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岁安万万没想到,周应淮会狮子大开口。
吃完早餐后,周应淮开车带她外出,两人行程是这么安排的。
说是陪她回西南,定要给易衔辞带点淮安之物,毕竟是故乡嘛,舒岁安作为养女也要适当尽一下孝道。
由周应淮拍板决定先去商场采购,舒岁安心中有一抹隐隐不安。
周应淮抽空隔空看一眼副驾的女孩,只见她安安静静副驾拨弄手机。
她录入密码后,瞧了眼账户上的余额。
这些年除去生父给她留下的巨额遗产由信托保管会定期入账以外,她多多少少也攒了一些奖学金,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想必身侧那人不会让自己大出血吧。
她平日里也不注重名牌衣服,吃喝拉撒也随意得很,但不关注不等于全全不知,仰头看到男人进去的店面的时候,还是小无语了一下,先前在车上掰着的几个手指头,现在所剩无几了,只剩下一个小手指头了。
想到这,她肉都疼了。
店员是几位年轻的女孩儿,像这种高级私人定制的店面,她们的面貌堪比名模,高挑的身材以及精致的妆容是必备的,更重要的是她们具有火眼金睛的本事。
眼瞧着周应淮那张脸,明眼人都不由的说一句:贵气的at。
舒岁安在后头状似散客那般的拨弄着门口几件打折的衬衫,翻了一下牌子,上头的价格真的让人咋舌。
那人长得贵气不止,身上无一不是私人定制款,而且是在市面上少有流通的款。
而自己身上平日里的穿着无一皆不是他亲自让人准备的,质地用料都是纯棉质地,价格想必也是不菲的。
她看向那人与店铺负责人交谈几句后,便被人恭敬的领进待客厅的人儿,不禁的想要扶额了。
周公子是富人,舒岁安可不是。
见舒岁安在门口打折区站着不进去时,那人朝她招手:“来。”
她磨磨蹭蹭的挪步进去,那人嘴角带着一抹浅淡的微笑,“你不是说报答我吗?”
舒岁安有些懊恼,哎,自己高兴上头了。
周应淮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恩师之情,无以为报,唯此一件也不允?”
这边舒岁安还想挣扎一下,周应淮已经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里头的店员看着两人十指紧握,不禁有些愣神。
男人冷峻优雅,说句不夸张的,电视上播报过关于周公子的信息,可是从未见他笑过。而在他身侧的女孩气质也不俗,安静淡然的立在他身侧,两人很是相配。
赏心悦目的同时,也吃到了一个大瓜,女孩是周公子的女伴。
上层圈子多的是贵公子带女伴前来购物不假,还有其余人除了给家中的妻子带之余,还可能遣他们给在外头的那位送上一份,这也是见怪不怪的。
不过周应淮本人向来都不会亲自来,他是他们店铺的特级客户,每年换季的时候,他们总会第一时间挑选好当季的最新款,而后由店长亲自送去他的助理手上。
今日是第一次见本尊,而且是本尊亲自带着女伴前来,少之又少。
舒岁安接过店员递来的热茶,她牵唇朝店员笑了一下道谢,而后瞧见某人抬起修长的手指,指着一件黑衬衫问她:“这件如何?”
