱转,出其不意砍几刀,让人防不胜防。那一把大刀几乎跟他身高差不多,竟然也能在手里随意翻飞,真是不可思议!
他正思考如何取胜之际,只见小胡子将刀举起奔秦世亨的面门,双脚一使劲从马肚子底下飞过去,回手掏出一个圆球砸向秦世亨。
秦世亨挡开大刀觉得手一松,暗叫不好,这刀上没劲,眼光一瞥见不到人,只有一个黑影窜到另一面去了,连忙抬腿胯马,翻身去躲。
刘正泰和元道中都吓得大呼:“小心!”
圆球带着链子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正中马背,红光一闪鲜血崩流,秦世亨的马惨叫一声卧地不起,不一会呜呼哀哉!
秦世亨惭愧的站起来,心脏砰砰乱跳,他是没想到,这个小矬子如此厉害,表面上结结巴巴,胸无三两肉,酷爱出风头,一把大刀明晃晃的唬人,谁知道还藏着暗器,手是又狠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