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夕,澈儿已经快十岁了,也该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了。”顾风放下手中的兵书,目光投向正在批阅奏折的秦落夕。
秦落夕微微蹙眉,笔尖一顿,朱砂在奏折上晕染开一小片鲜红,如同她此刻复杂的心绪。
“澈儿还小,让他现在就接触政务,会不会太早了些?”
“早些接触,才能早些历练。”顾风走到秦落夕身旁,轻轻地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
“他终究是要继承你的衣钵,治理这大秦江山的。”
秦落夕的目光柔和下来,她反握住顾风的手。
“你说的对,澈儿是未来的帝王,迟早要担起这份责任。”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只是,我总觉得他还像个孩子,需要我的保护。”
“他确实还是个孩子,但也是未来的帝王。”顾风将秦落夕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们不能永远保护他,要让他学会独立,学会承担。”
秦落夕靠在顾风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那你说,该让他从哪里开始?”
“先让他旁听早朝吧。”顾风建议道,“让他感受一下朝堂的氛围,了解一下国家大事。”
“也好。”秦落夕点了点头,“就让他从旁听开始吧。”
第二天早朝,十岁的秦澈第一次出现在朝堂之上。他身穿明黄色的太子服,头戴金冠,小小的身影站在秦落夕的身旁,显得格外挺拔。
朝臣们纷纷向小太子行礼,秦澈也学着秦落夕的样子,一一回礼。他虽然年幼,但举止之间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早朝结束后,秦落夕特意留下秦澈,询问他今天的感受。
“母皇,儿臣觉得,治理国家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秦澈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认真,“儿臣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秦落夕欣慰地摸了摸秦澈的头,“澈儿,你很聪明,也很有悟性。只要你肯努力学习,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位明君。”
“儿臣一定会努力的,母皇。”秦澈坚定地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澈每天都坚持旁听早朝,认真学习治国之道。他不仅学习经史子集,还学习算学、格物、农学、医学等实用学科。
秦落夕也开始逐渐将一些不太重要的政务交给秦澈处理,让他在实践中学习和成长。
顾风则在一旁默默地关注着秦澈的成长,时不时地给予他一些指导和帮助。
“澈儿,今日早朝,众卿家都议论了些什么?”秦落夕放下手中的奏折,慈爱地望着坐在一旁的秦澈。
秦澈恭敬地起身,拱手道:“回母皇,今日早朝主要讨论了南方水患的治理方案,以及与西域诸国的贸易协定。”
“哦?那澈儿觉得,这些方案如何?”秦落夕鼓励他发表自己的看法。
“儿臣觉得,李大人提出的疏浚河道,加固堤坝的方案可行,但需加大投入,并派遣得力官员监督执行。至于与西域的贸易协定,儿臣认为……”秦澈顿了顿,略带犹豫地说道,“儿臣认为,刘公公的建议甚为妥当,可以适当降低关税,鼓励商贸往来。”
秦落夕微微蹙眉。
刘公公?
一个宦官,竟然在贸易方面提出了建议,而且还被太子认为“甚为妥当”?
这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顾风一直静静地听着,此时也开口道:“澈儿,你为何觉得刘公公的建议妥当?”
秦澈解释道:“刘公公说,降低关税可以吸引更多西域商人前来贸易,增加国库收入,还能促进文化交流。儿臣觉得很有道理。”
“澈儿,你年纪尚小,很多事情看得还不够透彻。”顾风语重心长地说道,“降低关税的确可以吸引更多商人,但也可能导致国内商品滞销,损害本土商人的利益。而且,刘公公一个宦官,为何会对贸易如此了解?”
秦落夕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一个宦官,不应过问政事,更不应该对国家政策指手画脚。
而澈儿竟然如此重视他的意见,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落夕,我觉得此事需要彻查。”顾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个宦官,竟然试图干预朝政,其背后恐怕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秦落夕点了点头,立刻传唤暗卫统领:“你秘密调查刘公公,看他与何人来往,有何图谋,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暗卫统领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秦落夕和顾风都密切关注着暗卫的调查进展。
澈儿也察觉到了父母的异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风,你说,刘公公背后究竟是谁?”秦落夕忧心忡忡地问道。
顾风沉吟片刻,说道:“现在还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绝非善类。我们必须尽快查清真相,以免大秦陷入危机。”
秦落夕握紧了顾风的手,心中充满了担忧。
几日后。
“落夕,暗卫的调查结果出来了。”顾风走进御书房,脸色凝重,手中握着一份卷轴。
秦落夕放下手中的奏章,眉宇间带着一丝焦虑:“如何?可是查清了刘公公的底细?”
顾风走到她身旁,将卷轴缓缓展开,指着其中一行字,语气沉重:“你看,刘公公竟是长公主的人。”
“长公主?”秦落夕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她……她为何要安插一个宦官在朕身边?她想做什么?”
长公主秦落霞,是秦落夕的同父异母的姐姐,自秦落夕登基以来,便一直深居简出,不问政事。
如今,她竟然安插眼线在宫中,这不得不让秦落夕心生警惕。
顾风沉声道:“落夕,你还记得前些日子,长公主曾向你求情,希望你能赦免她儿子,也就是你的侄子,秦宇的罪过吗?”
秦落夕点了点头,秦宇因贪污受贿,被她革职查办,长公主曾多次求情,希望她能网开一面。
“当时你拒绝了她,恐怕她怀恨在心,所以才……”顾风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