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思量心里一颤:我尼玛,老妈啊,不会是放不下你儿子吧,别吓我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你不会还要带我走吧。
惊惧中的卜思量伸手拿起了那封信,仔细端详后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信封很新,应该是刚买来就装了信纸放入箱中,更离谱的是,信封右下角还印着蓝字的logo——南通纸业。
胖子也看见了上面的logo,小声的说到:“南通?这名字有意思啊,回头找找这家厂子,叫我爸问问那老板是南通不?”
卜思量没有理会他说的话,而是撕拉一声撕开了信封的开口,他迫切想要知道这里面的内容,直觉告诉他,信的内容不会是惊恐。他轻轻抽出里面的信纸,纸张泛黄,与崭新的信封不同,信纸很明显是放置了很久才形成了这种黄色。上面的字迹很工整,苍劲有力之间可以看出,这应该是男人的字迹,而信件的内容,更是让卜思量瞳孔微缩:
卜思量,没记错的话,你的名字是我和月英一块儿取的,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我曾经做过太多的蠢事,大脑缺根筋的过去总是让人懊悔,思量思量,就是希望不管是在那之后的我,还是未来的你,做事做人都要先思量而后行。孩子,你还好吗,十四年的时光,让我对你的记忆还停留在七岁时的模样,十四年,你受苦了。同样受苦的还有你的母亲,我的爱人,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就已经天人永隔。你失去了慈爱的母亲,而我,失去了挚爱的伴侣。当初我在不该走的时候走了,而在我最应该回来的时候我却没有回来,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恨我,应该会吧,连我自己都觉得月英的死是我的原因。我很想见你,重逢是我盼望了十几年的愿望,可现在我不能见你,因为很危险。
看到这里,信的话锋一转,开始变得严肃:
孩子,这个世界不太一样,它并不全是你所看见的那样,它神秘、变幻莫测、让人神往却又有所恐惧,我无法向你解释我所知的世界与你所看到的有和不同,因为在信里说出来的,终究无法让人信服,只能是让你自己去探索。对于我,我遇见了一件无法解决的事情,这件事让我苦恼了很长一段时间,究竟多久呢?大概一生我都在为这件事而奔波。但是很遗憾,我并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又或者我找到过,只是那种办法,太过于残忍和血腥。一年前,当我得知月英意外去世的消息,悲痛欲绝后,我想到了你。我突然发现了代替我去完成这件事的最佳人选,就是你,我的儿子,只有你才能将这件事完美的进行下去,大概是迷之自信,你们年轻人是这样说的吧,就是我对你的迷之自信,因为你是我的儿子,继承了我的血脉,那就一定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很多事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可以肯定得是,我不会害你。箱子里面还有一口小箱子和一个盒子,他们都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一个是我需要你完成的事,另一个,是你本来就应该拥有的东西。孩子,你的另一段人生即将开始,又或者说,这才应该是你原本的人生,十四年,不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如果我们能够见面,也许是下一个十四年,又也许是两个?三个?不重要了,当你慢慢接近我的时候,时间就不那么重要了。今吾思妻思子,涕泪于此数之间,望子于此后功成身就,不负卜家后人。
落款——父亲 卜远程
看完了信,卜思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封信,我爸写的?不对啊,他不是在我七岁那年就已经不对,家里人只是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再加上我当时很小,情况到底是怎样的我也不清楚,后来问老妈她也只是说老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我听这话就直接判定他早就归天了,这样看来,是我不太聪明啊。
卜思量拿着信纸的手攥得越来越紧,胖子看他情绪不太对赶忙问到:“四两,你这是咋了,这不是你爸的信吗,你爸不是早就死了吗,咋咋又活过来了,这上面写的什么意思啊,什么事情无法解决,云里雾里的,该不会是骗子吧,四两,四两?”
