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在想卫临吗?”陈子圆见安然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发呆,便过来陪她。
“没,没想他,只是无事可做发发呆而已。”安然回过神来朝陈子圆笑了笑道。
“你和卫临夫妻之间的感情那么好,都分开五天了,不想才怪,你说还有几天刘韩两家的家眷会送到?会不会路上出什么事啊?”陈子圆心里其实也挺急的。
毕竟回不了南境她这颗心也踏实不了,南境怎么说有杜文云的一帮兄弟,到了那里她才能感觉自己找到安全之所。
“应该不会,季老深知事情重大,他不会不小心的。”安然相信季老会安排妥当的,“若真有事,这么多天应该也有消息传来了。”
“也是,你每天都跟卫临通信,若季老那里真出了什么事,卫临肯定会告诉你的。”陈子圆觉得自己有些多心了。
“对了,婉儿,你那日跟孟玲说什么了?她这几天好像有些疏远我们了。”陈子圆顶了顶安然问道。
“也没说什么,只是劝了劝她而已。”安然侧过头看向陈子圆,笑道:“她疏远你们夫妻不好吗?难道你喜欢与杜兄亲密的时候她在你们旁边,心里就没一点隔应?”
陈子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没有那是假的,只是孟玲毕竟跟了文云一段时间,若不给她一个名份似乎说不过去,再说她又救了我那么多次。”
“她救你归她救你,但感情的事是不能强求的,就算你想让杜兄纳她为妾,那也要让杜兄能接受她才行啊,其实你越是这样撮合他俩,孟玲越表现的想要嫁与杜兄,杜兄就越反感,男女之情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强扭怎么能行的,顺其自然为好。”安然拍了拍陈子圆,“你以后别再跟杜兄提这事了,你越提他越觉得对不起你,越反感孟玲这个人,还不如给杜兄时间,他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不接受。”
“再说孟玲又不是黄花闺女,她那时也是因为受制与人,才易容成你的样子委身与杜兄的,只是她自己傻,先动了情,孟玲人长得不错,武功又高,其实真要找个依靠又不是找不到,若再过一段时间杜兄还是接受不了她,我都打算帮她介绍一个,欸,子圆,我跟你说,我村里有一个韩大婶以前就喜欢我爹,我爹也接受不了她,她后来因一次救命之缘,喜欢卫国他们的师傅了,听卫临说韩大婶如今都怀孕四个月了……”
安然与陈子圆聊到深山村里的事,俩人聊着聊着还盘起腿来。
孟玲听了一会,笑了笑,就去煮饭了,以前她对这位卫夫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如今真与她相处久了后,发现卫夫人此人真的很不错,值得让人与她推心置腹。
她与孩子流浪了这么多年,此一刻她感觉到了内心的安宁。
这几天她也好好想过了,于其费尽心思的去争一个名份,让大家讨厌,不如与他们为友,反而轻松自在,受人尊重。
孟玲刚走进厨房,发现杜文云也在,俩人同时一楞,孟玲朝杜文云打了个招呼,“你先忙,我晚点再来。”
“孟玲。”杜文云突然叫住她。
孟玲驻足,很自然的转过身问:“怎么了?”
“我……”杜文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我饿了,可我找不到吃的。”
孟玲一笑,随口就说道:“你们这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朝庭命官,没了下人,自己连吃的都做不了了吧?”
“也不是啊,卫临就会做吃的。”杜文云回道。
“他是平民,与你不同。”孟玲没想到杜文云今日会突然跟她说这么多话,有些意外,但脸上还是表现的若无其事,“锅里还有一些剩饭,要不我给你先炒个蛋炒饭垫垫肚子吧。”
“好啊,谢谢!”杜文云脸有些泛红道。
孟玲发火生灶,加了几块柴后,就把锅洗干净,用切好的猪油扔进锅里,熟练的把油块压了压,待锅里的油压的差不多时,孟玲问了一声:“你吃油渣的吗?”
“啊?吃,吃。”杜文云连忙点头。
孟玲笑了笑,打了四个鸡蛋进锅里,用锅铲将蛋捣碎,然后把一大碗剩饭倒进锅里加了点盐花一起炒,翻炒了几下,就盛上来了。
杜文云看惊呆了,“这么快?”
