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骞说到做到,果然第二天两人便一同进宫,虞书晴求用军功换以平妻之名嫁给魏子骞。
老夫人得知后欣喜万分,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个女将军求着进府,这难道还不是好事吗?
皇上自然不高兴,但虞书晴刚刚立下大功,什么封赏都不要,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他也不好拒绝,犹豫再三后还是答应了。
只是免不了觉得虞书晴自甘下贱,就算是普通人家都要男方主动上门提亲,过了明面才能谈论接下来的亲事,何况是高门贵族?偏偏这虞书晴还真干了这等蠢事,对她的印象更是一落千丈。
于是赐婚的圣旨来到成武侯府,除了允许虞书晴以平妻之礼嫁进成武侯府,并赏赐给她一些金银绸缎之外再无其他。
公公念完圣旨正要离开,老夫人连忙拉住他塞过去了一个荷包,赔笑问道:
“公公,陛下不是有意册封虞姑娘为女将军吗?怎么今天的圣旨上没有呢?难道是是后面再……”
公公掂了掂明显比以往轻了不少的荷包,揣起来撇撇嘴道:
“老夫人,虞姑娘不是用所有的军功换了这桩赐婚吗?这军功都换完了,哪还有什么女将军?”
说完就转身走了。
没了女将军的头衔,那虞书晴不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吗?哪里能配得上他们侯府的门楣?!
老夫人只觉眼前一黑,顿时就昏了过去,下人们一片兵荒马乱,连忙请了沈时月来。
沈时月给老夫人扎了几针,老夫人吐出一口浓痰,这才幽幽转醒。
她睁眼看到沈时月,一把拉住她便老泪纵横:
“时月啊,这时候也只有你还记挂着在我这老太婆身边侍奉,那虞书晴竟是连个面都不曾露,是我老糊涂了,今日方知究竟谁对我真心啊!你放心,以后我在我心里,骞儿媳妇只有你一个人!”
沈时月把手抽出来:“老夫人想多了,我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医者本分罢了。而虞姑娘没露面是因为陛下有赏赐,她要清点谢恩才耽搁了,想必过会儿就来给您请安了。”
老夫人面色阴沉了一瞬,接着又做出更加哀戚的模样:“你这是还在生气?竟是连母亲都不肯叫了……”
沈时月淡淡道:“我毕竟要和离了,新妇也马上要进门,以后喊您母亲的另有其人。既然老夫人已经无恙,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起身告退了。
等她走出去,老夫人立刻狠狠的将面前的药碗砸在了地上:
“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都这么放下身段说软话了,她竟然还惦记着和离?!”
旁边的嬷嬷连忙让小丫鬟收拾,又担忧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奴婢瞧着少夫人是铁了心要走,难道咱们就这么眼睁睁放她离开?”
老夫人眼底满是阴鸷,冷冷道:“她做梦!我有的是法子让她和离不成,就算真要走,那也只有休妻,她的嫁妆统统都得给我留下!”
出了正院,纤云也好奇的问:“小姐,老夫人哭得情真意切的,说不定是真后悔了呢?”
沈时月笑道:“她是后悔了,只不过是后悔虞书晴没能挣个女将军,他们要娶个平民女子做平妻,还闹的我这个世家出身的媳妇要和离。”
“我要是真走了,虞书晴就是魏子骞唯一的妻子,也就是成武侯府将来的宗妇,你觉得老夫人能不后悔吗?”
“那肯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纤云想也不想地点头。
沈时月叹了口气,“之前他们就不肯痛快把和离书给我,现在只怕更难了。”
纤云立刻着急起来:“那怎么办?小姐,这府里就是火坑,咱们可不能留在这儿!”
沈时月看着远处走过来的人,唇角微微勾了起来:“所以啊,我这就给他们添把柴火。”
接到那道赐婚圣旨,整个成武侯府唯一高兴的人大概只有虞书晴了。
她终于得偿所愿,能嫁给将军了!
虽说丢了女将军的头衔,但到底也是值的,那可是侯府夫人的名头啊!
何况皇上还赏赐给了她金银绸缎做嫁妆,这是多大的体面!
从接旨之后她就觉得连走路的脚步都在发飘,整个人都要飞上天了。
直到看见前面带着纤云不急不缓逛花园的沈时月,她的兴奋劲儿像是一盆热炭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虞书晴咬了咬嘴唇,快步走过去,扬起脖子对沈时月道:“喂,皇上已经给我和将军赐婚了,你知道吧?”
沈时月继续悠闲赏花,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漫不经心的道:“嗯,恭喜。”
虞书晴只觉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不由得气急:“你,你不应该紧张、该生气吗?我可是平妻,跟你平起平坐的!”
沈时月扫了她一眼,似是嘲笑又似是怜悯:“谁告诉你平妻就能跟我平起平坐了?我手握中馈大权,你将来要想多吃一碗饭、多喝一口汤都要看我的心情。”
虞书晴面色骤变。
沈时月慢条斯理继续道:“世家之间的往来交际,甚至皇宫赐宴,能陪伴在将军身边的也只有我,而你永远都不会出现。”
纤云也捂着嘴轻笑:“什么平妻,说的好听,其实不过就是个比姨娘位份高一点的妾罢了!”
“你们!”虞书晴的脸乍红乍白十分难看,但是接着又想到了什么,重新得意起来,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那又怎么样?我已经身怀有孕,快两个月了!”
这句话终于让沈时月的面色变了一瞬。
虽然早知道魏子骞背叛了自己,但多年情分不是说收就能收的干干净净,乍然得知他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还是令她的心仿佛被尖刺扎了一下。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沈时月似笑非笑的问:“你该不会以为有了孩子就能母凭子贵,把我踩在脚下了吧?”
虞书晴被揭穿心思,有些恼羞成怒:
“难道不是吗?我的孩子也是嫡出,只要我生出将军的嫡长子,那我就是未来侯府继承人的母亲,到时候你也得看我儿子的脸色过日子!”
沈时月轻轻给她鼓掌:“不错不错,很有道理。”
虞书晴刚得意了一瞬,却又听她继续道:“可你将来是要跟着侯爷上战场的,总不能带着刚出生的孩子一起去吧?你猜,这个孩子会交给谁来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