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快就在京城传开了,百姓们在得知沈时月真的没死,纷纷露出喜悦的神色。
“我就说嘛!沈将军武艺高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原来是为了调查当初沈家的事。”
“要我说,这个程度明当真不是个东西,要不是沈武医,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得到了提携。”
“当真是恩将仇报,要不是沈将军聪明,怕是无人知道他的阴谋,等他起兵谋反,我们这些普通人可就遭殃了。”
“程度明心狠手辣,杀了洛华山庄和夕岳村那么多人,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处以剐刑。”
在买栗子糕的纤云,听到了百姓们的谣言,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她就知道自家小姐不会有事,果然如此。
一想到沈时月为了调查事情的真相,忍辱负重,她就心疼不已。
她抬头看向天空,若老爷和夫人他们在天有令,肯定会庇护小姐此生无忧。
沈时月离开皇后后,立刻就去了地牢。
刚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她微微蹙眉,继续往里面走去。
地牢之中关押了许多犯人,他们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再加上地方潮湿得厉害,自然会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沈时月面不改色地走到了最里面,看到盘腿坐在草席上,穿着囚衣的程度明,她微微掀唇:“程将军,许久不见。”
“你果然没死。”程度明睁开双眼,眸光阴冷地盯着她。
“仇人都没死,我又怎么可能会死。”
沈时月双手背在身后,盯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了许久,“不知程将军可知道,你豢养的私兵、铁矿和银矿,已经被我和凌王殿下一锅端了。”
程度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这件事在他听到将军府其他人的声音时,就已经知道了。
“当初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我有一事不解,特来找程将军讨一个理由。”沈时月的嗓音清冷,宛如涔涔寒流,连带着牢房之中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程度明没有理会她,索性闭上了双眼。
“我父亲他们生前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使用那样的手段,害了整个沈家,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与沈家并不是仇敌,更没有深仇大恨。”沈时月直勾勾地盯着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个问题已经落过她很久很久。
她当初第一次见到程度明时,还是在她十岁那年,程度明一身正气,举手投足都带着将军气概,纵使当时的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千夫长。
沈时月在那时就知道,程度明未来的前途必定是光明的。
至今为止,她无法理解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设计对付沈家,让沈家因此丧命北疆。
程度明缓缓说道:“人是有欲望的,欲望永无止境。”
“你父亲确实是一个好将军,但我又怎愿成为他的手下。”
“我想要更大的权利,他就必须得死。”
沈时月眉头拧紧,眼底满是不悦,“只是为了你的欲望,你就想杀死我父亲他们?”
“不然呢?沈小姐以为,我会以什么样的原因伤害一个曾经提携过我的人。”
程度明直视着她,继续道:“我想推翻这个朝代,成为一代君王,自然要将他手底下的忠臣全部都一一铲除。”
“说来也是你的父亲榆木脑袋,当初他要是答应我,决意和我一同谋反,我一定会让他成为新的王,可他不愿意,甚至开始处处打压我。”
“为了防止他将我的事告知陛下,我当然不能让他活着。”
沈时月神色一怔,对于这件事,她确实不知道。
她从怀里取出一瓶药,向程度明的方向洒了过去。
“之后我不会再来了,程将军就好好享受,临死之前的痛苦吧!”说完,她转身离开了牢房。
程度明静静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甚至没有捂住口鼻的想法,任由毒进入自己的身体。
就算再来一次,若沈武医拒绝他,他依旧会设计,让沈家之人,都死在蛮族士兵的手中。
离开之后,沈时月长叹一口气,她下的毒,足够让程度明在死之前,备受折磨,她也算是给沈家报仇了。
程度明是幕后主使,杀死沈家之人的有蛮族士兵和耶鲁图。
现在两国和平,她也不可能找出当年杀死沈家的蛮族士兵。
要是因为她的关系,导致两国好不容易有的和平就此停止,那么她和萧暮屿之前所做的一切可就白费了。
等出了地牢,沈时月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她有些疑惑地问道:“陛下不是留你有事吩咐?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自然是为了早点过来见你。”萧暮屿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狱卒看到这一幕,纷纷移开眼神,全当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沈时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提醒道:“这儿是大理寺,你注意点。”
“反正你迟早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过是牵你的手,有什么不妥?”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了,萧暮屿觉得也该处理他和沈时月之间的事。
沈时月抽回自己的手,“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的王妃了?我怎么不记得这回事。”
“母妃那边,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小月,你别退缩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与你在一起,你当真舍得放弃我这样好的男子。”萧暮屿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委屈。
沈时月听到时,眼底闪过一抹惊愕之色,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下意识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惊呼出声,担心被其他人听到,她赶忙捂住自己的嘴,放低了声音,“你这是在向我撒娇?不是,你可是凌王殿下,冷面阎罗。”
萧暮屿沉默半晌,要是他说话软点,能将娘子哄回去也不是不行。
“小月,母妃的事,我真的会处理好,本王此生非你不可,除你之外,本王不会再对任何人产生一丝一毫的兴趣。”
“本王知道因为成武侯,你飞蛾扑火过一次,之后定然是不愿的,可本王与他真的不同,这些日子的相处,你应该能感觉到。”他停下脚步,面色严肃地看着沈时月,眼底满是真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