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一桩接着一桩,安然的心情低到极点,恨骂道:“都是那万恶的郑惠皇上,若不是他将这个国家搅得一团乱,又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义姐,你骂他有什么用,他已经死了。”陈子期拍了拍安然以示安慰,“季老人已经去了,别难过了。”
安然气消不了,“还好他是去了,否则我定要反了这个朝庭,哼!”
陈子期见义姐如此有魄力,不禁佩服,“义姐果然是女中豪杰。”
“别拍我马屁。”安然白了一眼陈子期,“我现在烦着呢,季老过世,我回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姐夫提起这事,太子的死,卫临已经深受打击了,季老这一突然没了,真不知道卫临知道后又会什么反应?”
“男子汉大丈夫,什么风浪没见过?卫将军不会有事的。”陈子期陪着安然回家,边走边问:“义姐,你怎么舍得将南通城拿来换我啊?还有那些虢军俘虏,我一个人的命值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就不值了?你是我义弟,救你别说一座城,就是十座城我也舍得……”
陈子期见义姐说的如此真城,刚要高兴,只听义姐呵呵冷笑了下继续道:“放心吧,虢国的那些人是拿不走南通城的,我们虽管辖他们时间不长,但也是对南通城的百姓一视同仁,而且不仅给他们饭吃还保证他们人身安全,虢军?哼!他们就是一群吸血的水蛭,不出一个月,南通城的百姓和那些被俘过的兵定反。”
“那义姐之所以舍得用南通城和俘兵救我就是算准了他们会反所以才舍得的是吗?”陈子期郁闷的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但你有难义姐也定然不会不管的。”安然回道。
“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陈子期急道:“我……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义姐心中到底分量如何?”
“亲弟弟啊。”安然不明白陈子期为何而急?
陈子期真想说我并不想做你弟弟,唉……不想做也是做了,下辈子吧。
“好吧,义姐如此护我,以后子期定要好好护着义姐。”陈子期无可奈何道。
“乖。”安然欣慰的拍了拍陈子期的俊脸,笑道:“姐姐没白疼你一场。”
陈子期脸红了红,目光柔情看着安然,安然才没注意陈子期的表情呢,她急着回家,一路想着等下到了家里她该怎么跟卫临开口季老过世之事。
马儿慢蹬蹬地走到卫家大门口,安然将马绑在屋外的一棵树上,径自朝家里走,卫临正坐在院中抱着雪儿一言不发,而雪儿舞动双手在他爹爹的身上乱挥乱抓,卫临低头看她时,雪儿伸手就攥了她爹的一缕头发,将卫临的发髻都弄乱了。
安然强颜欢笑,“卫临,我回来了。”
卫临抬起头,看到安然,只是淡淡回应了声。
“卫将军,我也回来了。”陈子期朝卫临挥挥手,一副你惊不惊喜的表情。
卫临懒得搭理他,继续看着怀里的雪儿。
陈子期见卫临如此冷淡,便问安然:“他怎么了?”
安然苦笑道:“受刺激了,把自己自闭了,看他这样,季老的事我们还是别跟他说了。”
“自闭?”陈子期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堂堂大将军竟如此受不住打击?”
“你不懂,卫临看似是一强者,似乎没什么东西可以打~倒他,但他内心柔软,他看到太子殿下那小小的人儿化成一具尸体,他内心受到很大的重创,他已是身为人父之人,最是见不得孩子的尸体,我能理解。”安然皱着眉轻声道。
“那就让他这样?”陈子期问。
“慢慢想办法吧。”卫临这样,安然也没了主意,只能让卫临自己振动起来。
“我到有个好办法。”陈子期道。
“什么办法?”安然问。
“卫将军不是一向喜欢嫉妒我吗?怕我们俩个走得太近,总爱吃醋,义姐,不如我们俩亲密些,刺激刺激一下卫将军,说不定他就振动起来了?”
安然想了想,“嗯,这也不失为一计。”
“那就这么办。”陈子期见安然同意,明正言顺的就把安然勾了过来,将她揽进怀里。
“你干什么?”安然刚要打陈子期,只见陈子期指了指卫临,安然一看,卫临看到他们亲密,竟皱眉了。
这效果有用。
“子期,你在虢国受苦了,现下回来了,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帮你压压惊。”安然故意让卫临听到,还当着他的面帮陈子期整理衣服。
陈子期一脸受用,“我陪你一块做饭吧。”
“好啊。”安然刚要挽着陈子期的胳膊,就被大步走来的卫临一把拉开,还将怀里的雪儿放到陈子期的手上,“你带孩子,我陪娘子去做饭。”
真奏效啊?
