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一幕,几乎在『镇妖窟』内的四处频繁发生。
与以往不同。
宗门长老们绝望地发现,剩下还能喘气的普通门人数量稀少,压根就不够分配。
即便是最低级的外门弟子,如今也成了香馍馍。
不少人开始抱怨。
若是按照这样的进度发展下去,想要补足自身寿元,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
屈手一张。
司徒忠矗立在荒野之上,面前三个内门弟子悬浮而起,眼眸中充满了惊恐,却压根发不出丝毫声响。
不多时。
随着阵法的启动,三个内门弟子的七窍中同样窜出朦胧的迷雾。
司徒忠挥手一扬,抛下冰冷的尸骸,手中却是多出了三颗颜色各异的药丸。
“奇怪”
不由得皱起眉头。
司徒忠同样感到有些诧异,低头瞧了眼掌心中一蓝两白的续命丹药,眉宇间的凝重越发清晰可见。
白色丹药,可续命三年。
稍强一些的蓝色丹药,最多不过能延寿五年而已。
正常的序列弟子,气血神魄可化成银色丹药,足以延寿十年以上。
至于张显灵和欧阳云这般的天骄,则是金丹之姿。
不仅足以让他们延寿百年不止,甚至说不定还能助其修为升阶,孕育出内丹,从此晋升成为『金丹境』的修士。
话虽如此。
拥有天赋的妖孽后裔毕竟稀有,即便是序列弟子也不过才十几人。
那些个普通门人被炼化后虽不堪大用,可胜在数量众多,累积起来的话,却是众人延续寿命最大的依仗。
基础决定一切。
没有了大量普通弟子的支撑,几百年来形成的规矩,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司徒忠很清楚人性的丑恶,为了自保,那些与他一起狼狈为奸多年的长老们,肯定会争抢资源而大打出手。
一切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罢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捋了捋胡须。
司徒忠收好丹药,眉宇间的狠辣歹毒昭然若揭。
“虽不知问题出在了哪儿,事已至此,老夫也只好先下手为强,既然普通弟子死伤惨重数量不足,那就不能和你们讲什么道义和规矩了。”
想到此处。
司徒忠反手一招,手中却是多出了一本金色的册子。
翻开之后。
其内却是记载了『君子堂』所有门人的名讳与修为境界。
此乃宗门的弟子名册,是掌教专属的权利之一。
包括张显灵在内,『君子堂』的序列门人当初被册封时,都曾经在其上留下过一丝气血印记,凭借此物司徒忠可以定位宗门中的任何人,让其无处可逃。
“嗯?”
突然注意到名册上张显灵的名字一片黯淡无光,仿佛被什么东西遮蔽了一般。
司徒忠眉头紧皱,当即意识到了什么。
“张显灵莫非这一切古怪的源头,都与这小子有关?”
踌躇了半晌。
司徒忠捋了捋胡须,沉默了一会儿,心中却是已然有了计较。
叮的一声~~
反手朝着手中名册隔空一指,其中『欧阳云』的名字立刻闪耀出绚丽的光华。
无法定位张显灵的所在,司徒忠干脆退而求其次,决定先收了欧阳云再做打算。
确定了目标的方位。
司徒忠目露凶光,再也没了半点儿平日里得道高人的姿态,当场腾空而起,驾着狂风立马朝着既定方向寻去。
与此同时。
如今的欧阳云还未意识到大祸临头,独自一人翻过了一座荒凉的沙丘。
一路上,她却是发现了不少同门的尸首。
大部分直接被砍去了头颅,剩下的也是七孔焦黑,所有的精气被人强行夺走,死状可谓是触目惊心。
“什么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衣衫上沾满了血迹。
欧阳云不由得胆战心惊,同样感到诡异之余,却始终理不清其中的逻辑。
分明上一刻,大家还在为了妖核而你争我夺。
可转头间。
整个『镇妖窟』的氛围变得扑朔迷离,仿佛所有人都瞬间消失了一般,空气中充满了死寂与阴谋的味道。
砰的一声~~~
一道巨响突然从前方乍起,漫天沙尘立刻飞扬不止,很显然不远处有人正在斗法。
微微一怔。
欧阳云忙伏下身姿,借着漫天呼啸风沙的掩护,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一旁的沙丘。
一眼望去。
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相互对峙,已然是剑拔弩张。
“别,别过来”
浑身的肥肉因过度惊恐而乱颤。
陈浩初口吐鲜血,手持着自己的那支巨大毛笔,正一步步地向后退去,却不知早已是无路可逃。
“樊师叔,为何要对弟子痛下杀手,弟子向来本分,从没做过对不起宗门的事儿,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蠢猪!”
咧嘴一笑。
樊不空的表情狰狞,浑身上下释放出的杀气,压根就没有丝毫掩饰。
“到了现在,你这死胖子还在心存幻想不成?!”
闻言。
陈浩初满头大汗,一度如鲠在喉,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
“宗门根本就不在乎你衷心与否,打从一开始起,你们这帮无知的小辈,就注定会成为我等的附庸!”
伸手一扬。
密密麻麻的法宝从体内飞掠而出,围绕着樊不空急速旋转。
『筑基境』初期的行为何其强悍?
以陈浩初这点道行,就算是拼尽全力也不可能是樊不空的对手。
“没办法,算你倒霉”
舔了舔嘴唇。
樊不空眉头一挑,一步踏向半空,驾驭着众多法宝步步紧逼。
“原本,应该是由你的师尊来收拾你,只可惜,却偏偏被老子给碰上了!”
顿了顿。
樊不空不屑地一笑,冷冷道:“各自对付各自的徒儿,说得倒是天花乱坠,可问题是那些普通弟子都快死绝了,既如此,老子又怎么可能继续遵守这样的破规矩!”
伸手指向战战兢兢的陈浩初。
樊不空双眼通红,神色变得贪婪至极,歇斯底里地低吼道:“你这小子的气血神魄,老子要定了,起码能换回十年左右的寿元,谁也别想和老子抢!”
此话一出。
隐蔽在不远处的欧阳云猛地一愣。
尤其是回想起刚才司徒忠堂而皇之的冰冷宣言,整个人顿时坠入深渊,感到一阵恐惧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