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韩大婶道:“我那日只看到虞桂平带着一男人回家,之后又在冯家的墙角边听到虞桂平淫词秽语的,才知道那男人是虞桂平买来的人。”
“虞桂平来这里不久,而且她在南境也没什么认识的人,相信她买人一定是通过正规的人牙子那买的,我去查查。”安然道。
卫临见娘子要管这桩事,知道她今日是不会跟他去军营了,也罢,娘子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安然到县衙查到了几家登记在册的人牙子,便让人将她们都请了来,问道:“我问你们,有没有一个叫虞桂平的到你们这买过一男人?”
“虞桂平?”几个人牙子面面相觑。
“卫夫人,我们每天经营十几口人的生意,突然之间问我们一个人的名字实在是难记起,要不容我们回去查查帐册,也许能找出卫夫人要找的人。”
“那好,你们回去拿帐册再来回话。”安然道。
“是。”几人正行礼要回去,只听一人道:“卫夫人所说的虞桂平是不是挺胖,长的还挺不错的妇人?”
“正是。”安然点头。
“哦,卫夫人不用麻烦她们了,那虞桂平是从我这买的一个男人,这人来买人的时候挺挑剔的,不仅要选男人身材是否高大,而且她还要看……看那里大不大。”人牙子红着脸道。
“那男人为何会被发到你那变卖?”安然问道。
“哦,他是赫员外家的奴仆,因犯了盗窃被主家发卖给我了。”人牙子回答道。
“那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安然觉得一奴仆偷窃可能,受不住虐待杀主人也有可能,但说要挖主人的眼睛是为何?
难道就不怕主人醒过来报官吗?这其中定有蹊跷。
“他叫罗福,今年二十四岁,家住凤头村,我们登记的时候他家中还有一位老母,常年病塌床上。”人牙子把知道的都告诉安然,见这位将军夫人问的这样多,人牙子好奇的打听了一下,“卫夫人,可是那罗福又犯事了?”
“还不知道。”安然道。
人牙子想了想道:“其实吧,这个罗福也是挺老实的一个人,虽说罗福在赫员外家中偷了点银子,可那也是赫员外太苛刻底下的奴役,一年到头没几个钱,还起早贪黑的干活,罗福家中有一病娘,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偷了主人家的一点钱。”
到底是相识一场,人牙子虽不能帮什么,但好歹也说一些好话,至少以后自己也不会落得个薄情的名声,不然以后谁来愿来她这里卖身啊,至于帮不帮得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罗福能将将军夫人都惊动了,怕是这次的事大了。
“好,我知道了。”安然让她们回去。
自己又赶往凤头村,里正亲自接待的安然,带着她去了罗福的家里,但家里早就人去楼空了。
有个村民道:“今日大清早的,我看到罗福坐着一辆马车来家里把他老娘接走了。”
“罗福那人极孝顺,大概是接他娘去哪里治病了吧?”里正说完有些疑惑道:“咦,据我所知道,罗福一直很穷,他哪里来的钱雇马车啊?”
“是啊,我也纳闷的,还以为罗福发了财,我还跟他说了句话,但罗福并未理我,背着他老娘就匆匆上了马车走了,好像……好像……”那村民不太确定的道:“马车里好像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那样子像是个贵富家的千金,你们说他是不是攀上富贵人家之女了?”
“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安然皱着眉头问。
“是啊,我看不清楚,那女子坐的很里面,只是隐隐的看到了那么一眼。”村民点头道。
“好的,谢谢你们了。”安然给了那人一点赏钱,就骑马回去了。
韩大婶见安然这么快就回来了,便问:“查清楚了?”
“虞桂平醒了吗?”安然问。
“醒了。”
“那她知道是谁挖了她双眼吗?”
“说起也好笑,这虞桂平还真不知道是谁挖的,不过她一口肯定定是那男人对她下得毒手,婉娘,你说这虞桂平是不是傻子?被了剜了双眼竟不知道是谁?而且还被人剜了这么久才叫救命,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韩大婶摇头道。
“她是被人下了迷香。”安然道。
“迷香?有这么厉害的迷香,被人剜了眼珠子这么痛都能不叫唤一声?”韩大婶不可置信,问旁边的流香嫂,“你家男人懂药理,真有这样的迷香吗?”
“有是有,不过这种迷香价值千金,那男人有这个钱买吗?”流香嫂疑惑道:“他若有钱,何必卖身为奴?而且虞桂平虽为人讨厌,但也不至于有人花价值千金的迷香来害她吧?”
“说的也是。”韩大婶点头道。
安然没心思跟她们聊下去,借称家里有事便回家了。
回到家,安然依旧没有看到刘嫣,便知七八分了。
只是,嫣儿从哪弄到有麻痹效果的迷香?嫣儿说她从京城逃回南境时曾有一商队护送她一路回来,后在远阳洲府分道扬镳了,难道是他们给嫣儿迷香的?
