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渊自小随父母流放在外,禀的都是严父孝子的家族观念,后来叔叔回京,她们一家也跟着赦放,奶奶与二叔自觉亏欠了她家,特别宠她,还有明儿姐姐。
刚开始父亲说皇上将她许配给二殿下再续两家情缘时她心里是不肯的,毕竟那是明儿姐姐的夫君,只是皇上赐婚,父母之命,她也违逆不了,所以只想着在下聘这日想戏耍一下这位二殿下,不料却被这位皇后娘娘吸引了,看到皇后娘娘教训二殿下的样子,水渊想有这样一位皇后婆母在身边,纵然二殿下府中侧妃侍妾成群,她也必不会受何委屈。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水老夫人见自己孙女口无遮拦,忙要请罪,皇后娘娘那边拉着水渊的手疼惜道:“渊儿,本宫的好儿媳,以后母后给你撑腰,定不会让你委屈了去,这混小子若敢欺负你,不敬你,母后为你做主。”
水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只有她那个傻儿子不懂珍惜,水家为他折了一个明儿,她定不会再让水家折一个渊儿。
水家看到皇后娘娘如此疼爱渊儿,更是感动的双目泛红。
用过饭后,安然带着卫洲便告辞了。
水渊直至皇后娘娘的轿子远去才恋恋不舍的进屋,水老夫人见她神色不舍,便笑她:“怎么?舍不得你的新郎君?”
二殿下生的俊茂,渊儿一见钟情不舍也是正常。
“谁舍不得他。”水渊撇撇嘴不屑道:“我是舍不得皇后娘娘,奶奶,您难道没发现皇后娘娘真的好有意思吗?”
“胡说八道,你怎好说皇后娘娘有意思,皇后娘娘那人是随和了些,但你也不能在皇后娘娘面前无尊卑无礼仪啊,你以后嫁过去,一定要敬她爱她知道吗?”水老夫人拍着渊儿的手千叮万嘱道:“你要时时记得她是咱大卫国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是。奶奶。”水渊自然是要敬爱皇后娘娘的,只是她心里实在是太喜欢这位皇后,拉着水老夫人的胳膊道:“奶奶,您跟我讲讲皇后娘娘的事呗。”
安然累了一天,回到宫里就想大睡一觉,为了那傻儿子的婚事,她真的是操碎了心。
卫临听到皇后回来,放下折子便回了后宫,见皇后面容疲惫,便上前给她捏揉肩颈,心疼道:“辛苦了,新人见面如何?”
“能如何,你家那儿子是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卫临你是没去,刚开始那渊儿扮丑扮傻,你儿子嫌弃成什么样了,坐在那里,我踢他这脚都要踢麻了。”
“脚酸啊,朕给你揉揉。”卫临不揉肩揉腿去了,“后来呢。”
“后来?后来渊儿换了盛装,你儿子看傻了,这才脸上露出笑脸来。”安然不屑的看不惯卫洲带颜看人,要不是自己儿子没办法,不然她扔出去了。
“这渊儿可真是调皮。”卫临笑笑道。
“调皮好,我到是希望渊儿是个有主意的人,才能管好你那儿子。”安然看好渊儿,抱怨自己的儿子道:“卫临,你说卫国咋就那么听话呢,一点也不用我们操心,小薇给他纳妾他就要,太子府中的内事全是交由小薇打理的,这才是夫妻和睦嘛。”
“是啊,卫洲确实不如卫国那孩子省心,不过渊儿进了府,朕和皇后为渊儿做靠山,相信卫洲再也不敢出现迎春那件事了。”
“他要再敢害死一个王妃,我要了他的命。”安然气道。
“不会的,他知道错了。”卫临道。
卫临一直将皇后捶睡着了,便给她盖好被子,为她抚去额上的散发,柔声道:“真的是累着了。”
次年正月,卫洲水渊大婚。
安然怕迎春作妖,亲自坐镇让卫洲与渊儿洞房花烛。
迎春见皇后娘娘如此重视二殿下与王妃的新婚,心里气得不行,可她再气也总是拗不过皇后娘娘,心里不止千百次的暗骂老太婆怎么不早死?
一把年纪了还要干涉孩子的闺房之事。
若不是皇后娘娘在这,她哭几嗓子,二殿下定会抛弃王妃夜宿她的寝殿的。
三日归宁,水家上下迎接王妃回府。
水老夫人一见水渊,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见孙女的气色不错,笑道:“看样子二殿下待咱们的渊儿是极好的,没有亏待你。”
“奶奶。”水渊含羞,“二殿下待我是不错,可皇后娘娘待我那才是真真好呢。”
“哦?”水老夫人愿闻其祥。
水渊道:“奶奶,您是不知道,大婚当日,皇后娘娘楞是在院外坐了一宿,天亮才回宫的,当时我与二殿下去跪拜皇后娘娘时,见她眼下乌青,还以为她夜里未休息好呢,后来听小岑姑姑说皇后娘娘为免那叫迎春的侍妾扰了花烛之夜,就守了一晚,奶奶,您是不知道,当时孙儿听闻此事,心里真的好感动。”
“皇后娘娘为你为我们水家真的是有心了,改日,我与你父叔进宫叩谢。”水老夫人感动的也掉了泪。
“应该的。”水家两兄弟点头道。
皇后如此待水家,他们水家真的无以为报,只能在朝中多为皇上皇后打理好国事。
“还有呢。”水渊拉着奶奶与母亲的手边走边继续道:“皇后娘娘交待孙儿道,卫洲要是出征,让孙儿别跟着去,不要步明儿的傻孩子的路,他皮燥肉厚受点伤无事,你娇滴滴的女儿身可别送了命,还说我的命比她那傻儿子的命贵重多了,他要出征就随他去,咱不去。”
“这皇后娘娘,怎么这般说话呢,说的让我感觉二殿下像是捡来的,渊儿才是她亲生的一样。”水林氏闻言捂嘴笑了笑打趣道。
但听到皇后娘娘如此疼惜自己的女儿,心里是高兴的。
“娘,皇后娘娘也是怕我步明儿姐姐的后尘,所以后怕了。”水渊道。
水明氏听到明儿二字,红着眼睛低下头。
水林氏去扶她,“弟妹莫伤心,渊儿能有此福,也是沾了明儿的光,以后渊儿便也是你女儿,孝敬与你。”
“是啊,婶娘,渊儿会替明儿姐姐孝敬您的。”水渊见自己戳到婶婶的伤心事,忙过来安慰。
“我无事。”水明氏含泪笑道:“皇后娘娘可还跟你说了别的事?”
