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青有什么不满足?他可满足了,穿着别人的衣服,模仿着别人的姿态,做着替身,哈哈哈,他可幸福,可满足了!”
“怎么说呢,我居然十分能理解小祭司的心情,在别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确实逐青应该满足才对,毕竟神明所有的偏爱都给了他”
“啊啊啊,虽然是同样的故事情节,但是从第三视角来看,却能看出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我们逐青虽然在自己的视角很卑微,但是在别人眼中那可是备受信赖的主祭大人,是一个就算嫉妒,都不知道在嫉妒什么的人生赢家。”
“对啊,大家不要被逐青自我描述给骗了。他可是主祭啊!他可是能直接接触到神明的人!他可是连名字都是神起的人啊!
而你,我的朋友,你有什么?你累死累活都考不上神学院,而他已经站在你人生永远到不了的尽头阴郁,卑微。
但是哪怕他再卑微,你也是站在他脚下的人好吗?”
“楼上点了,说的我太难受了。谁不爱神?换做是我,我比逐青还卑微!”
江漾闻着厨房传来的香味,一想到重明那只要吃过就和上瘾一样的绝美厨艺,就忍不住流口水。
厨房传来重明的呼喊声,“快来端菜。”
江漾看了看眼前的电脑,手一抬,将之前写完的小说稿子放上直播。
“来了,”江漾应和道。
江漾浑身雀跃地转身离开,电脑上不断输出的文字就好像被感受到一般。
电脑屏幕一闪一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停机,远在地底的光明神像散发着温润的白光。
神像雕刻的很是精细,不仅是衣裳的褶皱,就是紧闭的双眼上卷翘的眼睫毛都根根精细分明。
若是此刻有人上前认真看,估计都要以为眼前的神像下一秒就能复活。
正在端菜的重明,却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透过厨房的窗户向北方的天空看去。
光明神重明心中先是一喜,然后就是害怕和心虚。
好在也只是这一瞬间的感觉,这股熟悉的气息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好像从未出现一样。
他盛出米饭,拿上筷子,长长的舒一口气,这才面色如常地走出厨房。
他没注意到的客厅电脑上,闪烁的屏幕终于恢复正常。
直播间等待许久的文字跳跃在机械屏幕上。
【神降的第二十三天,吾神不再传唤主祭大人入殿。
第一天,没有人注意到这种小事,直到第二天,第三天第十天
主祭大人被神明厌弃了。
我惊恐地得到这个结论,却又觉得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虽然几乎没有和吾神接触过,但是吾神的性格一向直爽,如果真的厌恶主祭大人,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祂用这种低调无声的方法,将主祭大人隔离在自己身外,应该也是对主祭大人有情的吧?
我被这个猜想震惊到了。
不等我细想,就被主祭大人叫到殿内,被派往光明神殿去取一封信件。
主祭大人吩咐我的时候面色冷淡,偏偏每句话的尾字都带着上扬的音调。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在前几日还因为吾神而带着焦虑,如今竟然有些喜悦和期待。
我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只能低头应和,答应主祭大人一定会取到信件。
只是在即将踏出祭司殿前,听到主祭大人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道:“我一定比你厉害。”
我赶到光明神殿后,并没有拿到主祭大人要的信。
光明神殿的乌阕祭司只是交给我一幅画像,并叮嘱道:“斯人已逝,往事不可追。”
我的视线紧紧粘在画中人上,那上面正是主祭大人的身影。
不,不对,应该说是,主祭大人模仿的人的身影。
我忽然明白了主祭大人第一次穿上白袍时说的那句“我像他吗?”
我也清楚了主祭大人的嫉妒从何而来。
但我一时间竟然无法接受。
那么骄傲的主祭大人,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一时间,我已经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就好像得到了什么荒谬的结论,我无法再继续深入的猜测下去。
逐青这个,这个混混蛋!
一联想到吾神这段时间的异象,我忽然明白,吾神这么做的意图。
祂必然是知道了那人的狼子野心,却无法将他公之于众,只能用这样婉转的方法隔绝这份情感。
一切都停留在现在,似乎是对我们所有人最好的结局。
可是,逐青那个野心家显然并不会像我这般想。
他偏执,固执,但偏偏这样的人又有耐心,又聪明。
他是我见过最有耐心的猎手,是草原上永远不败的狼王,有计谋,也有孤勇。
这样的逐青绝不可能任由吾神冷处理这一切。
像他那样的人,要么得偿所愿,有情人终成眷属;要么失败后死的轰轰烈烈。
而现在,给他留下的时间不多了。
神明降临,归期一向不定,但是最久的也不过是月余,谁也不知道吾神什么时候会离开。
这一点,就算逐青如何心有谋算都算不到。
所以,他一定会在近期就采取行动。
甚至,有可能我这次前往光明神殿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我不敢想他会做出什么,身在千里之外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赶回祭司殿。
三日后,我赶回祭司殿,见到的却是昏迷的逐青。
听说,他因为擅闯神殿被吾神扔了出去,幸好吾神仁慈,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听说,因为犯错的逐青身居高位,为了惩治他,祭司殿的大祭司们联合起来治罪。
听说,逐青的罪过触怒吾神,祂不日就将离开凡世。
听说,听说,全都是听说。
那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全都是道听途说得到的消息
仓促之下,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其中真假。
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情,我去暗室,找到了逐青。
彼时,他正坐在狭小的暗室中。
开门时的光线照在他脸上,他却恍若未见,自顾自地看着眼前的黑暗。
“你早就知道光明神殿的人交给我什么吗?你知道那幅画像的内容吗?”
逐青没有回答,我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你早就知道那幅画了吧?你根本不需要那幅画,只是想把我支出去,对吗?”
话音落地,漆黑的暗室仿佛空无一人,空气中只能听到我的呼吸声。
要不是透过微光能看到眼前人的存在,我怕是要以为就在刚刚那一瞬间,逐青消失了。
连呼吸,心跳,我都听不到了。
肢体动作比我的意识快上一步,等我反应过来,我的手已经探上了逐青的脖颈。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眼前人的状态很不好。
身体上明明没有一处伤,但整个人意志昏沉,一双乌黑的眼睛黯然无光。
“你不想知道在你这件事情之后,吾神说了什么吗?”
下一秒,放在逐青脖颈处的手被狠狠抓紧。
我就知道,之前担心他都是多余的。
我毫不怀疑,以他的力气,完全可以直接掰断我的手腕。
那我,还有什么必要去担心一个身体比我强壮的多的男人呢?
“祂说了什么?”逐青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知道这个时候,只有有关于吾神的事情才能唤起他求生的意志。
“祂没说什么。”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希望祂和你说什么?你只是一个小小主祭,犯下滔天大错,难道还指望祂会对你留有一丝温情吗?”
逐青闻言,并不说话,只是看向我的目光冷了一些。
他应该是相信了我说的话,但其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的话。
祂对逐青,是有余情的。
想到我在进入暗室前,从大祭司们那边听到的消息,瞪了一眼逐青。
这份余情,远比逐青想象中的大,也比我想象中的大。
我斟酌着要不要告诉逐青,但是一想到吾神这么做的就是为了断绝逐青的心思,一时间竟然犹豫起来。
逐青显然看出来了我的犹豫,他明明被关了三天,三天不吃不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直接反身压在我的身上,按在我脖子上的手缓缓收紧。
“祂说了什么?”
逐青发问的声音很低,显然他已经没有了耐心。】
小剧场:
沉睡中的光明神(努力睁眼):怎么感觉有人在造谣我
光明神看向电脑屏幕(定睛一看,惊恐后退):这,这写的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