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跑进洞里,急问道:“怎么了?娘子?”
安然见卫临这样紧张她,笑道:“没事,我只是逗这野兔玩,差点被它咬了,好凶的。”
“我抓它去杀了。”卫洲一听这野兔差点咬着了娘,便气的一把揪住野兔的后颈脖,气呼呼的走了。
“刚听你一叫,吓死我了。”卫临见娘子没事,便松了口气。
“你紧张什么?我现在又不是以前弱不禁风的时候,哪能轻易就会出事?再说卫城不是在这里吗?就我叫,卫城没叫你怕什么,瞧你这一头的汗。”安然被卫临宠着的感觉真好,招了招手,让卫临过来,替他将额上两颊的汗擦了。
卫临看着娘子已经显怀的肚子,问道:“今日可好?”
“好多了,你不用太紧张,虽动了一点胎气,见了点血,但咱们的孩子还是非常坚强的,在我肚子里拳打脚踢呢,不信你摸摸,咱俩一说话,她那小脑袋就往想往外顶,好似想听我们聊什么呢,只是这小家伙能听得懂吗?”安然将卫临的手放在她凸起的肚子上,果然,卫临感觉到一小小的脑袋直拱娘子的肚子,太可爱了。
卫城将剩余的鹿肉煮熟晒干,听到娘说话,便问:“娘,那我们小时候在您肚子里时会不会像妹妹一样这般调皮?”
“你仨还好,再说,娘怀你们的时候,你们爹爹又不在娘身边,自然是比这肚子里的小家伙安分了。”
娘子头胎自己没陪在身边,卫临心里很是愧疚,说了声:“对不起。”
安然捏着卫临的脸道:“你要内疚就好好待卫国卫洲卫城他们兄弟仨人,把你这么多年的所缺的父爱弥补给他们就行了,不用道歉的。”
“嗯。”卫临是在弥补,可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弥补罢了。
“娘,我可听奶奶说了,当初爹之所以会离家,是娘你气的,不然爹爹就不会离开我们。”卫国见娘把错归在爹爹身上,便替他爹说了句公道话。
安然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娘当初太年轻嘛,不懂什么身在福中,见你们爹爹好欺负,所以就作死的去欺负你们的爹爹了呗,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被偏爱的都是有持无恐的,娘不是也知道错了吗?所以对你们的爹不也弥补以前丢失的爱了吗?是吧?卫临。”
“嗯。”卫临虽简单的一个音节,可听着娘子说着这么好听的情话,卫临的嘴咧得快到耳根后了。
“一家人在一起真好。”安然用额头顶了顶卫临的额头,一脸幸福。
“娘子,我去给你抓鱼来吃吧,溪边有很多鱼,还有螃蟹。”卫临不知道该怎么对娘子好,只记得娘子喜欢吃鱼和蟹,便想把娘子喜欢的奉到她面前。
“真的?那我们一起去啊,我在这洞里呆了整整一天了,不晒晒阳光对胎儿不好,卫临,你抱我去。”
“好。”
卫国一听娘要去溪边,也急了,“卫城,你背我,我也想去。”
“好。”卫城跑到他哥面前,蹲下。
卫洲在溪边正剥着兔皮,见爹把娘抱出来了,便道:“爹,娘不是要静养吗?怎地把娘抱出来了?”
“你娘说要晒晒阳光对你们的妹妹好,爹就依他了。”卫临将娘子轻轻的放在树荫下,回答了卫洲的话。
卫洲瞪大眼睛,爹现在跟他说的话越来越多了。
“把我放娘身边。”卫国拍了拍弟弟卫城道。
卫城不想把他哥跟娘放在一起,“你不是说娘对爹爹不好吗?现在要依着娘了?”
卫国道:“我只是事实求是帮爹说话而已,娘都没生气,你生气啊?”
“瞧你们,为一点小事绊嘴呢?卫城,把哥放在娘这儿,他受伤了,不许欺负你哥。”安然拍了拍身边的一处空地,让卫城把卫国放下。
“没绊嘴,只是想说一说他而已。”卫国轻轻的放下他哥。
“你爹被我欺负的够惨的,你哥帮你爹说句话怎么了,就你偏坦娘,娘以前本来就做错了,还不能说了?”安然捏了捏卫城的脸,笑道。
“娘,我发现你特喜欢捏人脸。”卫城也笑:“你这是癖好吗?”
他跟娘什么话都敢说,跟他爹可不行。
“习惯吧。”安然也发现自己是挺喜欢捏人脸的,上到卫临,下到卫城,家里人全被她捏遍了。
“娘那是爱的一种表现,这你都不懂,你见过娘捏我们以外人的脸吗?”卫国见弟弟不知好歹,便白了他一眼。
“以后妹妹出生,怕是被捏的次数更多了。”卫城也想摸摸娘肚子里的妹妹动的样子,问道:“娘,我可以摸摸妹妹吗?”
