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花要不是有人帮着拦住冯榷,真要被冯榷打死,冯榷气出了,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才告诉刘翠花,“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孩子的吗?三儿死了,三儿死了,你知道吗?”
刘翠花被打的一身伤,心里恨极了冯榷,正下定决心要和冯榷分开过呢,听到冯榷的话,张着嘴半天反应不过来,“你说谁死了?”
“三儿!三儿死了!”冯榷痛失儿子,几近崩溃,大声大哭的吼道。
“我的儿呀。”刘翠花闻言自己的儿子死了,哪还顾得上身上的伤,边哭边跑下山找儿子的尸体。
虞桂平本来被自己女儿一闹心情挺烦燥的,但看到冯榷将刘翠花打了后,心情又顿时好了,心里明明很想大笑,却又不得不装着难过的样子安慰冯榷,“榷,别难过了,三儿的死也不是你的错,都怪刘翠花没照顾好他,她真的是该打。”
冯榷一抬手推开虞桂平,瞪了她一眼道:“她没照顾好三儿那你呢?我不是让你俩带孩子躲的吗?你做什么了?”
“我……”虞桂平没想到冯榷把气撒到她身上,很不服气道:“三儿都那么大的人了,我一个孕妇,哪里照顾的了他。”
刘嫣为了给她哥哥报仇一直跟着她娘,听她娘睁着眼说瞎话,刘嫣冷笑一声道:“冯榷,你家三儿其实是让你们害死的,要不是你娶这个女人,三儿就不会对她恨之入骨想要杀她,不杀她他也不会因为错杀我哥而吓的扔下刀被虢军杀死了,这是不是因果报应?可惜你们俩个狗男女做下的孽为什么没有报应在你们身上?而是我哥和三儿死了?老天为什么不开眼?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什么因果报应,我打死你才是因果报应。”
虞桂平一抓石头刘嫣就跑了,边跑边喊:“卫叔叔救我!”
卫临正带人清理村子里的尸体,听到刘嫣的喊声,走了过来,刘嫣一下躲进卫临身后,指着虞桂平道:“卫叔叔,虞桂平她想杀我,卫叔叔你杀了她。”
虞桂平拿着石头定定的看着卫临,卫临也正冷冷的看着她,那样子一点也不像傻的,“你没傻?”
卫临道:“你说呢?”
俩人正僵持时,突然有人大声呼叫:“不好了,刘翠花自杀了。”
“什么?”冯榷闻听立刻从地上弹跳起来,大呼一声:“翠花,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虞桂平也将手里的石头扔了,跟着冯榷去看看怎么回事。
冯榷赶到的时候,刘翠花已经刀入心脏,气息奄奄了。
“翠花,你为什么那么傻啊?”冯榷抱起刘翠花,懊恼痛哭道:“我不该打你的,我只是一时气不过,没有真的要怪你,你为什么要寻死啊?”
刘翠花血涌嘴外,用最后一丝力气惨笑道:“爹没了,三儿没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成全你们。”
“翠花,翠花。”冯榷拼命的摇着刘翠花,但人已经断气了。
虞桂平内心是狂喜的,冯榷死了儿子,现在连刘翠花也死了,现在在冯家没人跟她争地位了,以后她就是冯榷的正妻,看谁还笑她是做妾的。
“冯榷,三儿死了,翠花姐姐也跟着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伤心了啊。”
“滚!”冯榷双目赤红的朝虞桂平吼道。
虞桂平见冯榷不知好歹的吼她,心火一下也点着了,“你冲我发什么火?三儿要杀我你不安慰我就罢了,你还凶我,是我害死的他们吗?你凶什么凶。”
“虞桂平,要不是老子看在你怀了老子孩子的份上,老子一刀剁了你信不信!别以为是个男人都是刘子羿,老子要杀你就跟捏只蚂蚁一样。”冯榷老婆儿子死了,本就有想杀人的冲动,这虞桂平不知死活的居然还敢跟她对吼,谁借的胆子给她?
虞桂平见冯榷真动了气,顿时后悔害怕了,她这个脾气怎么就一点也忍不住呢?都是凶刘子羿凶习惯的,冯榷可吃软不吃硬的人,他要狠死了,是真的会杀了她的。
“冯榷,你别生气,我刚也只是被你吓到了,再加上我有孕,脾气不太好,你别放心上啊。”
冯榷懒得理她,抱起刘翠花的尸体就往家走,三儿的尸体他等会再来收。
“冯榷,你等等我呀。”虞桂平跟着冯榷的身后跑去。
林皓带着村民们下山,看到村里一片惨状,眉头紧锁。
“卫临。”安然见卫临好好的,高兴的跑过去抱他,“你有没有受伤?”
