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慕不知道如今这个年代那句话有没有流行起来，但是在她的上辈子，那句话流行的不得了，叫“钱能解决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
她之所以东拼西凑给章四搞这么大的单子，为的就是用糖衣炮弹先把他拿下，才好再展开后续的安排。
现在章四说不是博信没能力，只是现在手里没那么多钱，这不正好撞在自己枪口上了嘛！
宋慕心中的激动几乎都要按耐不住了，她高兴的对章四说道：“嗐，还当什么事儿呢，只要不是你那边没能力就完全无所谓，不就是钱嘛！”
“无所谓？”章四挑了挑眉，随即摇头苦笑道：“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买卖我真吃不下来。既然你叫我一声章四哥，四哥我也不能让你为难。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个人，他们本事虽然比我们差点，但是他买卖做的大，这种大单他完全能吃得下来。”
宋慕见他有意打退堂鼓，要把这笔订单让出去，连忙开口劝道：“这就不用了，咱们华国还有句俗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呢。章四哥对我真诚，我肯定也还你真诚，我看不如这样……
“章四哥你回头带人把我说的这些地方，能考察的都去考察一下，考察完了给我出个报价单。只要我觉得合适，就先给你五成的钱当定金。
“因为这些地方零零碎碎的比较分散，所以你们每做完一个地方的工程，我就直接给你结这地方剩下的尾款，章四哥你看怎么样？”
宋慕给出的条件不可畏不优厚，但正是因为这么优厚，反而再次让章四的内心中敲响了警铃。
章四的确比一般的商人看中交情，然而他跟宋慕不过第一次见，前后相处的时间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凭什么就“肥水不流外人田”了？难到就凭自己跟陈展鹏小时候的交情？
自己小时候跟陈展鹏之间，与其说是交情，其实更像是敌人吧？
给出这么优厚的待遇，要说宋慕一点儿其他心思都没有，打死章四都不信。
“这条件非常好，”章四先是认可了宋慕给出的条件，不等宋慕高兴，就听他的话锋又变了：“但是，你凭什么给我这么好的条件？”
章四这话等于是直接撕开了那层隔着的纸，宋慕也知道徐徐图之的计划泡汤了，现在要继续装傻充愣非但办不成事，保不齐还会得罪章四。
没有任何犹豫，宋慕选择直接将实话说了出来：“章四哥，我敬重你的为人处世之道，另外，我还看上了你手底下的博信。”
章四：“？？？”
章四被宋慕的话搞得一头雾水，脑子里一瞬间冒出无数的想法，然而不论是哪种想法，刚冒出来就会被他自己否定。
实在是想不通啊!
都跟她交过底说博信不怎么赚钱了，她怎么还看上了？钱多的没处花不成？
就在章四胡思乱想的时候，宋慕再次开口继续说道：“章四哥，你喜欢直来直去，我也不是那种爱绕弯子的人。说实话，之前你说起博信的状况时，我心里就有了一个不怎么成熟的想法。
“本打算等咱们合作几次、你对我们也有了更深的了解之后再谈，不过你现在既然直接问出来了，咱们不如现在就谈谈。
“事先声明一下，因为是我临时起意想到的，所以可能有些地方的思路还不怎么成熟。如果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你也别太介意。”
宋慕的这份坦然非常对章四的脾气，章四连连点头道：“做买卖本就是你情我愿，藏着掖着反而没意思。这样挺好，你说说我听听吧，不然我也不放心接你给的空调订单。”
宋慕也点了点头，但是她没有马上开始讲她“不成熟”的想法，而是对章四问道：“章四哥，你对草申有了解吗？”
“草申？”刚有些散去的雾水，再次在章四的脑袋上凝结起来。
他心想草申不是你自家的产业么，还有谁能比你更了解草申？问我这么一个外人对草申了解不了解有什么意义？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章四嘴上还是回答道：“不是特别了解。”
这个回答让宋慕不禁一滞，人家藤原祐太一曰国人，对草申都了解的八八九九，你一土生土长的华国海市人，怎么反倒对草申没什么了解啊！
心中胡乱的吐槽，宋慕还是像那天对藤原祐太一样，认真的为章四介绍了一遍。
一番介绍下来，章四第n次张大了嘴巴。
难怪人家敢先给一半儿的钱当定金，合着根本就不缺钱！
