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苍从帐篷里出来,就看到站在树下面发呆的虎丘。
“怎么不回去休息,你昨天才杀完戾兽,有心事?”想到远在部落的桑黛,螣苍走近,沉声问道。
虎丘回头,才发觉是王来了,连忙摇头,“没有,我不累,王,我还想继续杀戾兽,只是……”
他话音顿了顿,一向憨厚又坚定的眼中多了一丝不确信。
“只是,我们真的能把戾兽赶出森林吗,戾兽无穷无尽,森林又这么大,就算把他们赶出去一时,我们总不能时时刻刻派这么多兽人守在森林,那样岂不是还是有很多兽人永远无法回部落了?”
把戾兽赶出去难,可想守住森林,不让戾兽踏足,更难!
螣苍目光沉沉,语气不带一丝波澜,“可以。”
“真、真的吗?”虎丘迟疑道。
他看向虎丘,深沉的眸子里带上一丝探究,“你不相信?”
虎丘连忙摇头,“我当然相信王,只是……”
若是需要牺牲许多许多的兽人,才可以换来这宁静,真的值得吗?
到时会不会有兽人不愿意。
毕竟他们在这里奋战,为的就是未来能够回到部落,和家人团聚。
螣苍负手而立,没有解释,虎丘有些急了,难道是他刚刚的话
惹王生气了?
正绞尽脑汁该怎么解释,让王消气,却听螣苍开口道:“你跟我来。”
说罢,就在虎丘眼前变成腾蛇,快速窜进了几乎荒芜的森林深处。
虎丘见状,来不及多想,也赶紧变成老虎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不知在森林里跑了多久。
从晨曦将出,跑到日上三竿。
身旁快速略过的各种被侵蚀的植被越来越严重,到最后,就连土地也是中毒一般的乌黑色,整个森林看起来死气沉沉,连虫鸣鸟叫都没有一声。
虎丘只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角落里仿佛有无数双黑色的眼睛盯着他一般,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终于,螣苍停了下来。
一蛇一虎身前是一片巨大的黑色浓雾。
“这、这里是……”
虎丘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螣苍冷冽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过了黑雾,就是戾兽的领地,你上前看。”
听了螣苍的话,虎丘小心翼翼上前,就见那团黑雾的下面,竟然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黑雾笼罩了悬崖后的空气,所以看起来就像是平地一样。
悬崖下伸手不见五指。
所有的黑暗,仿佛都是从这
团黑雾里散发出来的一样。
“王,戾兽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吗?”虎丘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意识到了什么。
眼前的悬崖不大,黑雾也只有眼前能看到的这一处。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岂不是只要守住这片黑雾,就可以了?
这样就能大大减少人力了!
“是。”螣苍给出肯定的回答。
虽然不知道大陆其他地方还有没有戾兽领地的出口,但他们这片森林的尽头,就只有这一处。
“王,你怎么知道,我之前从来没听兽人说过戾兽的领地是什么样的,难道……”虎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螣苍。
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螣苍上一次来,是只身前往!
他没有带任何人。
这么危险的地方,王居然一个人前来冒险。
虎丘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敬佩之情,王不愧是王,不仅实力强大,就连承担的众人也比他们多得多。
“我也是无意间来到这里,这下你可以放心了?”螣苍淡淡问。
仿佛只身来到森林边际,离戾兽领地只差一步之遥,是谈论今天的天气那样简单。
虎丘用力地点头,“王,我相信了,我们一定能把戾兽赶回去,让他们永远也不能踏足森林的
!”
两人没有停留,又马不停蹄的返回营地。
路上不可避免的遇到了戾兽,好在两人的目的不是战斗,甩开了戾兽,直接朝着营地赶,也没有遇上危险。
……
黑渊部落。
桑黛带着四个崽崽,早早就来到部落外等着。
算着日子,今天蛇良应该就能回部落了。
小白小手攥着衣摆,伸长了脖子,不停的张望着。
桑黛知道,小白虽然一直很乖巧,从不给她添乱,也不会过问前线的事情,但小白心里是很惦记螣苍的安危的。
三个蛇崽崽也很想念虎丘,她便直接带着崽崽们来等第一手消息了。
约莫等了半个钟头,外面就有兽人惊喜的跑回来通传。
“蛇良他们回来了!”
“蛇良从王那边回来了!”
除了桑黛,部落里还有不少兽人,都惦记着远在森林的伴侣、父亲、兄弟,听到兽人的通传,部落里的兽人也都纷纷来到部落外面翘首以盼。
“是蛇良哥哥,我看到蛇良哥哥啦!”桑风个头矮,干脆爬上了树,像个猴子一样。
桑清蹦蹦跳跳的也要往上爬,桑月没有那么皮实,只是爬上了一块石头,踮起脚尖。
小白等得焦急,却只看得到前面的人头。
小脸皱成了包子,看了眼活泼的桑风,也跟着跳上石头,一跳一跳的,终于能看到蛇良的人影。
“咦,蛇良哥哥身后怎么还有一个雌性?”桑风的声音再次传来。
桑黛笑道:“小风,你是不是看错了,营地里怎么会有雌性?”
“三弟没看错,我也看到了,咦,她身上穿着的好像是娘亲给虎丘舅舅的兽皮耶!”桑清也伸长脖子,稚嫩的童音带着惊讶。
听到这话,桑黛也好奇了。
既然没看错,那雌性是哪来的,还穿着虎丘的兽皮?
不多时。
蛇良的队伍就到达了部落。
把带回来的铁矿石放下,蛇良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桑黛,汇报情况。
桑黛这才看到,蛇良身后还真跟着一个身材娇小的雌性。
一张娃娃脸,皮肤白皙,面色红润,就是经历了路途奔波看起来有些疲惫,身上的兽皮上还绣着虎丘的名字,果然是她给二哥带去的兽皮。
“蛇良哥哥,她是谁呀?你又找新的伴侣了吗?”桑风动作敏捷,像个猴子一样从树上一溜烟滑下来,跑到蛇良跟前,大大咧咧的问。
桑清黑着脸,给了他一个爆栗,“别瞎说,月婵姐姐要不高兴了,雄性只能有一个伴侣,这都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