“可以啊。”安然索性将肚子露出,给他们看,“你们看,你们的妹妹在娘肚子里玩得正起劲呢,手足舞蹈的。”
卫洲也凑过来瞧,看到娘肚皮轻轻翻滚,感觉好神奇呀。
卫临看着三个孩子全都围在他们娘身边,便咧了咧嘴,下水里去了。
溪里的水并不深,卫临一下水,那些清澈可见的鱼儿四下逃窜躲石头缝里去了,卫临巴不得它们躲石头缝中,双手绕过一块大石,将卡在石缝里的鱼死死捏住,抓鱼主要抓腮,鱼就不容易滑走了。
看着拼命甩尾的鱼想要挣脱,卫临将它往岸上一扔,对卫城道:“卫城,给你鱼。”
“爹这么快就抓到鱼了?厉害呀。”卫洲打心眼里敬佩他爹,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到他爹似的。
卫城一时找不到什么东西装鱼,只得拔了一根草,穿过鱼腮将鱼绑了。
“爹你教我怎么抓鱼吧。”卫洲也下了水。
难得一家人如此清闲,卫临听了娘子的话,对孩子们不在像以前一样板着脸了,非常慈爱的道:“好,爹爹教你啊,你看到那条鱼了不?”卫临指着一只直往石缝里钻的一条大鱼道:“看清它的头方向,前后堵住它的路,抓鱼头的那只手一定要用力,先将它按住,再紧捏着它的腮部,鱼自然就抓住了。”
“我试试。”卫洲蠢蠢欲动。
卫临轻声道:“慢慢的过去,别把它吓走了。”
卫洲闻言,脚步极轻的朝那鱼走了过去,用他爹教的方法,两只手左右堵路,然后……
卫洲抓鱼头的手没用对力,被鱼跑了。
“没事,再来。”卫临很耐心的教卫洲怎么抓鱼。
教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卫洲终于成功的抓上来了一条,高兴的直跳。
安然道:“这孩子,不管学什么,非常有毅力。”
卫国听着不好意思,他没有卫洲有毅力,又不像卫城找方法,所以兄弟三人就属他的武功弱些。
卫城见卫洲抓到了鱼,自己也想试试,可是他爹一条鱼一只螃蟹的老往岸上扔,他想下水都不能。
窜了六七条鱼和十几只螃蟹,安然见状,叫道:“卫临,够了够了,抓那么多又吃不完,反正鱼和螃蟹都在水里,想吃再抓就是。”
“好。”卫临上岸。
卫洲见这溪水极浅,便道:“好想游个泳。”
“能有水洗个澡就可以了,还想游泳,咱们一家现在是逃难,不是游玩。”卫城总算不用绑鱼蟹了,也下了水先洗了个脸,再洗脖子和身上。
安然也想洗身上,可她不好意思说。
在外面玩了许久,烈日越来越晒了,卫临便抱着安然往洞中走,卫城去背大哥,卫洲拿起卫城窜好的鱼蟹跟在后面。
“爹,那老虎要不要搬进洞里?”卫洲问。
“太重了,等下爹搬就行。”卫临抱着娘子脚下极稳,生怕摔着娘子。
“你打了一只老虎了?”卫洲不说她没注意在一矮树上放着一张虎皮,看那虎皮极大,预计那只老虎至少三四百斤,“你打老虎做什么?咱们在山里,又不能拿外面换钱的。”
虎肉安然是不愿吃的,这人没吃过的东西,是不愿去尝试的。
再说他们又不是没东西吃,非要吃那凶猛的老虎肉。
“昨夜爹守夜,老虎想进洞袭击咱们,被爹打死的。”卫洲替他爹回道。
“那你不是一晚上没睡?”安然盯着卫临的眼下,心疼道:“难道黑眼圈这么重的。”
“这样吧,卫临,你别守在洞口守夜了,挖一个深坑,在里头插上竹尖,老虎猛兽来了,自会掉进陷井里,你都累了这么多天了,该好好休息下。”
卫本想说他不累的,但娘子心疼他,这份情辜负不得,便点头道:“好,等吃了东西,我和卫洲卫城便挖。”
“只是你们自己进出时要小心啊,别掉进去了。”
“娘,放心吧,自己设的陷井怎么会自己中招呢,又不是逮自己玩。”卫洲突然感觉他们一家在深山里面过日子挺好的,爹现在都愿跟他讲话了,而且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真好。
好几天过去了,皇上一直担心崔炎会带兵攻打京城,于是让季中书拨调了几万人马来守住京城,围得铜墙铁壁一般结实,可就算这样,皇上夜里还是睡不好,总怕床头突然出现崔炎要暗杀他。
“来人,把崔总管给朕叫回来。”皇上又被自己的恶梦吓醒了,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对着那些根本就不尽心守着他的宫人们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