还不待舒岁安发表意见,导购员已经率先忍不住上前说道:“周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是今季最新款,今日刚到货,这边本是为您预留了,您可以先试穿一下。”
“你说。”某人似是没听到导购的话,含笑询问舒岁安的意见。
她想了想,那人衣橱里都是暗色系的衣服,也少有其他色调。
“不如试试那件浅蓝色的。”
她上前去在黑衬衫旁侧取出另一件款式类似,色泽较浅的蓝衬衫。
在周应淮身上比了比,大小适中,而且他肤色白,穿浅色更显俊逸。
周应淮接过了舒岁安手中的衣衫进了更衣室,她回去落座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当季的杂志,状似无意的翻看,里头的男模确实长得顶尖,但她心挂里头的人。
怎么说呢。
她知道周应淮的衣架子,诸如此类的衣服在小芦筑的衣橱触目皆是,不过她从未见过他着浅色衣衫,怕他有些不习惯吧。
在她翻动杂志之时,听见一声衣帘拉开声。
舒岁安在一声声惊呼中,不由的抬起了头。
贵公子穿衬衫不少见,但帅的贵公子穿衬衫真的少有。
他人都是靠衣衫衬,而周应淮是那张脸穿破烂都好看,很何况如今是着了一身浅蓝衬衫。
那底蕴本就优越,而且他里头的身材,舒岁安不由的轻咬了一下下唇。
那倒三角,那腰线
模糊的记忆涌上脑海,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站在试衣镜面前打量了下,手在不停的扣手腕处的纽扣,不过屡屡失败,店员想要上前近距离帮忙时,就听到他轻声说道:“不用。”
但视线却落在不远处在沙发发呆的某人:“岁安,扣不上。”
她只是浅浅地看了一眼,便把视线落到膝上的杂志。
并未理会前头那人,待她反应过来时,周应淮已经把袖扣递到舒岁安面前:“帮帮忙呢,小金主。”
小金主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舒岁安只听见身旁一声声倒吸一口凉气声。
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她只想挖个洞钻到地底下。
她搁下手里的杂志,低头认真的帮他整理衣衫,只见那人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开口:“怎么,杂志上的人有我好看吗?”
“还凑合。”
这么多人看着,她推了推面前的人提醒他不要乱来。
周应淮挑了挑眉,瞧着上头的模特衣身与自己身上的如出一辙,轻笑了一声:“那就这件。”
舒岁安心里头在滴血扫了二维码,只听到面前笑意吟吟的店员说了一句:“衣服帮您送到您的住处,欢迎下次光临。”
这件衣服是当季新款之余,价格也是非常有新意的,3998。
真是好意头的一个数字。
她倒也不是买不起,舒家虽说不是豪门,但家底也颇为丰厚,不然也不会遭人妒恨想要侵占,接手帮她照理财产的专人还为此感谢她,那笔遗产足以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她也少有动用易衔辞给的钱财,这些年他打来的款项她都好好收着,并未肆意挥霍,这些钱给心上人送礼,也是不妥的。
结账出来,周应淮侧头询问她:“你心疼?”
“心不疼,肉疼。”舒岁安嘴角含笑,这一学期的奖学金都砸在上头了。
周应淮瞧着女孩给他小小的一个白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乖,哥哥请你吃肉。”
周应淮命程军在顶楼预订了一家私塾菜,里头的主厨是他的好友。
今日为着周应淮前来,还特地命店内的徒弟安排食材空运。
舒岁安落座后,接过帮厨递来的餐巾,面前摆放了一块精致的糖果子。
样式是像极了她前几日在社交平台上点赞的款,她拿起叉子轻轻抿了一口,味道甜腻,是她喜欢的红豆沙味道。
主厨说是方才特地为她准备的款,还是应了那人的要求做的。
只见他举起手机,是一张明确的照片。
她轻笑一声,眉眼弯弯的看向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有劳您了。”
主厨并没有再说什么,周应淮给他的佣金可是很丰厚的说。
餐至后半段,周应淮搁下餐具拿起手旁的餐巾纸擦拭:“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饮着甜汤的舒岁安顿了顿,忽然意识道:“我们这是在约会吗?”
“你有需要,我可以奉陪。”那人用舌头顶了顶腮,而后勾起一抹要迷死人的笑容。
男女约会无非是吃饭、逛街、看电影,再者便是游乐场博物馆、酒馆小酌或是一同旅行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舒岁安不傻。
但事实证明他们二人好像都做全了,像是融入日常版的寻常,她稍稍舔了舔唇。
“我们好像不似热恋期。”
“这么快就腻了吗,有点渣哦,舒小姐。”
“”
舒岁安被他那么一噎,甜汤都不好入口了,随即也放下汤勺,含笑的接过帮厨递来的餐巾纸。
那人那抹迷人的微笑愈发浓郁,而后拍了拍她的背:“走了。”
待出门后,程军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手中还提了不少礼品袋。
里头不乏有男士表,定制的钢笔以及各种名贵的中药材补品。
舒岁安疑惑的朝周应淮看去:“怎么买这么多这些东西?”
