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脚朝着低头的卜思量踹去,力道带起来的劲风,将立在一旁的拉杆车呼得扇倒,接着他就只听见自己脚背传来噗的一声闷响,接着就是心头一惊,按他的估算,虽说自己为了不踢死这小子收了力道,但是自己这运上气力的一脚,就算不给对方当场踢飞,也因该将其顺势踢趴在地,而他刚刚脚背传来的感觉,就像是在踢一座山一般。
黑衣人顺着自己的腿看过去,只见自己并没有踢中对方的脑袋,对方不知什么时候抬起手,用自己的小臂挡下了这一踢腿。
眼见势头不对,黑衣人急忙收腿,他并不是放弃教训这小子,而是转为直踢,一脚朝着对方伺候过去。千钧一发之间,卜思量原本坐在地上的身体突然只剩一道残影留在原地,而他本体已经消失在黑衣人的视野当中。
黑衣人丢失目标的腿已经收不住力道了,重心不稳向前倾去,不过有修为傍身的他,很快就做出调整,在倒地的前一刻,没有抓住蛤蟆的那只手往地面一拍,整个身子腾飞起来。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能顺利降落的前一刻,消失的卜思量犹如残影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眼神凌厉,充满杀意。脚还没落地的黑衣人仓皇应对,一掌向刚刚出现的卜思量的胸口。卜思量一个侧身躲过迎面而来的攻击,伸出右手,照黑衣人蒙着黑布的脸上就是正反两巴掌,然后一个手刀劈砍其捏住蛤蟆的那只手的手腕,随后更是一个膝击正中靶心,只听啪叽的一声,没错,是蛋碎的声音,最后一个铁山靠将其顶飞数米,而蛤蟆也顺势落回了卜思量的脑袋上。
蛤蟆手忙脚乱的扒拉卜思量的头发保持重心,立定过后,它看向身下的卜思量,不知是劫后余生的恐惧还是被眼前一幕吓到了,它颤颤巍巍的问到:
“小量子,你什么时候”
还没等它继续问询下去,眼神就注意到了对面的黑衣人,见其捂着裆极其艰难的爬了起来,双眼血红,就像是遭受了极大的侮辱,准备拼命的眼神。
蛤蟆见势不妙,虽还未完全从刚刚的惊恐中缓过来,但是自己的看家本领还在,张嘴就是忽悠:
“喂,那边那比玩意儿,上天有好生之德,吾主本不想杀生,奈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无奈之下只能稍展拳脚,呃,你本必死无疑,但吾主念你命虽贱却也为天地之灵,不忍杀你,你且速速退去,如不然,咳咳咳,你小命休矣。”
可黑衣人就像是只捕猎却被猎物伤了的狮子,岂会就此罢休,当即从腰间掏出一把带着奇怪纹路的小刀,划破手掌,将自己的乌黑的血液抹在刀刃上面,接着那把刀居然开始发出暗红的血光。
黑衣人反持匕首,嗤笑道: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那一下只不过是他身体里的一股外来力量导致,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呸,你们俩今天都得”
死字还没说出来,只见这家伙瞳孔紧缩,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似的。
“啊?怎么会,不可能。”随后一边对着四周胡乱挥舞着匕首,一边语气卑微的求饶道:“小的只是路过此地,前辈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这话很明显不是对卜思量说的,就像是在虚空对敌。随后,喘着粗气的他像是狠下心来,对着一个方向挥舞着匕首冲了过去,那一侧没有路灯,黑衣人疯了般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了黑夜当中。
片刻之后,已经缩到卜思量脖子处的蛤蟆,听见不远处的黑暗之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
此时它才发现黑衣人早已不在刚刚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片乌黑的血迹,应该是那黑衣人的。而刚刚为什么没发现,因为这家伙早在看出对方想要殊死一搏的时候,就已经把脑袋埋卜思量头里了。还嘀咕了半天的:不要杀我,我就是只蛤蟆,蛤蟆是益虫啊,杀蛤蟆坐牢的。
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人了的蛤蟆总算是放下了心头的巨石,谁知它正准备松开抱着卜思量的两条前腿,一个暗含嘲笑的厚重男声从背后传了出来:
“富贵,几日不见,你还是这么胆小啊,哈哈哈哈。”
刚刚放松的蛤蟆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抱紧了卜思量的脖子,可片刻它便就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接着一个大跳来到卜思量的脑袋上,声音极度不满还带着怨气的说到:
“孙贼,今天晚上这出黄梅戏,就是你丫搞鬼是不,不给我个交代的话,我就我就”它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能要挟对面的,于是破罐子破摔:“我就把你儿子赚的钱全吃咯。”
没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卜思量的父亲,卜远程。
“哎~富贵儿,贵哥,我错了还不行嘛,这样,我在苗疆啊,认识了一个蛊师,她养了一只三足金蟾,母的!那叫一个俊啊,回头介绍给你,就当给贵哥赔罪。”
蛤蟆见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只好顺势下台阶:
“呃,行吧行吧,谁让我宰相肚子里能撑航母呢!咳咳咳,那你说说,今天晚上这一出是为了啥。”
卜远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伸手把蛤蟆从自己儿子头上抱了下来,放在一旁倒下的拉杆车上。接着在卜思量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下没了支撑,顺势倒下,卜远程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自己的儿子,看着眼前十四年未见的儿子,他一时哽咽。
该死的蛤蟆总是不合时宜的打破气氛:
“喂,本大爷问你呢,你今天晚上搞什么飞机啊,就是为了吓我们两个?”
沉浸在见到儿子的喜悦中的卜远程,被蛤蟆无情的打断,但是他没有生气,而是缓缓地说:
“差不多吧,主要是他,至于你,不是我说你,怎么说跟着我也十几年了,本事没有胆子总有吧,瞧你吓那样。”
蛤蟆极其不服气,一边嚼着刚刚扯出来的牛肉条,一边嘟囔:
“不是,你说谁没本事呢,不是那黑玩意看上了本大爷的玉体,你儿子早嗝屁了。”
“唉,这个黑衣人,是我两个星期前抓的饮血堂的一个外门弟子,就在昨天晚上,我假意撤去对他的封阵,让他误以为是自己成功逃脱的,按照饮血堂门人的习性,逃走的他不但不会第一时间回饮血门,而是会在附近作恶一番,以此来恶心抓他的人,在这之前,我用迷阵让他误以为自己已经在不断的作恶,激化他的血性,为的,就是他能在今天晚上遇见思量。”
蛤蟆听后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都说儿子坑爹,没见过爹坑儿子的,唉,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大费周章的干这损事儿吗?”
“为什么?呼~~~为了让他从这舒适的梦中醒过来,去面对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