最让人惊讶的是，草申扩张到现在这样，竟然才花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宋总果然厉害啊！”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章四诚心诚意的赞叹了一声。
“不是让你叫小宋就好了嘛。”宋慕纠正了一下章四对她的称呼，这才接着说道：“跟章四哥你说了半天我们草申的状况，你明白我看上你的博信什么了吧？”
这个问题看似随意，实际上包含着宋慕对章四的考校。
如果章四能看明白，说明章四的经商头脑，远不止今天他表现出来的这些而已；如果看不明白，则说明他的水平不过尔尔，即便达成合作的话，宋慕也得多多上心，不然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也不知道章四看透宋慕的小心思没，总之他顺着宋慕的问题回答道：“计算机、软件、游戏什么……你们叫计算机口？这块儿我不太懂，也说不出三和俩来。不过生产口这边，我倒是看出点门道来了。”
“哦？”宋慕饶有兴趣地看着章四，就如同她上辈子给人做面试时一般。
章四明明比宋慕大很多岁，此刻却隐隐的感到了一丝压力。不知道为什么，他产生了一种如果这次回答不好，就会影响到他下半辈子生活的感觉。
稍微理顺了一下思路，又清了清嗓子，章四这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市场。”
宋慕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章四没有因为宋慕的表情有所改变，他继续解释起他说出“市场”两个字的原因：“目前草申的产品主要有两块，玩偶和保鲜膜。玩偶有一部分被曰国消化，有一部分跟随保鲜膜的市场铺货销售。
“然而你们的保鲜膜市场，目前只做到覆盖海市周边以及帝都等为数不多大城市，更不要说跟随保鲜膜市场铺货的玩偶了。
“别看草申的发展速度看似惊天动地、日新月异，实际上却也埋藏着隐患。由于发展扩张的太快，导致你们外地业务员严重不足，进而限制了你们产品市场的扩张速度。
“想培养一张销售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做到的，而我手底下的博信，却有着一张完整的销售网。
“虽说不能完整覆盖全国所有城市，但是全国各大省会以及东南沿海的八成城市，也不是你们草申一时半刻就能占领完的。我手底下的那些销售员，更是稍微调教就能去给你们跑市场。
“这样一来，你们草申就解决了销售网的问题，我说的……对不对？”
“啪！啪！啪！”
章四一说完，宋慕便用力的为章四鼓起了掌。
她虽然是穿越狗，擅长的却是动漫相关产业，别的保鲜膜、游戏、补习学校什么的，不过是因为年代差异而造成的信息不对等。
对市场、经济之类的东西，其实并没有特别了解，要想像章四这样说的头头是道，那更无异于痴人说梦。
“章四哥你说的太对啦！”宋慕兴奋地冲章四比了个大拇指：“我只是大概有那么个想法，没想到你分析的比我准备说的还要好上许多，那我就不用多费口舌给你解释啦。唯一一点你说的不对的地方，就是我们产品的扩张速度。”
沈畅这间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两张地图，一张是华国地图，一张是世界地图。
宋慕起身到沈畅办公桌前拿起一支油性笔，又迈步来到地图前，用笔将华国东南沿海和各大省会圈了一遍：“这是你们博信目前的销售网点。”
接着，她又在华国地图上，围绕海市周边画出了一个大圈：“这是我们草申保鲜膜目前占领的市场。可以看的出来，其实有你们博信销售网将近一半的面积了。我们做到这么大，只花了一年时间。另外，还没有任何的当地办事处。
“也就是说，如果只是你们覆盖的那点地方，我们再花一年的时间，估计也能占的下来。”
章四：“……”
全国各大省会听起来唬人，如果只按照面积算，其实真没有多大。按宋慕的这种纯面积算法，草申还真就是一年时间就足够了。
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呢？
不等章四细想，宋慕就带着话题继续往下走了：“章四哥，我之所以给你们博信这么优厚的待遇，就是想解决你手头的资金紧张，从而让博信继续扩张的步伐。
“说白了，博信现在占的这点地方，还不能满足我们草申的胃口。假设咱们达成合作，你们又不努力扩张的话，一年之后，博信将会成为我们草申新的束缚！”
“我们草申真正的目标……”说着，宋慕来到世界地图旁，踮脚直接用笔将整个地球圈了一圈：“是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