安然没想到卫临还会吃陈子期的醋,太好玩了。
陈子期撇了撇嘴,没意思,才开始就结束了,卫临这也太不经不住玩了。
唉,谁让他出生晚,跟义姐没情缘,让卫临抢了先,只能认命了。
吃过晚饭,安然就被卫临攥进了房间,一堆的碗留给陈子期去洗了。
“卫临。”安然觉得季老的事还是要告诉他的,便放柔声道:“我知道你最近因为太子薨视,你心里特别难受,可你也不能就这么消极自闭下去呀,我很担心你,顾恒处理军务都忙的快脚不沾地了,京城皇上也被小滋刺杀了,郫国乱了,你若再不振作,怎么对得起太子殿下和季老的重托?他们一直期望郫国边境稳定,能够平息朝政内乱,还黎明百姓一个国泰民安,他们做不到,难道你就不想去帮他们完成这个心愿吗?”
“娘子,季老是不是走了?”卫临平静的问道。
“你……你知道了?”大娘说卫临一整天呆在家里照顾雪儿没出门啊,他怎么就知道了?
“你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而且……”卫临长叹一口气道:“季老与司徒将军发小长大,感情深厚,司徒将军就太子殿下这么一个外甥,太子殿下死了,季老心中自是愧对司徒将军……”
“唉……为什么这个世上重情重义之人反而活不下去呢?”安然气愤的捶了一下桌子发泄道。
卫临拿起安然的手,轻轻摸了摸,生怕她把自己弄疼了。
“卫临,反了吧,反了这个朝庭,还世间一个太平。”安然将心中的话道了出来。
她是恨极了这个让百姓生灵涂炭的朝庭,不如推翻建立新朝,还百姓一个安宁世道。
卫临惊讶的望着安然,安然见卫临犹豫,便问:“难道现在朝堂还有值得你忠心的人吗?”
“没有。”太子殿下都死了,谁还值得他辅佐上位?
“那还犹豫什么?”安然问。
“我不是犹豫,我只是没想到娘子你竟如此石破天惊拿得定主意。”娘子一次又一次的惊语让卫临实在找不出曾经婉儿那柔弱的感觉了。
“历经了那么多事,如果我还像以前那样柔柔弱弱,咱们卫家岂不是以后由着让人宰割吗?听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各郡王都开始集结兵马,崔炎也准备攻向京城,若是让他们占据京城,坐位称皇,这郫国百姓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些人谁会勤政爱民?这片大陆向来频频更新换代,皇上国朝换了一茬又一茬,天下百姓都盼着战火平息天下一统,再无战乱,子孙后代能免受苦难,大家安居乐业,卫临,你饱读诗书,最是懂圣人治国之道,你又文武双全,兵马在手,你难道就不想为天下百姓心愿尽一份自己的心力吗?”
“我……有想过……”
“好,那我们就做!”安然不等卫临把话讲完就截断了,卫临有想过就好,他们有十几万大军,又有她研制的炸弹,打进京城,最多两个月时间。
正当安然自信满满规划未来时,顾恒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大概是在门外听到他们夫妻间的对话,叹了一口气道:“卫临,弟妹,只怕我们想攻进京城不会那么容易了。”
安然见是顾恒来了,忙打开房门,请他进屋,“怎么了?”
顾恒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道:“具探子回报,弟妹你研制出来的炸弹崔炎也做出来了,他一日间便攻破平溪和垒堡两大重镇,约摸半个来月便一路破城直入京城了。弟妹,我就不懂了,你严防死守南境,各方来我们南境想探消息的细作都被你抓了,而且上次孔木抓的细作虽然是崔炎的人,但他不是什么也没探出来就抓了吗?甚至你还将计就计的让冯榷打入他们的内部,崔炎他们是怎么做出来与我们一样有威力的炸弹的?”
看到满脸问号的顾恒,安然只得心虚承认,“上次去落英山,崔炎送我们好几车金银珠宝,我一高兴就赏了他们一筐炸弹,许是他们精心研制,被研究出来了吧。”
安然也没想到自己送的那一筐炸弹竟让崔炎偷学了去,早知道她就不贪那几车的财了。
顾恒闻言,怪卫临,“你怎么不拦着弟妹?”
“顾兄,你别怪卫临,他拦了,是我贪财。”安然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
“那现在怎么办?”顾恒问。
“什么怎么办?他有炸弹我们也有,势均力敌,大不了拼杀罢了。”卫临很不在乎的道。
“就是,崔炎充其量不过八万多人,我们有十几万,定洲北境南境三面夹攻,难道我们还怕打不过那个崔炎?”陈子期洗完碗连手都没擦就过来发表自己的看法,“如此有优势难道顾将军没信心了?”
“我哪是没信心,我只是……只是担心兄弟们在战场上伤亡过大罢了。”顾恒红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