那款男士手表她在某个帖子草草看过收录在她的购物车里,本是想给易衔辞买的一款手表,只是周应淮拍下的那款还要高级些,连各式表带都一同拍下了。
他眸色幽深,刮了下她的鼻尖:“不是要陪你回家吗,空手去见家长不好。”
舒岁安愣了愣,沉淀了一下情绪:“那也是我来买单,怎能让你破费。”
“还分你我吗?”
周应淮说得平静,眸子认真凝着舒岁安,嘴角上扬的幅度不减:“给未婚妻的父亲买点礼物不是应该的吗?”
好吧,他可以面上无波的说出这番话,舒岁安可不能像他那样。
未婚妻三个字已经让她不知道如何接话了,更别提他模棱两可的语气了,听多了都感觉不真实了呢。
就这样一路沉默,回到车里坐好,舒岁安下意识看了一眼车镜。
脸颊滚烫,像是上了胭脂。
看着有点待嫁女那样呢
周应淮按下前头的遮挡板,方才转头看她,目光比平时灼热了许多,也放肆了许多,舒岁安被他看得心乱如麻:“怎么了?”
方才程军还另外给他递了一盒匣子,只不过她当时被撩得没心思去记挂了。
精致的盒子此刻在他手上,不过下一秒就到舒岁安手上了。
“也给你带了一份礼物。”
舒岁安下意识接过,盒子上的花纹繁复,适才发现上头的布料还是织锦料子,一看便知是不菲的首饰。
此刻她感觉自己像是拿着一盒烫手山芋:“啊?”
“笨。”他抬手用食指抵了抵舒岁安饱满的前额:“给你的毕业礼物,打开看看吧。”
舒岁安解开盒子上的扣,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精致的绿玉翡翠镯,成色一看便知是无法估量的,剔透之余还毫无杂色。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犹豫的时候那人已经把镯子拿起来,牵起她的手腕比了一下。
“肤若凝脂,美玉配美人。”
随即镯子就在她手腕处了,盒子也被周应淮收起来了。
舒岁安说:“太贵重了”但是此刻已经脱不下来了,她感觉左手腕此刻如千斤重,如果可以,她应该要去银行保险箱里申请一下名额了。
她会被剁手吧
看着小妮子一脸皱皱巴巴的小脸,周应淮不由失笑:“一只镯子就如临大敌了?”
“为什么送我镯子?”
周应淮眸色盯着在她手上安安静静躺着的镯子,为了掩饰内心泛起的涟漪,垂眸盯着愈发凑近的唇,很诱惑。
回到小芦筑时,冯家兄妹已经在院子里有一段时间了,手中的咖啡已经饮至一半。
看见舒岁安红肿的唇,暧昧地笑了起来。
看来周应淮也不是那么君子嘛。
特别是冯婉君,还一把勾过舒岁安的肩,抬起她左手腕:“蹂~躏的代价,是绿玉啊。”
舒岁安红苹果的小脸此刻愈发的显色了,像极了一个充气的气球,逐渐的浓郁。
手上的手机还停留在搜索栏,搜索内容:送镯子是什么蕴意?
若说冯婉君的调侃能让她羞涩,那么脑海里一直盘旋在的答案是不停撩拨她的羽毛了。
爱慕、守护,以及执子之手。
庭院里的冯婉君不停的摩挲着舒岁安的雪白的手,哦,不对,应该是手腕处的玉,她都快巴不得拿放大镜来看了,要知道她是玉器狂热粉。
她说:“你这个玉我估摸得传了好几代了呢。”
舒岁安头靠在她肩上,懒懒地荡着秋千:“我也不知道,我的好姐姐。”
“你出门得配几个保镖吧,我都想把你手剁掉了。”
“”
下面的女孩们在七嘴八舌的聊着天,上头在书房的男人们也不闲着。
周应淮人坐在主位,把手上的盒子放置在一旁的置物架上安放,而后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有事?”
冯润华勾了勾唇:“确实。”
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