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杀!”前面领头一喊,冯榷顾不得去想那么多了,见人就杀,只要是穿着崔炎那边铠甲军服的人,一个个丧命在他们的刀下。
皇宫炎光如昼夜,一片厮杀叫喊之声,京城中的百姓个个紧闭房门,谁也不敢出来看热闹。
自郑惠皇帝遇刺后,皇宫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遇袭了,但凡有一点实力的,都想染指皇位,指点江山,可惜,这些人都坐不长久,郫国乱矣,真希望有一位治国之士来统领这个国家,让百姓免遭战火,郫国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一处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容身之处了。
不,还有一处!
南境。
面对门外刀枪剑戟的金属声,没有安全感的老百姓们都纷纷想到了南境那片净土,等战事平息,京城城门一开,他们就携家拖口去南境逃生,京城实在是住不下去了,才短短的几个月?大小战事不下十几场,多少百姓糟殃?曾经繁华的京城早已是满目疮痍,哪还是人住的地方。
天边露出鱼肚白,皇宫的火光渐渐熄灭下去,冯榷跟着禁军的一位兄弟从东宫杀到西宫,满地尸体,鲜血汇集如河。
他们在领头人的带领下,进西角的一处院落沐浴完后去赴上头备下酒席,说是要犒劳他们这些辛苦的禁军们。
有几个禁军从后宫中抓了几位妃子来,就在众目睽睽下蹂躏,冯榷曾也是一名好色之人,但看到这些禁军竟如此糟贱这些妃子们,实在是看不下去,刚想上去,被他身边的一位禁军拉住,朝他摇了摇头。
“去沐浴吧。”那人似乎也与冯榷一样看不惯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只是迫与无奈,无法去帮那些可怜的妃子们罢了。
冯榷看到一妃子被糟踏的已经断了气,临死之前美目怒瞪,极恨极怒,身上柔白的肌肤到处都是青紫,尽管这样,还有几个连尸体都不放过,依旧玩乐。
太残忍了。
冯榷紧握双拳,恨不得将这些畜牲一拳闷死才能解心中之气。
“走吧。”那人拖着冯榷去浴池。
冯榷觉得自己以前挺不是个人的,后真见到了这些更残忍的事后,自己那点好色,与他们这些畜牲行径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这些畜牲等着,总有一天你们会遭报应的,冯榷不知何时,心中燃起熊熊正气。
“兄弟,我听说崔总管身边带着一小姑娘,你可知道她现在被安排在哪?”冯榷打听刘嫣的下落问旁边同与他沐浴的人道。
“你问这个干嘛?”那人舀了一勺热水清理身上的血污。
“不瞒兄弟你说,那小姑娘我匆匆见过一面,甚是眼熟,远远看着像是我曾经的老乡。”冯榷半真半假的道。
“真的?”那人放下水勺,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与那位嫣小姐是老乡?”
“也不太确定,只是看着有些面熟,若是让我近一些看的话,我就能肯定了。”冯榷故意吊那人的胃口道。
“你与你那位老乡关系如何?”那人好奇的问。
“你说刘嫣吗?哦,我与她同住一个村的时候,她家遭了难,我帮过她。”冯榷不敢将他与刘嫣的关系道与外人听。
刘嫣如今身份今非昔比了,若是他说错半个字,说不定他不但在这宫里打探不到消息,反而给人捏死。
“那你可是嫣小姐的恩人啊?对对对,我听我们统领说过一回,说崔总管身边收留的一位小姑娘就叫刘嫣的,天呐,你与嫣小姐竟有如此关系,那你以后可是要飞黄腾达了,兄弟,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我啊。”那人拿手肘碰了一下冯榷,讨好道:“对了,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在下冯榷。”冯榷揖礼道:“兄台你呢?”
“我郑鹏。”那人热情的自我介绍道。
“冯兄,听说崔总管收了那位嫣小姐为义女,还有意将她嫁与登基皇帝,你若是以后受皇后器重了,千万可要拉我一把啊。”郑鹏紧紧的抱着冯榷这个大腿。
“唉,我连刘嫣的面都见不着,就算嫣小姐与我与深厚关系,她想提拔我,也是见不到我这个小人物啊。”冯榷‘愁’道。
“这有何难,冯兄是新来的吧?我进禁军已有三四年了,虽然还是一个小兵,但在禁军里头也有些人,我帮你见到禁军统领,禁军统领若是知道你与未来皇后有这样的渊源,他一定会帮你与嫣小姐见面的。”郑鹏自信道。
冯榷蹙眉,“不会吧,禁军统领他能帮我?”
“这有什么不能啊?他扶持了你,他也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吧?”
