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刚躺下想睡的安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拨开卫临就要穿鞋子。
这事大了,水大人居然受了伤,这叫什么事。
“皇后,你慢点。”卫临见娘子急成这样,连个鞋子半天都穿不好,自己蹲下给她穿鞋。
安然顾不上拔鞋,一蹦一跳的边拔鞋边道:“卫临,咱们快去看看。”
卫临生怕皇后摔倒,又过去扶她,“你先把鞋穿好,不然就摔跤了。”
又吩嘱李公公,“快去备轿。”
“喏。”李公公赶紧下去。
诏狱,医官已为水大人包扎好伤口,诏狱大人战战兢兢的守在一旁,关切的问水大人要不要喝水?水大人头晕不晕?
工部尚书在他的诏狱中受伤,他身为管事定是脱不了责,也不知道皇上来了会怎么罚他。
明王妃之死所有的嫌疑犯全关在他这里,他的责任重大,狱内狱外都加强了防范,哪知今夜水大人突然到访,说要自己亲自问问那个刘存,是不是他害死了她的女儿?
皇后亲自下令不许任何人对嫌疑犯严刑逼供,可水大人一上来就对刘存动了重刑,他拦都拦不住,正要劝他时,突然有个声音道:“你们这些狗官,竟如此草菅人命,该杀。”
还没等他看清说话的人是谁时,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醒来时,水大人重伤在地,当时吓得他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忙叫来医官处理,又吩嘱人去通知皇上。
“水大人,你怎么样?”安然见水大人头部伤的极重,脸色都白了,头上包了厚厚纱布还是有血迹渗出来,“谁干的?”
水大人晕乎乎的,想行礼被卫临按下,卫临问:“知道是谁做的吗?”
诏狱大人抖抖索索的站出来回话:“禀皇上皇后,小人……小人问过,都没看清是何人袭击了我们。”
“居然没看清?”安然皱眉道:“什么样的高手这么厉害将你们这些人全部打~倒?”
这些狱卒虽说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也是练过的,而且这位诏狱大人的武功也不是很弱,在这森严的诏狱中想要救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诏狱大人惭愧,“不瞒皇后娘娘,那人当时就混在我们中间,突然用腹语说话,而我们还以为此贼是藏在房梁之中,均都抬头去看,结果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全昏过去了,等我们醒来时,水大人受了伤。”
“他只袭击了水大人没有袭击你们?”为何?
“是。”诏狱大人也不明白那个救刘存的人为何只是迷晕他们而差点杀了水大人?
安然见问他们也问不出什么,转向水大人,温声道:“水大人,如何?”
“我无事,死不了。”水大人托着头气息焉焉道。
“你能把发生的事告诉我们吗?”安然蹲下轻声问道。
水大人看了一眼安然,只道:“那人出手太快,我根本就没有看清。”
又是没看清?什么样的高手啊?让这么多人竟没一个人见过劫狱之人。
安然没办法了,只好看向卫临。
卫临盯着水大人一会,道:“送水大人回府养伤。”
“喏。”李公公赶紧安排。
看到卫临一直盯着水大人的背影,安然问:“皇上是看出什么蹊跷吗?”
“水大人说谎了。”卫临淡淡的道。
“嗯?”安然转头看向卫临。
卫临分析,“皇后难道没看出那人是正面袭击水大人的吗?”
“对哦,水大人的伤在额头,水大人不可能没清打他的人,他为何撒谎?”安然问。
卫临看了看地上掉落的刑鞭,问诏狱管事,“水大人是不是对刘存动刑了?”
诏狱大人为难道:“回皇上,是,但小人也能理解,明王妃之死对水大人打击太大,他进来打了刘存也是人之常情。”
卫临没在意水大人打不打刘存这事,而是水大人打了刘存,这里的人只有水大人受了伤。
“皇上是觉得那劫匪看不惯水大人滥用私刑,所以伤了水大人救走了刘存?劫匪和刘存是一伙的?”
卫临摇了摇头,沉声道:“水大人没有武功,若刘存和劫匪是一伙的,他们能杀明儿,为何却不杀水大人?”
“所以皇上觉得这中间必有蹊跷?”安然也觉得可疑,水大人似乎在遮掩什么,叹了口气道:“塔拉族的人还没抓到,刘存却被救走了,真是越来越乱了。”
“敢在京城劫狱,看来塔拉族的人的确很厉害。”卫临又巡视了狱中的情况。
劫狱之人就混在其中,看来此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善长易容。
水大人一向稳重,就算是明王妃之死对他打击很大,皇后亲自下令不准对嫌弃人动刑,水大人再急着为女报仇也不可能连皇后的命令都不听了,夜里跑到诏狱对刘存动刑,卫临怎么看都觉得这水大人与刘存到像是演一场戏故意引塔拉族的人出来一样。
刘存想自证清白,水大人想为女儿报仇,很难说他们俩不会联手。
卫临勾了勾嘴角,对安然道:“皇后,时辰不早了,明日我们不是要探望水夫人吗?到时再问问水大人,许是今夜他受了惊,一时吓住什么也想不起呢?”
