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骞大脑飞速运转,可却想不出合适的法子。
眼前的沈时月态度决绝,根本没善良。
老夫人急得不断询问魏子骞。
他一想到债主传来的话,神色越发难看,如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难道真的只能这样了。
时间越久,三弟就越危险。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也只能为了三弟妥协。
于是他闭上双眼,说出违心的话,“好,我答应与你和离,你现在可以去救三弟了?”
老夫人的神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她紧紧地攥着衣袖口,视线在魏子骞和沈时月的身上来回徘徊。
如今答应了和离,那些钱沈时月肯定会带走。
那侯府岂不是…
从俭入奢容易,从奢入俭难。
她正准备开口说什么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反正是口头承诺,届时不行可以说服魏子骞,让他休妻。
虽说这样会落个不良信用名头,可这样也比过上以前那种穷困潦倒的日子好很多。
沈时月薄唇微掀,“不可以。”
此话一出,立刻让老夫人和魏子骞的脸色大变,他们面色苍白,惊呼出声,“什么?”
魏子骞眉头拧紧,不解地盯着她,“为什么?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你为何还要如此?”
“那是我刚才提的条件,不是现在。”沈时月双臂环于胸前,不紧不慢地开口。
这不就是明摆着耍他玩吗?魏子骞怎么可能忍得了。
“沈时月,你别欺人太甚了!”
“侯爷,我来与你好好说道说道,刚才你来找我,让我去救魏小少爷,我说你给我和离书,我就救人,可你却迟迟不答应。”
沈时月停顿了片刻,继续道:“而如今,我准备出去街上走走,你又说你答应,可刚才说的话,并不能代表现在,所以我拒绝,有什么问题?”
仔细听去,这话确实有道理。
可魏子骞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他眉头拧紧,眸子暗了下来。
眼下最重要的是魏玉宸的安全。
魏子骞压住心中的怒火,问道:“究竟怎样你才肯救三弟?”
沈时月的余光落在老夫人的脸上,将她所有的神色尽收眼底,从她脸上的神色,就能大概猜到她是怎么想的。
为了防患于未然,她沉声道:“除了和离之外,侯府需要补回我所有的嫁妆,还有我替魏小少爷还的赌债,之后我也会交出掌家权,也不想参与婚宴的各项事宜。”
老夫人瞳孔猛地放大,这些年侯府的吃穿用度都是沈时月的嫁妆。
魏玉宸自从染上赌瘾后,就输了许多银子,所有的钱都是沈时月还的。
这些加起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是将整个侯府所有的东西都变卖,也补不上这个窟窿啊!
“沈时月,你竟在玉宸遇到这种事时,对长辈说出这样的话,你爹娘是怎么教出你这个不孝女的。”不知是因为银子,还是因为魏玉宸,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沈时月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之际,一双美眸暗了下来,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这些年在侯府,她尽心尽力,从未说过一句累。
若没有她,侯府不可能有今日如此繁华,如今老夫人竟能随口说出这样的话,当真是令人心寒啊!
很快她的脸色就恢复了平静,“若老夫人不愿,那就算了,至于魏小少爷会如何,那就是您自己的事。”
老夫人神色一怔,脑海中浮现出魏玉宸被人折磨的画面,越发心急。
要是魏玉宸扛不住,死在了赌坊老板的手中,那她就算是有再多的钱,也没用。
最重要的是,欠赌债这种事,朝廷不会管。
现在她已经别无他法了。
天大地大,魏玉宸的命最大。
她咬紧后槽牙,不情不愿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立刻马上去救玉宸,若他伤到一丁点皮毛,我唯你是问。”
沈时月没有理会她,转身就和纤云离开。
魏子骞问道:“沈时月,你去哪儿?”
“当然是去救魏小少爷了。”沈时月淡漠地开口。
魏子骞眉头微蹙,“你知道玉宸在哪个赌坊?”
“侯爷不在时,每次魏小少爷欠赌债,都是我去赎的人,我自然是知道他在哪里。”沈时月头也不回地离开。
老夫人看向魏子骞,催促道:“子骞,你跟上去看看。”
“知道了,母亲。”魏子骞快步跟上,他盯着沈时月的背影,神色复杂。
曾经的他们也是彼此心尖上的人儿,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他明明只是犯了每个男子都会犯的错,偏偏沈时月却不愿原谅他。
“时月,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侯爷,该说的话,我都已经同你说过了,只希望我救下魏小少爷后,你我和离,此生再无任何交集。”沈时月清冷的嗓音中带着疏离。
魏子骞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子一沉。
之前的沈时月满心满眼都是他,从来不会用这样的口吻与他说话,如今这样,该不会是……
他冷声质问道:“时月,你如此着急想与我和离,是不是心中早已有了他人?”
沈时月闻言,停了下来,怔愣地盯着她看了一瞬。
纤云怎么也没想到,魏子骞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侮辱小姐,当即为小姐出头,“侯爷,您的良心莫非是喂狗吃了,您不在的这些年,小姐为了侯府,日夜操劳,更是为了您能平安,会在佛像前祈求您的平安,小姐怎么可能会与其他男子有染。”
“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贱婢插嘴。”魏子骞怒目而视。
沈时月瞥到魏子骞准备抬起来的手,将纤云拉到了自己身后,“侯爷,你若在街上动手,明日京城必定会传出,侯爷不如一名女子的传言。”
“怎么?本侯爷教训不了你,还教训不了一个丫鬟了?”魏子骞更怒了。
“纤云是我的人,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她的。”沈时月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她说得句句属实,侯爷如此动怒,莫非是因为绿帽子没戴牢?”
“我倒是没想到,侯爷还有这样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