“可我总觉得有些不靠谱。”冯榷担心道。
七拐八拐的这么麻烦,谁知道这从中会不会出错,他现在在这皇宫里可是性命攸关,错不得一步。
“瞧你担心的。”郑鹏理解冯榷的担心与他细细分析道:“咱们统领又不傻,你与嫣小姐的关系是摆在那里的,他不帮你若是有一天嫣小姐自己与你相认了,对统领有什么好处?还不如顺手帮一把你,自己又卖了个人情,还能讨未来皇后的好,这种好事统领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你不用担心的,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那好吧。”冯榷想了一会,觉得让禁军上下知道他与刘嫣是老乡又是恩人的关系也好,先把他们的关系放出去,刘嫣就算不承认也得承认了,而且他既是‘恩人’刘嫣也不好对他下手了。
皇宫足足清理了三天,才将宫里的尸体和血迹清理干净。
崔茂站在炎阳殿,看着恢复如常的皇宫,心中犯愁,崔炎将郑氏皇氏子弟全杀光了,连旁系的也没给他留下,他现在到哪里找个郑氏皇氏子弟来继承大统?总不能他坐上皇位吧?
他打得就是反崔复郑之旗,而且他一个总管太监如何能当皇上,天下人还不耻笑与他?
不仅是耻笑,只怕是他今日坐了宝座,明日天下群起举兵反他了。
“大人,郑氏子弟没了,要不我们就找个姓郑之人,将他族谱改为皇氏旁支,再从中选个合适之龄的人来继承这大统,反正皇宫在我们之手,是不是的,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范洪见崔总管满脸愁容,帮他出主意道。
崔茂本是想选皇室滴亲之子的,只是他没想到崔炎下手如此之快,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同意范洪的意见了。
可心里还是担心被世人知道后,名不正言不顺,他崔茂成了欺世骂名。
“那我去办了。”范洪见崔总管默认,便下去安排继承大统之人。
又是三天,范洪办事效率极快,选了一十五之岁的刚束冠之年的小子,对外说是皇室遗落之子,好不容易查访多人才得知其身份的。
可崔茂见那之子,实在难以服众,此人黝黑,憨傻之极,崔茂一见就不满意。
范洪急了,“傻好啊,傻我们不是好掌控吗?”
“可他这样子实在难登大雅,更何况还是皇位。”崔炎说什么也不满意。
“难登大雅怎么了?就因为他傻傻的,所以才被他皇室父亲嫌弃扔了嘛,这已经是皇室‘唯一’的血脉了,那些大臣敢不认?”范洪怒道。
“这?”崔茂现在也是没了主意。
“行了,这事包在我身上,我绝对能让这小子顺利登基,让大臣们无话可说。”范洪拍着胸脯保证道。
“也只能如此了。”崔茂只好点头,心中盘算着‘皇帝’登基那日他还是别出面的好,免得给世人落下一个欺世的罪名。
“好,如此,那我就去办了。”范洪忙上忙下。
就在范洪忙着‘皇帝’的登基大典时,郑鹏终于花了一些银子带冯榷来见禁军统领了。
“兄弟,咱统领在不在?”郑鹏来到禁军统领府上,小心的问站值的护卫。
“统领出去了。”护卫道。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统领的行径岂是你等能打听的?滚!”
“不,不是,我们是浩大哥介绍,他……他没跟你说吗?”郑鹏急道。
“原来你们就是浩大哥说的俩人。”护卫早被打过招呼,便改了面色,请他们入内,“你们进府等吧,统领回来,我自会让人通知你们。”
“好,谢谢!谢谢!”郑鹏拜了拜,拉着冯榷进府。
禁军统领亲自下了京兆府尹的大牢将崔曚从牢中提了出来,冷冷的笑道:“公主,大牢的滋味如何?”
崔曚瞪他,“怎么是你?我父皇呢?怎么不是他来接我?”
“你还想着你父皇崔炎呢?实话告诉你吧,他已经灭亡了,被崔总管亲自一剑割喉了。”禁卫统领讥笑道。
“不可能,不可能,崔茂他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杀得了我父皇,他只是我崔家的一条狗而已。”
“啪!”一声清亮的耳光打在崔曚的脸上,留下红红的四指印。
崔曚被打的耳朵嗡嗡直响,瞪大眼睛,捂着被打的脸,“你敢打我?你一个小小禁卫竟敢打我?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杀不了他。”禁卫统领嘲笑道:“你不仅杀不了他,而且你以后还得在他手里过活。小杰,将崔曚送至百里军营犒劳那些辛苦守城的将士们,告诉他们,不必对此女有何同情之心。”
“放心吧,统领大人,那些将士只要知道她是崔炎之女,谁会同情她。”
“也是。”禁卫统领满意的点点头。
“救命!救命啊!我不要去军营。”崔曚吓的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