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稍稍幻想片刻,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去继续写她的小说了。
毕竟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离她还很远,现在她最重要的就是管理好直播间,争取早日赚够钱,还完贷款。
江漾抬头看了看四周,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尽快攒够路费,逃离这个无良才黑心公司。
有了这个动力,江漾码字码的更加用力了。
【我的预感没错,吾神再一次忘记了我。
距离上一次神明入梦已经过去三年,这三年间祂没有一次召见我。
从第一年每晚入睡前的期待,到现在只能靠着安神汤才能入睡,我也只花了三年时间而已。
不,更加准确的说,应该是927天。
时间对于神来说,应该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吧。
但祂们又怎么会知道,有一个凡人,在余生的每一天都在想念着祂们呢?
对于祂而言,三年时间转瞬即逝,我却在这三年里做了很多事情。
我成为了祭司殿的大祭司,虽然还不是主管祭司殿的主祭,但是如今祭司殿的主祭已经年老体弱,祭司殿的很多事情都是我在处理。
明面上我只是一个大祭司,但实际上,我已经和主祭没有区别了。
只是,我到底还是渴望主祭的位置,又或者说,我渴望和祂更近一步。
现在祭司殿的主祭并不是傻子,又或者说,能从万千人中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人,就没有傻的。
他看出了我眼中的野心,我那从未掩饰过的野心。
五年后,主祭死了。
在他死前,他惋惜地看着我,说道:“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走上前,细心地为他整理衣冠。
象征着主祭的衣衫穿在他朽朽老矣的身躯上,丝毫没有当年初登主祭之位的威严。
主祭的话并没能动摇我的心神。
他从来不清楚我之前是何种模样,他自然也不知道,我从未变过。
我冷眼看着他的生机渐渐燃尽,心里燃起一股希望。
希望着吾神能现身,在这个信仰了祂一生的主祭死时现身。
哪怕不是真身降临,哪怕只是一道神谕。
只可惜,神明从来不怜悯人类。
祂没有来,连死亡前最后一丝怜悯,祂都没有给。
主祭死后,我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祭司殿的新任主祭。
在继任大典上,我再次踏上祭坛,跳了一支祈神舞。
这支舞,我准备了八年。
八年来的每一个日夜,我都没有歇息过。
舞停时,神明未现。
风卷云舒,一片祥和。
祭坛之下,信众欢呼,来回奔走庆贺新主祭诞生。
我孤身一人站在祭坛之上,这个离神最近的位置,却茫然的犹如刚出生的婴孩。
我孤注一掷,将全部希望都用来赌这支舞能迎来神明。
我不想重现往日的光辉,我只是想,想再见一次祂,只一次就好。
可惜
我输了。
一败涂地。】
江漾敲完最后一个字,却听身旁传来重明的啜泣声。
她连忙回头,心中闪过万千个想法。
什么被热水烫到了,摔疼了,就是重明咬到舌头的可能性她都想过了,就是没想到重明会因为自己的小说哭了。
江漾无奈地看着重明捧着自己的小手机,一边流泪一边在直播间打字,为小祭司鸣不平。
她扯过纸巾,递给重明,“你哭什么?别人不知道真相,你还不知道吗?”
江漾声音放软,“都是假的,你怎么还哭上了?”
重明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很是不平道:“我原本是不想哭的,可是你把这个祭司写的也太可怜了,我就忍不住了。”
说着,重明还不忘瞪一眼江漾,“我们光明神大人曾几何时是何等的威风凛凛,纵横整个神界都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结果到了你的小说里,你把他写的像个痴心被辜负的怨妇一样,怎么不叫人心疼?”
江漾谄笑,“哎呀,你不懂,这样才有市场。”
“而且,只有揭开光神明的神秘面纱,才能叫那些不了解光明神的信徒知道,光明神也是一个叫人可怜的神,才能吸引更多的光明神信徒啊。”
重明半信半疑,“真的吗?”
他用纸巾擦干眼泪,试图去感受光明神的信仰,一丝一毫的信仰都没有增加。
“你骗人!”他指责道,情绪激动之下,身后的尾巴都冒了出来。
江漾惊讶地看着重明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你还有尾巴啊?”
重明闻言,下意识地转身抱住自己的尾巴,肉乎乎的双手用力,似乎是想要把它塞回去。
可惜这尾巴就好像不是重明自己的一样,任凭重明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江漾看着重明的小尾巴,调侃道:“没想到光明神也是个茸毛爱好者啊,连小尾巴都给你设计了。”
重明停下自己和尾巴的斗争,有些失落:“你错了,光明神大人才不喜欢这些呢。”
江漾不明所以:“那这个尾巴是?”
重明回忆道:“光明神把我创造出来的时候,我还没有这个尾巴,光明神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毛茸茸的动物,就是大地之母养的那些可爱的天狗往他身上扑,他都能残忍拒绝。”
“可是有一天,不知道他怎么回事,突然从外面回来就要给我装一个尾巴,我当时还以为他这是终于喜欢上小动物了,哪知道他装完尾巴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叫我白高兴一场。”
江漾思维有些跳跃:“说不定,就是光明神喜欢上了某个人或者是神仙,知道对方喜欢小动物,所以才在你身上安个小尾巴。”
“只是装好尾巴之后,光明神喜欢的人没有机会来看,光明神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重明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尾巴,显然是很喜欢的。
“才不是呢,光明神的记忆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忘记事情。”
“不对,更重要的是,光明神怎么可能那么肤浅的喜欢一个人?”
没等江漾反驳,重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呢喃道:“不过,好像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