“也有这个可能,那明日再问吧。”安然只能这样了。
刚一出诏狱,突然一条身影窜了过来,扑通就跪下了,诏狱大人还来不急护驾,只听那个跪在地上的人痛哭道:“皇上,皇后,刘存是不可能跟塔拉族人勾结的。”
“吴福?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刘存是被塔拉族的人救走了?”安然看清此人惊讶的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草民这几日一直守在诏狱门口,皇后娘娘虽答应草民对刘存不动刑,可草民还是不放心啊,看到水大人进去草民这心更是惊慌的很,就想着使银子查问诏狱的情况,若是水大人打了刘存,草民也是要告他的,结果不消一刻,草民便看到一身手极敏捷的人扶着刘存就出来了,草民刚要叫刘存,他们俩个就窜到屋顶,草民追都追不上,那人身形高大,深眼勾鼻,定是塔拉族的人。”
“可皇后娘娘,刘存在诏狱里都关了几天,身无分文,他怎么可能买通狱卒让塔拉族的人来救他?”吴福头脑清楚为刘存辨解道。
“嘿,你这刁民,胡言乱语什么?我们狱卒什么时候做过被人买通之事了?你在这里守了几天了,塞银子让我们给刘存送饭我们都没拿你一文一银,当着皇上皇后的面,你休要冤枉我等。”诏狱大人让这个吴福给气死了,皇上若是信了他,他们这些诏狱的兄弟们不仅要被问责,连饭碗也保不住了。
“大人莫气,草民只是向皇上皇后陈明事实。”
“你……”
卫临一抬手,打断诏狱大人,问道:“那你觉得刘存被塔拉族的人救走是因为什么?”
吴福摇头,“草民不知,但草民用项上人头担保,刘存那孩子定是不可能跟异族人勾结在一起的。”
“既如此,那就看刘存表现了。”卫临淡淡的道。
“皇上皇后放心,刘存就算被塔拉族的人救走了,他定会回来的。”吴福相信那孩子,决不可能做出逃亡之事,他养了那孩子这么多年,他的秉性他是知道的,他不可能扔下自己妹妹还有他这个舅舅跟着塔拉族的人就这样跑的。
“既然你这么相信他,愿意为他作保,那你愿不愿意替他入狱?”卫临看着吴福问道。
“草民愿意。”吴福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诏狱大人马上带人将吴福抓了。
卫临交待道:“不许为难他。”
“喏。”诏狱大人领命,将人带里牢里。
安然不明白卫何为何要抓吴福?“难道皇上想引刘存来救人?”
“不。”卫临摇了摇头,“我只是对刘存还存有一点戒心,所以让吴福入狱。”
“什么意思?”安然不明白。
卫临揽着安然的肩,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朕若没猜错,水大人与刘存联手了,水大人故意对刘存用刑引塔拉族的人营救刘存,好让刘存找到他们的老巢好一网打尽,皇后不信过几日便知分晓了。”
“那皇上刚才在狱中……”
“牢里人多眼杂,而且朕也不能保证牢里还有没有塔拉族的人,他们善长易容,不容易分辨出来,所以朕没跟你说。”
“那我们这队的人会不会有塔拉族的人混进来啊?感觉他们挺厉害的。”安然紧张道。
“他们易容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朕的鼻子,宫里侍候的人都是老人了,想易容混进宫里朕正好瓮中捉鳖,将人拿下好好审问。”
“也是哦,我都忘了皇上的狗鼻子了。”
“竟敢笑朕。”卫临哈安然的痒。
安然求饶,“不笑了,不笑了,皇上饶命。”
打闹了一会,俩人安静了下来,安然道:“想到明儿之死,我这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说明儿那么喜欢卫洲,当初他们小时候还用头发做定情信物来着,怎么大了卫洲就变心了呢?一点也不像我们俩个生的儿子。”
“卫洲也不想的,若是没遇到你所说的迎春,或许卫洲与明儿会是一对恩爱夫妻,而且我们俩个也从来没有要求过咱们的儿子对自己王妃一心一意,不可纳妾,皇后不是跟朕说要给他们三个多娶几房好让卫家香火旺盛的吗?”
“是啊。”安然是想过要给卫国卫洲卫城兄弟三人多娶几房的,她是不想生了,卫家延续香火的重任就扔给他们去,可明儿的死让她实在觉得自己这儿子太渣了。
皇上皇后一回宫,小李公公就回禀:“皇上皇后,二殿下带着一姑娘在殿内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