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二倒不以然,悠悠地饮茶:
“一方面,可能有不可靠人的隐情。
另外一方面可能你把事情想复杂化了,不能怪父母。”
汪真:“我想复杂了?”
弘二:“你年龄也不小了,父母希望你结婚生子,将来老有所依,也不是错误的想法。
实在不行你就相亲了,让你去哪儿就去哪儿?村花镇花校花多多益善。
决定权在你手上,可以选择不结婚,这也不是无路可走?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汪真:“相亲不结婚?”
弘二白了一眼汪真,就知道对面的男人,爱情的世界里,还是一个小白,啥也不懂。
只见他袖子往上一拉,干咳一声,看样子像过来人发话。
“谁说相亲就结婚的?”
汪真肯定的语塞:“他们让我相亲就结婚。”
弘二朝汪真的大脑一阵拍拍,道:
“你这脑袋瓜子,死板板地一根筋,遇到合适的就结婚,不合适的继续找对象呗!”
汪真:…
看得出,弘二的话他听懂了,也没有反对意见。
但是汪真知道,合适不合适,能不能继续找对象,这个决定权现在不在自己的手上。
“你也老大不小了,到底什么时候结婚?”汪真反问。
弘二毕竟谈了那么多女朋友,已经到了中年,这婚姻大事还没有一个影。
弘二:“谈过这么多,经验不少,经历太多,就想歇歇。
不拒绝婚姻,不拒绝相亲,说不定哪一天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彼此共鸣投缘的,也就结了,很快也可能很遥远。”
“你要等待真爱出现的那一天?”汪真猜测。
“可能我这个人,对精神需求高,我在等待灵魂伴侣。”弘二那亮晶晶的眼睛闪闪发光,认真的出神。
“灵魂伴侣?”
“你觉得灵魂伴侣必须具备什么特征?”汪真连问。
“基础七大条:心心相惜;身心共鸣;共患难;同富贵;一条心;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真t的高大上?不愧是画板上的幻觉吧!”汪真苦笑。
“你的认知很肤浅,不要拿结婚绑架我,我身边不缺女人,分分秒秒结婚证拿到手。
万花丛中,弘二要等待真爱那朵花。”
汪真愕然……
“我不反对相亲结婚,男人总是需要女性的,异性相吸吗!
相信我,兄弟,去找女人吧!”
弘二这一段很有哲学高度的话让汪真突然觉得:
爱情,婚姻,拔高到神圣又不可触及的人类顶峰。
谈到灵魂伴侣
汪真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回头看自己和刘小红这8年的爱情。
弘二讲的那7个重点,算下来最多半条。
惺惺相惜,肯定不具备,至少刘小红从来没有心疼过他。
有一次感冒发烧38度,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让她出去买点药,她可好,直接和好友去涮火锅了。
身心共鸣,更扯了,门都没有进,当然这只是汪真此刻的感觉。
同富贵,算是挨边了,不过那些是刘小红的自我感觉。
他对富贵的追求毕竟没有那么强烈。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肯定不可能的。
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怎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岂不是瞎扯吗?
汪真打死也不相信他和刘小红达到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的状态。
在长达8年的爱情里,要是有这种感觉,也是他单方面才会有。
可是刘小红明里说的清楚:
我刘小红就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是。
汪真曾经为刘小红唱过一首爱情合一歌,歌名叫:合二为一(obeone)。
还被刘小红嘲笑了。
说大脑精神分裂吧!明明两个肉体怎么可能是合二为一呢?
步入社会之前的刘小红,和出了校园后的她,判若两人。
整个人对物质的追求开始加剧,越来越疯狂,甚至到达了沉迷的地步。
真爱,这些校园里偶尔也提起来的美好无价的东西,步入社会后,早已看不见听不见,更加感知不到。
只要汪真满足了她的欲望和金钱上的条件。
那就是爱她的。
可是汪真清楚地知道,这根本不是爱,这不过是贪婪。
她爱的是钱。
刘小红失去了校园里的单纯和无欲。
曾经有一段时间,汪真还试图说服,不过反而被刘小红说服了。
从此成为了刘小红渴望成为的那种人。
这些年,扪心自问,快乐吗?幸福吗?
那天陆飞,已经给出了正确的答案。
要是对过往的这段爱情有个总结。
汪真发自内心的感觉,还没有品尝到真爱的滋味。
哎!
8年的爱情呀!
10年的青春呀!
竟然不是真爱?
尼玛…真是白活了,谁敢承认?不承认也就是承认!?
