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柳一张嘴,嘴里咬了两瓣的肉丸子掉了出来,可可怜怜地望着温浅。
“浅浅,我吃不下了,肚子好撑啊,可是老公要我全吃掉,我真的吃不下呜呜呜~~”
温浅愤怒的视线立刻朝辛骞射过去:“辛骞,你为什么欺负月柳,桌上这些是三个人的饭量,她怎么可能吃的了这么多?”
辛骞毫无内疚之心,大喇喇靠在皮椅背上。
“她平时抢饭抢菜抢的我们都吃不饱,我怕她不够吃特意多买了点,我一片好意怎么还成过错了?”
温浅愣了下,差点被他绕进去。
“你是好意还是恶意你心里清楚,月柳就算再饭量大也吃不了三个人的饭,你真是太过分了。”
“月柳,咱不吃了,不用听他的。”
温浅气呼呼的把桌上的剩饭剩菜都收起来装进袋子里。
辛骞嘴角弯起笑,又精神抖擞的伏案投入工作中。
下午,白月柳睡着后,温浅坐到辛骞办公桌对面。
窗外穿进来的阳光照的辛骞大脑混混沌沌。
忽然一缕极淡的馨香钻入鼻息,他猛地抬头。
这是这么多天温浅第一次主动靠近他。
之前都是能离多远离多远,不得已近距离也带着警惕,生怕他会猝不及防掐死她一样。
“有事啊?”
温浅有些局促,抿了抿唇,轻声说:“辛骞,我知道不应该强人所难,但是月柳她真的离不开你,上午我劝了她许久,她说你要是不要她,她就不吃不喝了,我担心她真的会那样。”
辛骞嗤笑一声:“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继续陪着她吧,凭什么?”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月柳也跟过你,你就不能……”
大掌啪一声拍在书桌上,辛骞也腾地站了起来。
温浅吓得睁大眼睛,两只手紧紧抓住椅子两边扶手,身体呈后仰的姿势。
辛骞:“……”
深吸口气,他又坐了下来。
勾起唇,似笑非笑,神情极其嘲讽。
“要说我辛骞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睡了白月柳这个女人,她从接近我就不怀好意,还差点害我断子绝孙,我对她能有什么情义?”
若早知道她是温浅的朋友,打死他,他也不会碰白月柳一根手指头。
温浅唇瓣微张,又缓缓闭上。
她反驳不了。
就算是正常交际上过床的女人,辛骞都不一定有什么情义。
更何况月柳还是伤害过他男人尊严的女人。
“好,我知道了,抱歉打扰你工作了。”
温浅歉意地点了下头,起身回到病床边。
之后辛骞没了困倦之意,也没了工作的心思,有的只是烦闷,气恼。
心烦的时候就想抽烟,摸摸口袋空空如也。
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戒烟好几天了。
温浅想了一下午,深思熟虑后做出一个决定。
晚上盛雁回来接温浅回家,回家路上温浅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盛雁回。
“我想辞职。”
盛雁回正专心开车,过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温浅说了什么。
“早让你在家养胎你不同意,怎么突然又想辞职了?”
“月柳对辛骞的依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退,我得看着她一段时间,我担心我也不在她身边,她会出什么事。”
盛雁回脸色瞬间阴暗难看。
为了自己孩子都不肯放弃工作,现在为了个白月柳就要辞职守护。
他们父子俩加一起可能都不如一个白月柳在她心里重要。
“就算你在她身边,她若真想做什么你能阻止得了?她智力是七八岁,可身体是个成年人,而且我感觉她力气比你大的多。”
温浅:“……”
分析问题角度一定要这么刁钻吗?
好像她要跟月柳打架一样。
“我已经决定了,跟你说是希望你能给走个最简单的程序。”
温浅是高级项目经理,她辞职的程序要比普通员工麻烦很多。
如果盛雁回直接批准,会省掉很多麻烦。
盛雁回沉默了很久,才说:“温经理工作能力那么出色,放你走岂不是我们盛氏集团的重大损失,我不同意你辞职,可以给你带工休假。”
温浅疑惑:“什么意思?”
“就是你可以不去公司打卡,有项目就去做,没项目就爱干嘛干嘛。”
温浅眼睛一亮:“居然有这样的好事儿?”
看她高兴,盛雁回心情也不由得好转。
“我老婆才有这样的好事儿,别人想得美。”
温浅虽然觉得这样走后门不好,但她也不是真的想辞职,只是无法兼顾迫不得已。
“那你怎么跟其他员工解释,得想个合理的理由才行。”
“我为什么要跟他们解释?”
“当然要解释,不然大家会觉得你这个老板有失公允,对我特别偏心。”
盛雁回冷哼:“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我对你偏心吗?”
“啊?”
“谁能把老板办公室的门摔得震天响,老板却坑都不吭一声?是你!”
“……”
“盛氏集团成立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有过高级项目经理这个职位,底薪还翻了一倍?是给你的!”
“……”
“谁能当众顶撞老板,给老板甩脸子,老板还得纡尊降贵下车去哄她回来?也只有你!”
“……”
“是谁众目睽睽下泼老板一脸鱼汤,老板不仅没生气,又给她涨工资哄她别生气?还是你温经理!”
“……”
“在其他员工眼里,你不是我员工,你是我祖宗。”
温浅:“…………”
盛雁回不说她还真没想过别人会怎么看待这些事情。
“明明很多时候都是你有错在先。”
“可我是老板,我没必要惯着一个喜欢跟我对着干的员工,没有你,照样会有更听话的员工为我卖命。”
“……”
温浅气哼哼转过脸看着前方:“你是在提醒我你对我有多好吗?”
“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当然不好,就凭他喜欢别的女人,就能抵消掉他对她所有的好。
不爱,一句言重的话都是伤害!
“自从结婚以后,你的内裤袜子都是我亲手洗的,我每天对你嘘寒问暖,兢兢业业伺候三年多,你对我好点不是应该?”
盛雁回哭笑不得:“应该应该,自从盛太太不伺候我了,我每天早上找衣服都要浪费好长时间,盛太太可不可以还像以前一样对我好?”
温浅脸上浮现不自然,看着前面的脸又转到车窗那边。
“不可以。”
她不会再给他洗衣服,不会再每天下班花几个小时给他熬安神的汤,不会再管他今天穿什么,明天穿什么,不会在生活中的每个小细节都去迎合他的喜好,只为让他开心……
苏倩倩回来了,他已经不再属于她了,她凭什么还伺候他?
盛雁回神色又瞬间黯淡下来。
心想,因为她的楚辞回来了,所以她不想再伺候别的男人?
他不甘心,又只能安慰自己。
至少他享受过楚辞从来没有享受过的,而且楚辞以后也没有机会享受到。
晚上,盛雁回又搂着温浅缠绵了一番才睡觉。
夜深人静正熟睡中,盛雁回的电话铃声把两个人都吵醒了。
“妈,这么晚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手机里传来佟采君惨厉的哭声:“雁回,雁回你快回来,莜佳吞药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