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灵穿着的白色呢子大衣上,泼了半身的红酒,深红色的液体在白色的衣服上,异常刺眼。
站在她身边的人,不知是京市哪位富家小姐,趾高气昂地骂道:“一看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人。”
女人不耐烦的堵住耳朵,“谁家千金小姐,像你一样在公众场合里大声尖叫。”
女人脸上写满了轻蔑和嘲讽。
郑晓灵被周围的人层层围住,想要出去,又被身边那个女人扯住衣袖。
“你放开她。”
凌浅见状,上前一步,走入圈内,扯下她拽着的衣袖。
“浅,你来了。”郑晓灵强忍着的泪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也不知独自一人在这强撑了多久。
凌浅把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安抚着。
侧身在吧台上抽出几张纸巾,将她上半身的酒渍浸干。
站在一旁的女人明目张胆的打量着凌浅。
红色高定长裙,一眼看上去便知道价格不菲,黑色卷发随意散落在白皙的肩头,美得不可方物。
女人收敛了神色,她不确定刚才从人群中闯出来的凌浅,自己是否得罪地起。
凌浅揽着郑晓灵的肩头,“我们走。”
在凌浅站直身体朝着人群走去时,女人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空无一物。
高定露肩长裙,居然没有配上一条项链。
任何一个在京市有头有脸的千金小姐,都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在京市,这样级别的商业聚会,哪个不是精心打扮一番。
“我又说让你们走了吗?”女人拽住凌浅的手腕。
“你想怎么样?”凌浅停住脚步,侧身问。
女人抬腿走到凌浅面前,“我不知道你们是攀了谁的高枝,混进来这场商业聚会的。”
“但商业聚会就要有聚会的规矩。”
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趾高气昂。
围在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看她们的穿着,不像是跟我们一个层级的人。”
“这还用说,肯定是攀上哪个京市大佬,然后混进来的呗。”
“啧啧啧,说真的,刚刚闯进来的那个妞真的好美。”
“你主动勾搭一下,指不定她就顺着你的腿爬上来了。”
“这种女人,除了一张脸,还剩下什么。”
周围的人肆无忌惮的议论着凌浅和郑晓灵。
在有钱人的世界里,比自己资产阶级低一档的人,就会默认,看不起。
凌浅和郑晓灵无疑是这场商业聚会中,她们眼里最低下的人。
凌浅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什么规矩?”
她这一声发问,让周围的人更加鄙夷。
“连什么规矩都不懂的人,装有钱人来参加什么聚会啊。”
“是啊,真是脏了眼。”
“也不知道攀上的是谁,眼光这么差,有脸没脑子。”
周围的人越骂越脏。
凌浅垂在腰间的手,握紧成拳。
理智告诉她,要忍下来,她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比从前。
在京市这样富贵迷人眼的城市里,她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是在这场高级商业宴会上。
“凌浅,我们走吧。”郑晓灵抿唇攥了下她的衣服。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冲在前面,可偌大的宴会厅里,所有的人都带着高贵的气息。
她一个也不认识,一个也得罪不起。
如今凌浅和顾息靳也离婚了,她不想给凌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是第一次参加京市的商业聚会,不知道规矩,今日刚好可以向您请教一下。”
凌浅看着面前的女人,唇角带着谦逊温和的笑意。
温柔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攻击性,同时也大大满足了女人的征服感。
“既然你诚心请教,那我便来教教你。”
她清了清嗓子,上下打量着凌浅和站在她身边的郑晓灵。
女人指着郑晓灵被酒渍浸染大半的白色外套,面露嫌弃,“你穿这么厚不觉得热吗?”
“我不觉得。”郑晓灵瞪了女人一眼。
“啧啧啧,但凡你留心观察一下,这场宴会上,就只有你一个人穿着外套,其他人都是礼服入场。”
她的指尖落到凌浅身上,轻笑道:“你身边的姐妹也是穿的礼服,她难道没跟你说吗?”
“没人规定一定要穿礼服,她既然进了这场宴会,那她穿什么便不重要。”凌浅平静的说。
郑晓灵挣脱开凌浅的手,作势要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掉。
凌浅看向她,摇摇头。
“哟,你这是要干嘛,想让我们看看你是穿的什么高级限定的礼服吗?”
“要脱就脱,停下干嘛,难不成你的礼服这么金贵,让人看一眼都不行?”
女人视线落在郑晓灵身上,语气满是嘲讽。
周围的人目光闪烁,十分好奇郑晓灵究竟穿的是什么档次的礼服,好借机羞辱。
“晓灵,不要陷入自证的陷阱。”凌浅低声摇头对她说。
郑晓灵已经顾不上是不是陷阱了,她解开白色呢子大衣的第一颗纽扣,把外衣脱下。
刹那间,周围断断续续的嘲笑声消失。
站在面前的女人,被郑晓灵身上这件全球仅有一件的礼服惊得愣在原地,下巴掉了半截。
白色丝绸长裙,落至脚踝,在水晶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脖颈间的吊坠,更是价格不菲,难以估计。
“这件衣服不会就是用传说中的金蜘蛛丝制成的吧,光泽如此细腻,百闻不如见一见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呼出声。
凌浅的视线落在郑晓灵身上,她对丝绸不甚了解,但一眼就能看出郑晓灵身上这件衣服价格不菲。
“这这件衣服是仿品,她她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
女人连连退步,睁大眼睛大声质疑。
“我能作证,这件衣服确实是金蜘蛛丝制成的,世上仅有这一件。”
话落,围在周围的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男人不疾不徐地走入圈内。
凌浅看清来人时,神色惊讶。
郑晓灵眼角带着泪光,看着朝他走过来的人,带着哭腔哑声道:“我找了你好久,你去哪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