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慕就喜欢看自家男朋友被自己挑细到害羞的样子,见沈畅脸上的红晕一直烧到了耳根,她忍不住地继续落井下石:“沈畅什么的,最好啦!”
一群人在韩阳秋家又玩儿了一阵,尽管都没玩尽兴,却还是散了场。毕竟今天还是大年初一,哪怕他们都已经成年,哪怕他们许多不是家里的长子,可大年初一在外面疯玩一整天,晚饭都不回去的话,肯定还是会被家里老子抽的。
王伦开车载着宋慕和沈畅回到宿舍区,宋慕和二人告别,径直回了家。
在上楼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从自己家出来,她对这个人却没什么印象。
与男人错身而过,她进门时姚秀英正好站在门口。
顺口问了句那个男人是谁,姚秀英的脸上马上绽开了花:“那位是xxx的领导,就是来咱家补课那个小姑娘他爸!你看看人家,那么大一个领导,大年初一还专程来咱家拜年!”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朝大声着屋里,显然是说给宋绍辉听的。
姚秀英指了指地上的一盒高级燕窝,对宋慕笑道:“你看看,提了东西不说,还给了个大红包,我刚刚看了,三十张‘大团结’!就这,老宋还老耍脾气不想教了。他要不教的话,人家那么大个领导,哪能正眼看他个教书的?”
“差不多行了!”宋绍辉从里屋走出来,对洋洋得意的姚秀英说道:“我不需要什么领导正眼看我,当个教书的我就挺高兴!”
姚秀英“哼”了一声,一副没看见他的样子,翻着白眼小声对宋慕说道:“看见没,他就这么个态度。”
宋慕干笑两声没有接话,她咂了咂嘴,心中却在想那天的梦似乎有解释了。
有天晚上,她梦到巨大的老妈在埋怨老爸,估计就是为了辅导这事儿吧……?
这年头的春节其实很无聊。
除了打牌打麻将就没别的娱乐,多样的娱乐场所更是奢望。除了小孩可以放鞭炮以及疯跑,成年人基本就是在拜年与被拜年中度过的。
饭店不开门,不论是去别人家,抑或是别人来自己家,吃的基本都是大同小异的菜。这些菜放在平日里虽然都是硬菜好菜,可怎么也架不住天天都吃啊。
唯一让宋慕感到高兴的是,《劈山救母》的口碑发酵起来了。大街小巷上,不时会听到有关《劈山救母》的三言两语。
令宋慕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初四她去一个亲戚家。
长辈们在酒桌上喝酒的时候,几个熊孩子因为谁扮刘沉香而争吵了起来。
其中一个熊孩子的妈妈为了让孩子们消停,就对她的儿子说:“咱们不当刘沉香,你要是当了刘沉香,妈妈可就要被舅舅抓走压到山下面了。”
谁知那孩子淡定的瞥了一眼坐在酒席上喝酒的舅舅道:“他不敢抓你,他要抓了你我就剃头!”
他舅舅的脸当即就黑了……
现在人们说起《劈山救母》,讨论的会是剧情,会是画面,会是人物,会是歌曲。再也没有人讨论“今年过节不收礼呀不收礼”那广告的垃圾了。
除了口口之间的讨论外,官媒对《劈山救母》也是一副力挺的姿态。
不止央台和广播台的新闻联播,播放了关于《劈山救母》的新闻,央报甚至用大半个版面,刊登了一篇关于《劈山救母》的详细报道。
这一动作,让许多被广告恶心坏了的民众内心产生了动摇,当周围的人都开始自来水《劈山救母》时,他们终于忍不住,准备去电影院一探究竟。
然而当他们来到售票口询问时,得到的回答是冰冷的:“两天之内的票都卖没了!”
“什么?怎么可能卖光了?”
“这年头的电影票还能卖光?”
“真的假的啊?是不是哪个厂组织观影?”
“没有?没有组织观影怎么会没票?”
“算了算了,那给我张后天的吧!”
随着口碑的继续发酵,全国各地都出现了类似的场面。
这还不算是最离谱的,各大电影院的墙上本来都贴了许多宋慕用来“洗脑”宣传的海报,随着《劈山救母》的火热上映,竟然出现许多人趁着夜色去偷撕的情况。
最初为了达到“洗脑”目的,宋慕分派给每家电影院的海报都非常多,因此电影院起初还是少几张就去补贴几张。随着被撕走的越来越多,电影院索性不再往外张贴,而是将剩下的海报都贴到了一进电影院里面的墙上。
能在一进电影院的内墙上张贴整面墙的海报,这在目前还是头一遭。
华国销量最大的刊物《群众电影》,甚至用这罕见的一幕做了一期封面。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有对《劈山救母》的一篇长篇影评。
伴随着《劈山救母》的大火,影片中的三首主题曲也出现在了人们讨论的话题中。由于歌曲优美,唱功也不错,大家开始纷纷猜测唱这些歌的人都是谁。
有人猜是大歌星张航,有人说是周风,有人说是程林。包括但不限于吕思祖、程你好、朱小林、张玫、朱红等歌星也出现在了这个名单里。
虽然有人注意到最后制作人员名单里,有这些歌演唱者的名字。但碍于这个时代没有网络的关系,并没有大范围的传播开。关于演唱者是谁的猜测,依旧是坊间茶余饭后的一项谈资……
作为合资企业的联华,比国营企业开工早那么几天。就在正月初六,沈畅便已经帮宋慕安排好了与玩具车间负责人的见面。
这天宋慕早早收拾妥当,与沈畅一起坐公共汽车来到联华。
沈畅将她带到玩具车间的会客室,嘱咐几句之后便去上班了。
虽然联华都是华人背景,但它却处处透露着外资的影子——大而透的玻璃,简洁风的桌椅,明亮的配色与布局。
穿着得体西装裙的秘书为宋慕端来一杯咖啡,宋慕轻抿一口,居然还是速溶的。如果不是知道现在还是八十年代,宋慕几乎要以为自己回到那个时间线了。
就在她细品着以前根本瞧不上的速溶咖啡时,一个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人推门走了进来。
“宋小姐似乎很喜欢喝咖啡?这在大陆还很少见的呢。”他首先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倪嘉述,系联华玩具线、或者叫玩具车间的负责人。”
宋慕回过神来,一边回礼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的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口音听上去有些奇怪,应该是港岛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看上去应该是制定的。
“听沈工说您有笔大生意想与我谈一下?”倪嘉述说话非常的开门见山:“说实话如果不系沈工,我系不会见您的。碍于沈工的面子,我给您习分钟的习间,如果有什么要谈,务必请您尽快。”
宋慕挑了挑眉毛,她看的出来,这个叫倪嘉述的人并不是针对自己,他平时应该就是个这种干练的人。
宋慕抬手看了眼表,在确定了时间后,才慢条斯理地问道:“倪先生是港岛人吧?”
倪嘉述不太理解她为什么问这种毫不相干的问题,但他还是诚实的回答道:“没错,我系一名港岛人,不知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是港岛人就好办了,十分钟足够。”宋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面带微笑的说道:“倪先生,你对奢饰品了解吗?”
倪嘉述被宋慕问的有些懵,他就是一个管理大陆玩具生产线的经理,怎么就谈到奢饰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