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后的乔清浅躺在床上,眼底的笑意愈盛,她觉得已经好久没这么开心快活过了。
自从嫁给叶祁枫她每天都在筹谋,都在算计,今天她才想起来,自己小时候这么恣意放肆,这么幸福快乐,父母恩爱,父亲到死都只有母亲一个女人,家境殷实,也算是本朝第一钟鸣鼎食之家,乔家三朝太傅,萧家江南皇商,而自己以后也一定会幸福,上一世那人爱她爱到骨子里,这一世她定不会负他。
三个月过得很快,今天皇上宫中设宴,各个官员带着子女一同进宫,也就是让皇子们和伴读们熟悉一下,顺便皇上和各宫妃嫔也要观察伴读的人品秉性。
进宫的路上乔鸩一直在安慰乔清浅,怕她第一次进宫,面见圣上紧张,更怕的是她倔驴性子上来冲撞了谁。
乔清浅翻了个白眼,上一世自己进宫像回家一样,见皇上像见父亲一样,怎么会紧张,但今天还真有点意外发生,因着自己抢了叶秀秀的伴读位置,叶秀秀在宫宴上直接发难。但这一世自己没抢她的伴读应该就不会发生什么了吧。
呵呵,还是太天真。
乔清浅看着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情景,有理难辩。自己只不过觉得这糕点不错多吃两口,叶秀秀就带着人冲了过来。
指着乔清浅 的鼻子“我就说你这几天怎么这么消停,原来是憋着坏水呢,定是你叫你父亲去与我母亲说不让我给和香公主做伴读的,你怎么这么坏啊,我做不成难道你做的成么?”
乔清浅睁大双眼一脸无辜“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叶秀秀见她这副样子只觉得这是在得了便宜卖乖更生气了“若不是你还会有谁?你就是嫉妒我给和香做伴读可以接近枫哥哥,你就叫你父亲去说,你祖父是我母亲的老师,母亲自然会卖这个面子。”
“先不说这事儿与我无关,你是凭什么觉得我可以左右我父亲的决定的?”乔清浅疑惑,叶秀秀指着她的手有点累了,放下换了个手继续指“太傅大人,宠妻宠女世人皆知,你不要狡辩了,你,你太坏了。你比爹爹房里的梅姨娘还坏”
呦呦呦,这傻孩子,怎么还爆料啊。
乔清浅憋着笑耐心说“这事与我无关,我还是那句话,你身为郡主,如果想上书房完全可以去求皇上,不必自降身份去做伴读,你这样的行为,且不说世人作何看法,你母亲必是不允许的,知道吗?在者说,今日皇上设宴,你不要闹,闹大了有什么好处,说不定你母亲更生气了以后连门都不让你出”
叶秀秀听这一番话心里有点迟疑,她身旁的一个女孩儿说“秀秀,他这是吓唬你呢!你是郡主,她是什么,一个大臣的女儿而已,你身上留着皇家的血,她作为臣子,只是你们的奴才,你怕她做什么?”
若说刚才乔清浅只觉得是小孩子不懂事任性,现在却真的有些生气,北兴国尊师重道为国训,连普通的教书先生都被世人尊敬,那就更别说教授皇子的太傅了,更何况乔家三朝太傅,连先皇都是她乔家老祖宗教的。
“你是何人?皇上设宴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事师之犹是父也,你在家就这么和你父亲说话吗?当今圣上忠孝义,爱贤惜才,礼贤下士,昔日陛下还是太子之时,巴蜀水患,皇上同家父披星戴月前往,到了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去照看难民,陛下与抗洪将士同吃同住,回宫后为了感念当时那些热血儿郎特地赋诗现在还挂在御书房叫各位皇子习得,莫以皇家之威轻贱他人,连当今圣上都没说过为人臣即为人奴,你可倒好,也不知是谁家的狗东西,就敢站在这里狂吠,难道你家的排场比皇家还大吗?”
乔清浅言毕整场寂静无声,谁又能想象,这一番话是从一个十岁小姑娘嘴里说出来的。
“太傅你家这个丫头真是牙尖嘴利啊,小小年纪就如此知事明理,说话引经据典,还知道国史大事,长得也讨喜,可见是你平时 教导有方啊。”叶止山威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人回过神来都跪下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岁。”
“免礼吧,太傅家的丫头,上来让朕瞧瞧你。”乔清浅起身气定神闲的走去,乔鸩心里捏了一把汗,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你很懂礼孝,也听过朕为太子时候的事?”叶止山问到,乔清浅望着他,眼眶有些发酸。
上一世皇上很喜欢自己,十一岁就封了县主,十五岁又封郡主。
记得皇上病重之时常叫自己到身旁侍疾,有时候喝了药气色好一点还会起身摸摸她的头,念叨着“清清又长高了,要是和安还活着定和你一样漂亮,一样高,不对,朕的和安许会更漂亮点 。”
和安?和安!乔清浅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老四的这个嫡亲妹妹没有印象了,在上一世和安公主十一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
上一世皇上驾崩的很突然,突然就喘不上气了满屋的人跪着哭,弥留之际皇上叫乔清浅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浑浊的双眼复杂的看着她“立老四···杨亲王···继皇帝位···”
皇上说的很慢,声音很轻,但是每个字都砸在乔清浅心底,直到皇上没了呼吸她站起身,双眼含泪声音颤抖。
“皇上驾崩!留下口谕,七子枫亲王德才兼备,品貌双全,承天之又佑,即皇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