水渊见大家都想听,笑了笑道:“有啊,皇后娘娘说我如今是王府的王妃,府内的大小事务该管起来,侧妃侍妾要是不听话尽管罚,若是有人哭哭啼啼的到二殿下那里去告状,尽管拿出王妃的架式出来,侍妾不听打侍妾,二殿下不听话打二殿下,皇后娘娘还赐了我一根藤条呢,跟尚方宝剑一样好使,见藤条如见皇后亲临。”
“皇后娘娘是真的疼你啊。”水老夫人一听皇后连藤条都赐下了,喜形与色,满心欢喜。
“渊儿有了皇后娘娘撑腰,以后在王府中也是没人敢欺负她了。”水林氏老怀安慰。
当时她还怕,渊儿这孩子高攀王府,看似身份尊贵,怕是也难做人,如今皇后娘娘这般宠着渊儿,这个王妃的治府内的权力比二殿下还好使,她能不宽心吗?
皇宫,安然枕在卫临的腿上,问道:“今日是渊儿归宁吧?”
“是啊。”卫临点头。
“那卫洲去了吗?”安然关心道。
“他去城外军营处理一点事,跟朕与王妃请了假,即刻便去的。”
“那就好,若是他敢在王妃的事上敷衍,看我不打死他。”安然咬牙道。
“他哪敢,皇后都给渊儿赐下藤条了,卫洲他焉能不惧?听王府的下人说,迎春想请洲儿去用饭,洲儿都一口回绝了,说王府内事应报了王妃同意他才可前往,洲儿现在听王妃的话呢。”
“算他识相。”安然满意道。
“如今卫洲的事解决了,咱们是不是该费心费心卫城的事了?你说这孩子,老大不小了,京城待嫁的千金寻摸了个遍,他楞是一个都看不上,自由归自由,但总不能让他再这样浪荡下去吧?”卫临道。
“你这老父亲想怎么安排?”安然问。
“朕在想,城儿看不上京城的千金贵女,那咱们是不是该换个方向?”卫临摸了摸安然的鼻子道。
“全国征婚?”安然眯着眼睛道。
卫临直直的望着安然。
安然知道他没听懂,便用他听得懂的话道:“就是选秀,征集天下合龄之女,一轮轮选下来,让他自个挑。”
卫临皱了皱眉,“这也太奢侈了吧?得动用多少国库银子啊?”
安然一笑,“你现在快成守财奴了。”
“能不守财吗?国库之银全是百姓血汗,怎能如此挥霍?”卫临不同意这样的选秀。
“那你舍不得,就别急呗,等他缘份来了,他自然会娶妻。”安然佛性道。
“弱冠之龄了,再不娶王妃,天下人还不知道怎么议论这位三皇子呢。”卫临蹙眉道。
“那你说怎么办?”安然见卫临如此着急,便随他。
“再过半月便是各国上贡之日,朕给他们下旨了,让他们各带三位适龄郡主公主晋见,若不带的,罚贡一倍。”卫临认真的道。
“你可真够狠的。”安然笑。
“那也比你的选秀好多了,不用花库银,说不定还能为城儿选上一名命定王妃呢,对吧?”
“嗯。”安然看着水蓝的天空,咧嘴一笑,“想不到我们俩个坐在这阳光底下晒着太阳,费心儿女婚事,感觉时间过的好快,弹指间你我便老了。”
“你还不老。”卫临抚着安然细嫩的肌肤道。
他的脸上开始长皱纹了,他真的老了。
安然看了看卫临,见他眼中有些伤感,笑道:“你比我大五岁,等我到了四十,就会比你老得快了,你不用难过的,咱们一起白头,看着子孙满堂,多好。”
“娘子,若是我先走了,我一定等你,你不急,来世咱俩再结夫妻。”卫临深情道。
“你说什么呢,你一定会长命百岁,咱俩一起老死。”安然捶了一下卫临道。
“好。”卫临搂着安然点头笑道。
小岑看到皇上皇后相偎相依的背影,羡慕道:“真美好。”
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到像皇上皇后的如此恩爱的夫妻了吧?
“报!”传信兵突然打破这美好的宁静。
“出什么事了?”卫临站起问。
“东夷国的仪仗遭遇土匪,死伤无数,贡品被抢,三位公主被掳,国王请皇上支援。”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大卫国土上抢劫?”卫临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