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丞相府。
张太师满脸油光,粗短的手指紧紧攥着一只白玉酒杯。
杯中琥珀色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荡。
“来啊,满上!今日小儿武仁脱罪,真乃天佑我张家啊,哈哈哈哈!”
张太师的儿子张武仁先前被赵庆害的入了狱。
他花了不少钱,找了不少关系,终于把儿子给捞出来了。
今日,就是他在府里设的欢庆宴。
为了庆祝儿子平安回府,张太师甚至还请了一天假,今日连早朝都没去。
张太师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张武仁正襟危坐于他父亲身旁。
他虽然脸上带着笑意。
附和着父亲的得意之言。
但眼角眉梢却隐隐透着一股狠劲。
他想起狱中潮湿阴暗的环境,以及狱卒们肆无忌惮的嘲笑,心中便燃起一股无名之火。
“爹,这次多亏了您上下打点,才让我这么快出来。”
说着,他端起一杯酒,敬了父亲张太师一杯。
“不过,爹,赵庆那个狗东西,竟然敢害到我头上,此仇不报,他们真当我们丞相府是吃素的!”
张太师不屑地冷哼一声。
“哼,赵庆算什么东西,他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放心,这仇是你的仇,更是我们丞相府的仇!赵庆他蹦跶不了几天了!”
“不过,武仁啊,要对付赵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有他好看!”
张武仁点点头,“爹说得对,等风头过了,定要让那些落井下石的家伙好看!”
张太师哈哈大笑,肥肉乱颤,“好!不愧是我张家的好儿郎!来,喝酒!”
就在这时。
府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打破了宴席上的和谐气氛。
一个家丁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厅。
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喊道,“老爷,不好了!狱司……狱司的人来了!”
张太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猛地站起身。
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狱司?他们来干什么?难道……”
他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
“不可能!我张家权势滔天,谁敢动我?”
话音未落。
一队身穿黑色官服的狱司官员便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为首之人面容冷峻,手中拿着一张盖着鲜红大印的搜捕令。
厉声喝道,“奉圣上旨意,捉拿张丞相!搜捕张府!”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宴席上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张太师脸色惨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竟然会在儿子脱罪的庆功宴上被抓捕。
他强装镇定。
指着那官员怒吼道,“大胆!你们可知我是谁?竟敢擅闯本官的府邸!”
那官员丝毫不为所动,冷声道,“圣旨在此,容不得你狡辩!来人,将张太师拿下!”
几名狱司官员立刻上前。
不由分说地将张太师按倒在地,粗暴地给他戴上了枷锁。
张太师拼命挣扎。
口中不停地咒骂。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张武仁眼见父亲被抓,怒火中烧。
他抽出腰间的佩剑。
嘶吼着冲向那群官员,“放开我爹!你们这群狗奴才,竟敢如此放肆!”
然而。
他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一名官员一脚踹翻在地,手中的剑也飞了出去。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几名官员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
直到这时。
张武仁才害怕的看向张太师。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怎么会得罪狱司呢!?”
“爹,难道你之前贪污的事被皇上知道了?爹,你赶紧把那些金银珠宝都拿出来,给这些狱司分了!”
“否则,等我们去了狱司处,就来不及了!”
狱司是什么地方,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去了那地方,不死也要被剥层皮。
然而,张太师却险些被儿子这番话给当场气死。
“闭嘴!你个蠢货!”
张太师怒骂一声。
玛德,有当着狱司的面,说这些话的吗!
不过,张太师不是傻子。
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身子惊动了狱司处的人,可见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贪污受贿那么简单。
眼见擒住了张太师这个重要人物。
狱司处的人不敢耽误。
“搜!”
为首的官员一声令下。
狱司官员们便开始在张府内翻箱倒柜,搜查罪证。
值钱的古董字画被随意丢在地上,精致的瓷器被摔得粉碎,原本富丽堂皇的张府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张太师的亲信们眼见大势已去。
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四处逃窜。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师爷,此刻也顾不得形象,连滚带爬地朝着后花园的狗洞跑去。
一边跑一边喊着,“别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管家则熟门熟路地溜进了一间密室。
他颤抖着手,在墙壁上摸索着开启机关。
心中祈祷着这密室从未被人发现。
结果,手还没碰到呢,就被人从后面掐住了脖子,直接带走。
平日里溜须拍马最厉害的幕僚。
此时却跪倒在狱司官员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大人饶命啊!小的只是一介书生,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啊!”
他甚至还想抱住官员的大腿,却被一脚踹开。
还有几个平日里狐假虎威的家丁。
竟然异想天开地爬上了屋顶,想要从屋顶逃走。
结果被眼尖的狱司官员发现,几支飞镖下去,便惨叫着摔了下来。
滑稽的是,一个身材肥胖的厨子,竟然试图藏进一口大水缸里,结果因为太胖,卡在了缸口,进退两难,场面十分狼狈。
甚至还有人想趁乱偷走张府的财物,结果被当场抓住,狠狠地挨了一顿揍。
一时间。
张府内鸡飞狗跳,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张太师被押解着走过混乱不堪的府邸。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竟然会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张太师被押送出府时。
正撞见阴宰相乘坐的黑色马车缓缓驶来。
车帘掀起一角,露出阴宰相那张阴冷的脸。
他看着狼狈不堪的张太师。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眼神中充满了讥讽和得意。
马车停在张府门前,阴宰相缓缓走下车,手中拿着一封信,正是赵庆的密信。
他走到张太师面前,将信在他眼前晃了晃。
语气冰冷地说道:“张太师,你可还认得这封信?”
张太师看到那封信,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一眼认出了这封信,正是出自赵庆之手。
他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赵庆的阴谋!
“赵庆!赵庆!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