嫣儿这次回来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不过千万别是外面被派进来的细作。
安然有些隐隐觉得自己又要坏事,嫣儿回来的当天便求着她带她去军营,而且还跟她进了火药库……
完了,怕是真的要坏事了。
安然猛地惊醒,跨上马朝军营狂奔。
赶到军营里,卫临正与顾恒杜文云他们在商量攻打郫县之事,见安然闯了进来,大家一楞,卫临问:“怎么了?娘子?”
“卫临,估计我又给你坏事了。”安然无脸见人道。
“不至于吧。”卫临给安然倒了杯水,“你坐下慢慢说。”
“我……”安然难以启口。
顾恒和杜文去见安然不好当着他们的面开口,便很识趣的退下,“你们聊。”
“卫临。”安然靠在卫临肩上,“我一直努力的防守外面进到我们南境的细作,可防来防去……”
“没防住自己认下的义女刘嫣是吗?”卫临摸着娘子的头替她回答下去。
“啊?你知道了?”安然侧起头问。
“猜到了一点。”卫临道。
“你说刘嫣她是帮谁打探我们?”安然皱着眉头问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过段时间只要外面又有哪支大军用你制成的火药不就清楚了吗?”卫临道。
“唉,我费劲巴脑制成的炸弹全被他们给盗取了,崔炎好歹还给了我金银财宝,刘嫣背后的人呢?坐享其成啊?”安然气愤道。
“我听卫洲说你昨日研制了一种火药箭,射程有两百多米,是不是真的?”卫临转了个话题。
“还好我突发灵感的火药箭因为没什么自信没到处嚷嚷让你们来看,不然又给我泄露军事机密了。”安然自嘲道。
卫临笑道:“这是你研制的,你有主权。”
“什么主权,卫临,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你不怪我反而还总安慰我,真希望你能狠狠的骂我一顿,骂我是个贪财,识人不明的蠢货。”
“一个会制衣,又会制火药的娘子还会是蠢货,若你是蠢货那我们这些人还活不活了?”
“你呀。”安然被卫临逗笑了,“就你宠着我。”
“我不宠你宠谁?你可是我娘子啊。”卫临在安然的头上轻轻一吻。
“好了,我不吵你了,你继续和你的兄弟们商量军事吧,我也要去做我没做好的火药箭来将功补过。”
“别太累了。”卫临交待了一声。
刘嫣带着罗福和他母亲一路离开了南境,与崔茂约好的地方会面。
罗福不知道小主人要带他们母子俩去哪里,但小主人为他雇马车,路上还进了药铺为他娘抓了药,这份恩情他罗福没齿难忘。
这样好的主人,就算主人让他死他也不会皱下眉头。
“崔大人。”刘嫣到达指定地点,轻声呼唤崔茂。
没多久,崔茂从一树林里钻出来,见到刘嫣,慈爱的叫了声:“嫣儿。”
刘嫣朝他奔了过去,抱住他:“崔大人,你想死我了,这几天你还好吗?”
“好。”崔茂摸了摸刘嫣的头,“你在南境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没遇到危险吧?”
“没有,一切顺利。”刘嫣道:“崔大人,我终于知道我那干娘火药是怎么做的了。”
“哦?”崔炎没想到刘嫣这么快就得到了火药的配方,直夸刘嫣道:“嫣儿真厉害。”
“崔大人,我们现在去哪儿?”刘嫣问。
“既然嫣儿已经帮我得到火药的配方,我们自然是去京城。”崔茂道。
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亲手杀死崔炎,以报自己不能为男人的痛苦。
“好,崔大人说去哪嫣儿就跟您去哪。”刘嫣对崔茂是非常信任的。
“嫣儿乖,你上马车吧,我来驾车。”崔茂牵着刘嫣往马车那走。
刘嫣抬起头告诉崔茂:“崔大人,我来还带了俩个人,嫣儿看他们母子可怜,在挖我那娘亲的眼睛时顺带将他们救了。”
“你挖了你娘亲的眼睛?不可能啊,卫夫人她……”
“不是林婉儿,是我的亲娘,我从小被她虐待,而且我亲爹的死也与那贱人脱不了干系,说到底,我父亲想勾结虢国的细作,还不是因为那贱人不肯好好的跟我父亲过日子,我父亲担心我们,才走了这一条不归之路吗?”虞桂平是什么样的人刘嫣太清楚了,深山村是安置战后将士之所,当时深山村家家户户都过的很穷,虞桂平一向享受惯了,怎么可能跟父亲受得了这样的苦?她定是日日夜夜的逼父亲,父亲没办法了才寻了下策想逃离深山村。
若是虞桂平能好好的跟父亲过日子,他们一家不就团圆了吗?父亲也不至于挺而走险被林婉儿出卖而死了。
林婉儿!下一次该轮到她了,她会一个一个替父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