“一点小伤,没事。”卫临笑笑道:“你呢?吓坏了吗?”
安然虽然是第一次见这样打仗之事,但好在心里素质稳得住,“我没吓到,要不是香儿抱着我,我还想帮你打虢军呢。”
“是吗?这么厉害?”卫临露着大白牙笑道。
“你怎么跟哄孩子一样啊?”安然嗔笑道:“脸上的血都没干,笑得渗人死了,我帮你擦擦。”
“好。”卫临低下头去。
一旁的刘嫣睁开眼睛的看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流香嫂背着自己的夫君何言,有些负不堪重,对安然打了声招呼:“婉娘,我带孩子们回去了,晚些我再来看你。”
“唉好。”安然应道。
林皓见卫临还好,拍了拍他的肩,就去查看其他伤情,他现在是这个村子的里正,村子伤亡他这个做里正的里应关心。
“严颇,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韩大婶本来是跟着林皓的,后看到严颇正受着伤坐在一棵树下,急忙叫流香嫂,“流香,严颇受伤了,你回家拿些治伤药来。”
“好,我马上。”何言不坐轮椅,也不好给受伤的人治伤。
严颇看了眼自己脚上的伤口,咧着嘴笑:“韩大婶,你不用紧张,我没事,你知道吗?我今天又杀了二十多个虢狗,赚了。”
“知道你厉害,今日要不是你,我差点就死在虢军的手里了,谢谢你!”韩大婶扶起严颇,“还能走吗?我扶你回家。”
严颇吃力站起,但受伤挺重刚一站起就差点又倒下了。
“小心!”林皓扶住严颇,“你受伤太重了,还是我背你回去吧。”
“林夫子,咱们村历经此一役,村民们还有这些百姓都吓坏了,你是咱们村的里正,还是去安顿他们吧,我背严颇回去就行。”
韩大婶说完,就将严颇背在了背上,回家去了。
深山村虽然遭遇虢军,但好在伤亡并不大,村民们躲避及时,又有卫临顾恒他们带人截堵,而且村里人很多都是见识过战场的大场面的,虽不及以前战力勇猛,但也能应对瓮中之鳖的虢军。
好多人都感激卫临,要不是卫临在村里及时杀虢军,像老牛严颇腿脚不便的早就命丧虢军刀下了。
安然领着她店里的人回家,卫临和她爹还得带着人处理后面的事,安然不想给卫临添乱,而且卫临全身都是血迹的,她得回家烧水给卫临洗澡。
除了村子不幸遇难的,虢军的尸体全都扔进大坑埋了。
这次跟着他们逃难到这个村子的百姓少说也有五六千人,深山村虽然很大,但并没有多少户人家,虽容得下这么多人,吃饭住宿也是个问题。
林皓不知道如何安置他们,只得找卫临。
卫临也头痛,“要不在平地上搭个棚子给他们安身吧,一些老的小的就我们各家各户就收养一下,现在村外的路已经被我们封死了,他们也出不去,只能这样。”
“那吃的怎么办?这么多人就算倾我们全村之力,怕是也不够两天吃的。”
这真是个问题。
“实在不行我和顾恒他们进山打几只野猪,现在是春天,山上田边到处都是可以吃的野菜,让他们这些人去挖野菜,就算吃不饱但也不至于饿死。”
“也只能如此了。”林皓解决了逃进村来人们的吃宿问题,便让他们动起来,“唉,乡亲们,现在边境沦陷,咱们这个村封了路,已经很安全了,大家就别坐着了,都起来帮个忙,帮忙搭建个能住的棚子,不然你们晚上住哪儿?”
“卫临。”顾恒内疚万分,“要不是我善自离守,南临关也不至于沦陷,我没保住南临关身后的百姓真是该死。”
“你都内疚了一天了,别放在心上。”谁也不知道虢军昨晚会攻打南临关,再说顾恒的防守已经固若金汤了,卫临到现在也想不通虢军是怎么突破南临关杀到镇子上来的。
“现在怎么办?南临关失守,也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其它防守?”他顾恒现在已经成了千古罪人了。
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陈子期这时开口:“两位将军莫慌,我知道南阳镇的北郊外驻守着一支三万多人的军队,虢军虽然势如破竹的攻破了我们南临关和南阳镇,但绝对破不了北郊的那支精锐。”
“北郊有军队?我怎么不知道?”顾恒惊讶道。
陈子期心道:“你当然不知道,那支军队是崔总管特意为卫临留下来收复南阳镇和驻防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