在弘二面前,汪真瞬间觉得自己挂个脑袋,长的到很光溜,就是半点爱情的智慧都没有。
和对面的弘二相比,男人的深沉,骨子里的那种浑厚,成熟男人的魅力,连影都找不着。
地上要是有条缝,他恨不得钻进去,淹没掉这种心灵上的羞辱与难以说出口的失落。
“知道我为什么不结婚的原因吗?这些都只是入门知识,后面还深的很呢!”
弘二又倒了一壶茶,给汪真换了一个杯子,再次斟满了。
悠哉悠哉地小口品茶。
“你t还有什么高深的?都放出来,搞的全天下就你懂婚姻懂女人?”
汪真借机发牢骚。
“我的爱情婚姻观,仅代表我个人,和天下无关,婚姻是道场,兄弟我讲的都是大道。
你不听我讲,走过路过,就错过了,以后再也找不到真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弘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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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对象,还要攀上真爱师父?
不过,汪真内心还是被震撼到了。
他知道弘二有两把刷子。
可是这些年不见,真是刮目相看。
何止两把刷子,看上去能开刷子公司卖刷子了…
“我喊你一声师父,如何?教我爱情真经,传授我葵花宝典秘诀。”
汪真来真的了。
喊了师父后的汪真,竟然还真给跪下来了。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万不得已,跪不得。
这好家伙,下跪就像万能钥匙,解决一切难题。
为刘小红下跪。
为母亲下跪。
现在又为弘二下跪。
可前两次一点作用也没有,白跪了。
弘二一看,我的妈,跪下了,动真格?
“别,打住,赶紧打住,我弘某人已经立下誓言,绝不走传道收弟子这条路,赶紧起来。”
汪真板着脸:“到底传不传?”
“生活这么不容易,你还这样严肃?
兄弟我传经可以,不过你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你知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当弟子那就算了?你也不是画画的料。”
“代价?你说说?”汪真很认真。
“要是能说,我早就说了。
你要是心诚,没事就上门和兄弟喝杯茶,买瓶酒,来半两花生米。
驱散了兄弟的寂寞,兄弟的灵感就会自然迸发,那说出来的才是真经,你懂不懂?”
真t的多事?
一出竟是一出?
这不是吊口味吗?
汪真道:“你画画这么多年?穷的连花生米也买不起?你差多少钱?我给你。”
弘二眼皮子抬也不抬,冷冷地来了一句:
“我看你穷的就只剩下钱了,掉进茅厕里的蛆,染上一身臭。
就你这德性,我看,注定与真爱无缘。”
汪真赌气:“行,给你买花生米,买酒,把你当爷伺候,要是拿不到真经,你弘二倒立行走,喊我当爹!”
弘二一看,抿嘴一笑,不着声。
“现实太t残酷了,你丫的天天呆在方寸之地,你受过我的苦?经过我的磨难?”
汪真的爱情观几乎被彻底粉碎后,内心无可掩饰的他还在与弘二较真,做最后的挣扎。
毕竟哪个男人,发现了自己苦苦经营8年的爱情,到头来根本不是真爱,心不在滴血?
天下要是有后悔药,谁不会买来吃?
汪真和刘小红的爱情,取下了最后的遮羞布。
他曾经的爱情观也瓦解了。
然而,弘二又仿佛重新激活了他的意志力。
不就是找真爱吗?
谁没有这个想法过?
男人一年365天。
每一天的总有那么一刻,肯定幻想真爱的到来。
弘二眯着眼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嘴角上扬,道:“孺子可教也!”
汪真刚一激动,椅子差点推翻倒地。
他去扶,想坐下来,缓口气。
“走呀!坐着干什么?”弘二催促。
“催什么催?这不刚来,你以为这里是皇宫宝殿,抢你的财产呀?”
汪真和哥们杠上了。
不过,都是嘴巴上过瘾。
丝毫不影响两个人的纯洁与友谊。
“你不走出去相亲,到哪里去找真爱?”弘二反问。
丫的?
什么逻辑?
相亲和真爱有个毛线关系?
老子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
你是不是和我大姐一伙的?催婚的?
汪真算是突然开悟了般,明白了。
“我终于知道了,你就和我姐她们是一伙的,对不对?”
弘二拿起水壶,朝汪真泼去。
道:“蠢才不可教也。”
话刚说出口,汪真就后悔了。
这脑子差点神经了。
刚回来,就被一家人整。
整的人都快迷糊了。
哎——
走吧!
汪真说不过弘二,头也有些晕呼呼。
“过几天找你喝酒,拜拜!”
“不送。”
汪真嘀咕:小茅村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