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的过程中,温太医担心自己的速度太慢了,并没有仔细查看治疗的法子。
等沈时月全部都说完,他这才盯着手中的册子看了许久,神色凝重,“没想到竟如此简单,倒是我最开始想得复杂了。”
“多谢沈小姐能不计前嫌,将治疗的法子给老夫。”
沈时月神色淡然地摆了摆手,“你我都是医者,左右不过是为了治病救人,告诉你也无妨。”
得到了治疗的方法,温太医想尽快回到太医院,调查究竟是哪个大胆的太医,竟敢在知道治疗王后医术的情况下,知情不报,“我就不打扰沈小姐了。”
知道他还有事要做,沈时月点点头。
在她离开后,没过多久便用起了早膳。
迟迟等不到萧暮屿,她感到有些疑惑,于是问了下旁边的宫女,“凌王殿下为何还没来?”
“陛下不久前召凌王殿下去了御书房。”宫女恭恭敬敬地回话。
沈时月很快就猜到,是为了两国议和之事。
眼下她已经治好了王后,估摸着麦丹赫正在思索,究竟割让哪几座城池比较好。
有些城池,由于地理位置,正好是并排,两座城池之间的距离也不是很远。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有考虑取舍。
应该留下那座城池,舍弃那座城池。
两国虽因此议和,但麦族也需要发展,自然得谨慎一些才行。
麦丹赫估摸着是想借此机会,看看萧暮屿究竟会怎么选。
沈时月拿起桌上的筷子,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以萧暮屿的脾性,不可能在蛮族即将元气大伤的情况下,还选择利益最多的城池。
更何况,嘉正帝从一开始想要的也只是开疆扩土,并非其他。
只要蛮族一直是嘉正的附属国,便会给嘉正带来利益。
如此一来,也就不会引起蛮族百姓的反感,两国才能长久地和平下去。
但不知为什么,沈时月总觉得今日可能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让她莫名有些心慌。
在用过膳食后,她觉得有些无聊,没什么事情做。
她寻思着蛮族应该也有不少医书古籍,于是就去了一趟太医院。
她刚进去,就看到有三位太医跪在地上,不断地向温太医道歉。
而温太医站在台阶上面,气得脸色铁青,来回徒步。
在往回走时,他的余光瞥到了沈时月的身影,神色一怔,“沈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想来借几本医书古籍看看。”沈时月笑着说道。
“好,我这就让人带你去。”温太医走过去,笑盈盈地让其他太医带着沈时月去挑选医术。
这一幕很快就引起了跪在地上的三人不悦。
沈时月点点头,跟着太医去了书房。
温太医转身看向其三人,脸色沉了下来,“怎么?你们还不爽了?”
“你们勾结奸佞之臣,藏了医书,若陛下知道,你们几个必定会性命不保。”
他们三人一想到麦丹赫发怒,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赶忙求饶,“我等都是被奸人所蒙蔽,这才犯此大错,还望院长莫要将此事告知陛下,否则,我等怕是…必死无疑啊!”
“都是那些奸佞之臣出的主意,我们只是觉得王上应该开枝散叶,所以才…”
各有各的说辞,都是自以为是地为麦丹赫好。
温太医冷笑一声,他对于朝政从不过问,可他也知道,那些朝中大臣,巴不得等王后死了,将自己的女儿送进皇宫,让她们成为后宫妃子,为自己打探消息,稳固地位。
“若你们真的是为了王上好,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治疗王后病症的药,要是王后真的死了,你们以为太医院里的太医还能活得下来?”
以麦丹赫的脾性,在王后死后,必定会大开杀戒,第一个杀的就是太医院的人。
他们几乎是瞬间的工夫就明白了,顿时觉得一阵后怕。
当初他们答应这件事,是因为那些朝中大臣给了他们一些钱财,为了钱财,搭上他们的命,无论怎么想都不值得。
“你们啊!此事这件事我定会一字不落地禀报陛下,至于陛下最终会如何处置你们,那便是陛下的事。”温太医转身,不再理会他们。
他其实可以帮他们隐瞒此事,可要是被麦丹赫知道,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届时不只他们一家老小难逃此劫,就连太医院众人亦是如此…
他们几人既愿意这么做,必定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三位太医怎么也没想到,温太医竟打算将此事告知麦丹赫,一点挽留的余地都没有,他们纷纷求饶。
温太医没有理会,淡漠地瞥了他们一眼,“来人,将他们带去陛下面前。”
不一会儿,外面走进来六名太监,分别站在他们三人身侧。
见他们迟迟没有动作,温太医有些不解,“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太监们没有听他的话,只是冷冷地盯着温太医。
不知为什么,温太医在看到他们六人的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普普通通的太监身上,怎么可能会透露出如此浓郁的杀气。
温太医莫名觉得慎得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三位太医本来还在不断求饶,他们转头看了眼身侧的太监,脸色瞬间恢复了许多,甚至从地上起来。
他们挺起胸膛,面色猖狂,完全没有了最开始的畏惧之色。
“亏我们这些年听命于你,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想的却是出卖我们。”
“哈哈…等那位成为下一位王上,我们必定帮你谨言,让他好好对你,我们绝不会像你一样没心没肝。”
中间的太医,看了眼太监,吩咐道:“你们几个,去将温太医捉起来。”
“是。”太监重重点头,向温太医走去。
温太医眉头拧紧,大喝一声:“你…你们竟敢谋逆!”
太医们理所当然的说道:“麦丹赫残暴不仁,为何不能谋逆?他如今要为了王后割让十二座城池,朝中大臣,无一人答应。”
“他既只为自己,我等又为何不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