卜四两并没有听进去胖子的任何一句话,只是把手越攥越紧,嘴里不断念着:“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当年把我和我妈丢下,凭什么这几年一次都不回来,凭什么我妈死了都不回来,什么狗屁无法解决的事,干我屁事,去尼玛的,去尼玛的。”紧接着一边撕碎手里的信,一边飙着这二十一年学来的所有脏话,管对方是不是自己的老子,上头了什么脏骂什么。
手里的信纸撕得粉碎,转头盯上了箱子里的其他两样东西,两手抱起那口没有锁的小箱子,就准备往地上砸去。
而一旁的胖子,早就溜到一边去了,他从来没有见卜思量发这么大的火,他上一次发火还是在赌世界杯的时候,买了两个月生活费的阿根廷胜沙俄,结果血本无归的那个晚上。
就在箱子就要被卜思量狠狠的摔在地上的时候,里面传出来了动静。先是在他刚刚举起箱子的时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一摇晃,与内壁碰撞产生了闷响。然后这个箱子里,居然传出了,“呱”的一声,就像是蛙叫。
卜思量一个激灵,愤怒的情绪一下子转为的惊吓,双手往侧边一推,身体则向另一边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那口小箱子,不偏不倚掉在了旁边的一块沙石岩上,只听哐当一声,箱子应声打开。
“四两,什么玩意儿啊?你咋一屁股摔地上了。”胖子眼看好兄弟这边情况发生变化,赶忙小跑过来准备扶他起来。谁知刚到身边,他却急促却小声的说了一句:
“别动,那里面好像有东西。”
胖子被他这一举动搞的摸不着头脑,只能和他一起安静的看着那打开了的箱子。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里面发出,像是丝织物相互摩擦的声音,接着一只暗金色的蛤蟆从里面慢慢的顺着箱缘爬了出来。
“我尼玛,好大的一只蛤蟆,四两,你爹这是给你送了个好食材来啊。”
那只蛤蟆好像是听懂了胖子的低语,慢慢转过身子朝他们俩看去。突然,那只蛤蟆居然开口说话,还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呱呱!那个小胖子,本仙可不是什么食材,你小子出言不逊,信不信本仙降下一道天雷,叫你身死当场?呱呱!”
胖子一听蛤蟆说话了,吓得一个屁股蹲也坐在地上。
“啊!!!卧槽卧槽,蛤蟆会说话,四两四两,这蛤蟆会说话,妈的成精了,咱快跑吧,小说里成了精的玩意儿都好吃人。”
胖子一边声音颤抖的说着话,一边去拽卜思量的手臂。然而他却发现,卜思量虽然也是双腿抖得要命,两眼却是直勾勾的看着那只金皮蛤蟆。
“四两,你不会吓得跑不动了吧,”胖子说完看了看自己的腿,发现抖得还要厉害几分,于是仰天长啸:“妈呀,想不到我胖爷英明一世,连妞都还没上过,就要葬身于此。老爸啊,逢年过节记得烧两个正点点过来,,一定记得啊!”
突然,胖子只觉手上一空,刚刚攥着的卜思量的手臂已经没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刚才挖土的木棍蓄势待发,还不等胖子阻止,他拿着就棍子冲上去,嘴里还喊着:“去他妈的,老子弄死你。”
一个箭步冲到蛤蟆近前,当头就是一棍敲了下去,那蛤蟆大惊失色,它没想到这人类居然这么虎,抄家伙就要干它。手足无措之间大叫着躲避。
“呱呱!喂小子,君子动口不动手,开个玩笑咋还急眼了呢,你家爷们儿就没教过你见陌生蛙先问好吗?呱呱!”
“去你丫的,老子没爷们,老子先弄死你,你不是会五雷轰顶吗?轰我试试啊?胖子愣着干什么,抄家伙,今天晚上加餐!”卜思量一边拿着棍子追杀这胖头蛤蟆,一边呼喊胖子过来帮忙。他并不知道这蛤蟆到底是不是啥厉害的精怪啥的,反正如果对面很厉害自己也跑不了,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试一试它的深浅。这么一试就发现,这蛤蟆除了会说话,跑得快以外,恐怕就是只大点的蛤蟆而已。
“喂喂喂,小量子,卜思量!”
听见蛤蟆居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卜思量停下了追杀的步伐,问到:“你认识我?”
蛤蟆见状对方不再追赶,于是也停在五米开外的一树墩上,像人一样大口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应:“呱呱,我不仅认识你,还认识你爸妈,你爸卜远程,还得叫我声大哥呢!呱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