“蛋炒饭挺简单的。”孟玲把碗端给杜文云,“尝尝,应该很好吃,若是你觉得没味道,我再给你炒几个菜。”
杜文云闻了闻蛋炒饭的香味,说道:“这么香,肯定很好吃。”
孟玲的厨艺其实挺不错的,以前他带有偏见,现在孟玲再也不提让他纳她之事后,他反而觉得孟玲人挺好,武功高,又会做饭。
“你慢慢吃。”孟玲去忙了。
其实卫夫人说的极对,有时候你将一段感情抓的越紧,反而越让人窒息,你不去抓的时候,他反而全身放松的与你还能说说话,成为朋友。
遇到卫夫人让她改变了许多,也实实在在的感觉拥有了很多。
季老的人将刘韩二位将军的家眷送到已是八天后,安然安置好刘韩二位家人,就用飞鸽给卫临传了信,让他准备。
第二日,安然与孟玲打头阵,杜文云与季老的侍卫负责‘保护’刘韩二位将军的家眷,卫国卫洲卫城断后齐向南境边界而去。
刘韩二人正喝着小酒,突然有人来报,说是他们的家人来了,刘将军韩将军当场起身,同时纳闷道:“他们怎么来了?”
几辆马车停在帐蓬外,刘韩二人出来才知道他们的家人原来是被人绑架了,刚要拔刀,安然道:“刘将军韩将军莫怕,我们确实是给二位将军送家眷的。”
“你……到底是谁?”刘将军怎么可能信安然的话,“别乱来啊,我这里大军五万,你就算伤了我们家人,你们也是逃不出去的。”
“是啊,他们好端端的在京城,需要你们将他们送来吗?你们到底有什么目地?”韩将军已经拔刀。
安然笑了笑,问道:“他们真的在京城好端端的吗?要不韩将军让您夫人跟您说几句话?”
韩夫人一见到自己的夫君就泪流满面,大声叫道:“夫君,我可算见到你了,家中都无粮无银,我又联系不上你,父亲……父亲都病死了。”
“怎么会?”韩将军一听自己的父亲死了,急道:“朝庭不是有我的俸禄给你们吗?”
“给什么呀?现在京城一团乱,谁还管我们死活?还是季中令想起我们,说我们留在京城也无活路,不如来找你们还能活下去。”韩夫人边哭边道出自己的心酸。
“这是什么朝庭啊?”韩将军怒摔手中的大刀。
“韩将军不必动怒,皇上向来就没把底下的臣子命当命,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家眷。”安然冷笑了下道:“我们今日护送二位将军的家眷让你们两家团圆,其实是实在不忍心见二位将军死与非命。”
“什么意思?”刘将军问。
“你们看看后面就知道了。”安然朝他们身后指了指。
刘韩二位将军转身,看到卫临带着几万大军正朝他一笑,刘韩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卫临什么时候回的南境?
“你们现在知道莫将军为何那日匆匆逃了吧?”安然笑着问道。
“你……你是何时逃回南境的?”刘将军指着卫临不甘心的问道。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刘将军,韩将军,若不是我卫临让人将你们的家小接来,你觉得你们两家如今身处何地了?”卫临声如洪钟反问道。
刘韩二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只问:“就算卫将军将我们家小接入此,那也是逃不过皇上的问责啊,到时我二人全家老小,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安然摇着头道:“你们全家老小都在这里了,你们还怕什么?皇上问责便让他问责,你们留在这里他问什么责,事到如今了,你们难不成还要千里送人头给皇上砍吗?傻不傻啊?”
“你?你这是教唆我们背叛皇上?”刘将军吓得不轻。
“这还需要我教唆吗?君不明,臣可以不忠,咱们的这位皇上,除了沉迷后宫,诛杀忠臣,他自继位以来做过一件好事吗?二位将军怎么也说是簪缨官宦世家吧?然而你们妻儿老小在京城却无人照应,老太爷生病竟无银看病,若你们想不通就这此慢慢想,等你们想通了,随时来南境找我们。”安然朝身边的孟玲一笑道:“走,回南境。”
孟玲点了点头,赶着牛车朝卫临方向驶去。
卫临跳下马,对孟玲道:“辛苦了,我来赶车吧,马你骑。”
孟玲笑了笑,二话不说跨上马。
直到卫临他们走远了,刘韩二人还怔在那里,刘将军问:“怎么办?”
“不管了,大不了我们学卫将军一般,不听皇上命令就是。”韩将军豁出去了。
“可……我们这么多人,以后谁给我们发军响啊?这么多人可都是要吃饭的。”刘将军担心以后的生活来源。
“南境的军响都大半年了,他们还不是照样活得很好,那卫夫人不是说了吗?我们想通了就去找他们,大不了我们以后就归顺卫将军旗下,还怕没个依靠活不下去吗?”
刘将军一想,“那只能这样了。”
他们回京肯定是死路一条,不如留在此地,还能保全妻儿老小一家人的性命。
“卫临。”安然坐在牛车上摇着腿问道:“你有没有让季老帮我们到杜兄家的后门那拿小滋留给我们的信?”
“嗯?我把这事给忘了,没事,等回去我再给季老写封信,随便报个平安。”卫临道。
“你说小滋留给我们的那封信写了什么呢?”安然挺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