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躲在暗处看到刘子羿抱着一坛酒从监察室出来,心里纳闷,她还以为刘子羿要去向他背后的主子报告她家的情况呢,没想到只是去买酒。
刘子羿从监察室出来就发现了林婉儿躲在暗处,原来林婉儿真对他起了疑心了。
他不知道林婉儿是什么时候对他起疑的。
刘子羿开始反思自己,或许是他下手太狠了,他原以为利用虞桂平将林婉儿逼上绝境,让她没吃没穿,只能依靠他相信他,他就能借助林婉儿的信任探取密信,谁知虞桂平那个欺善怕恶的蠢女人,欺负林婉儿欺负上瘾了,非得天天作死找林婉儿的麻烦,以至林婉儿再绵羊的性子,逼急了对虞桂平动上手了,连带着他也被林婉儿起了疑心。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以前没机会,现在更没机会了,寻找密信是不可能的,他想风光回家,只得另辟蹊径。
安然待刘子羿走远,便从暗处出来回了家,卫临见她去了这么久,将安然拉到一边,悄声问:“怎去了这么久?”
“跟顾统领谈了一点事。”安然放下篮子。
“什么事?”卫临问。
“大将军要娶十姨娘,一直不满意嫁衣,顾统领想让我去试试。”
“你答应了?”
“为何不答应?我要是做出了让十姨娘满意的嫁衣,还有一百两银子呢,这么好的事不答应干嘛?”安然笑道。
卫临勾了勾唇:“婉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所说的大将军其实是接司徒将军的崔相之子崔博,他府里的管家就是我对你说的那位崔管家,你是想趁着这次机会调查我的事?”
安然刮了下卫临的鼻子,哼道:“你可别在我面前装洞悉一切,我要真瞒你,就不会告诉你那什么大将军娶十姨娘了,明日我其实是想带你一起去的,可又担心家里没人照顾,所以才有些犹豫了。”
“你想带我一起去?”这到出乎了卫临的意料之外。
“为何不可?”安然撇撇嘴道:“你身上装着这么大的事,而且那崔管家又害你,难道我们就这样束手就擒任他们宰割吗?”
“婉儿……”
卫临的话还没说就被安然打断了,“卫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也被人欺负了这么久,我不变也是假的,更何况密信一事怕是要威胁咱们一家人的性命,我再是个没主见的弱女子,也识大体。”
安然生怕卫临说她跟以前不一样了,赶忙反客为主,让卫临别疑心她,不然夫妻间的感情就维持不下去了。
“我想说,谢谢你支持我。”卫临笑着将安然拥入怀里,瞧她的样儿,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特别的快,他总说不过她,也经常引得婉儿误会。
“啊,原来你想说谢谢呀。”安然虚惊一场,“那你不早说。”
卫临一笑,甘拜下风,“愚夫笨嘴拙舌的,哪里抢得过婉儿你的语速。”
“那我以后让着你。”安然笑的眉眼弯弯,卫临的脾气真好,太爱他了。
“好。”卫临低下头在安然的唇上亲了下去。
安然瞬间脸红,推开卫临:“小心孩子们看到。”
她家那三个窜猴,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出现?害得她和卫临说话亲密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哪个孩子撞见。
卫临本想还再进一步的,结果被推开,有点儿扫兴,可也没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娘子近在眼前,却不敢造次,由着心跳加快血气翻腾声音沙哑的问道:“娘子,那明日我跟你一起去见那个崔管家愚夫该怎么面对他?是平静一点?还是偏激一点?”
安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心跳加速满脸通红,一副小女人的羞赧,“你是傻子,你怎么做都是对的,而且明日我们见他,主要是看他的反应,以前敌暗我明,如今我们也要反客为主,让他在明我们在暗,一个小小的管家竟敢对朝庭副将动刑,他身后必是崔博授意,而且……”安然顿了顿,抬头看向卫临,十分严谨道:“如果为妻没有猜错的话,崔博的父亲应该是崔相吧?卫临,这件事估计没那么简单。”
卫临早就想到了,所以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清醒过来而没有向娘子坦诚的原因,这件事他本来想自己查的,偏娘子太过聪颖,他瞒不过,只得承认了,但他万万没想到婉儿竟分析局势来这般周密,着实让他吃惊,“娘子你说的对,愚夫甚至在想,司徒将军留下那封密信,会不会和崔相有关?还有司徒将军的死?”
“不知道。”安然摇头,“其实我更纳闷的一点是,那封密信既然被你藏起来了,他们审不出来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你?而是把你弄傻?难道要留着你想找到那封密信?这似乎不太合理啊。”
若是那封密信真的牵连了朝上那位权贵,在卫临受伤没有反抗的能力下杀了他不是最好的办法吗?没有什么秘密比一个死人来的可靠。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什么都想得起,独独有关密信的事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知道有密信这事。”卫临的记忆残缺了一块,让他非常苦恼。
“想不起就别想了。”安然怕卫临又头痛,上前抱住他安慰,“我们会查出那封密信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的,相信我。”
“愚夫自然相信。”卫临趁机环住安然,趁她不备深情的俯下头。
“孩子……”安然没想到这个卫临竟这般急色,抓到机会就占她便宜,太羞人了。
“不怕,方圆三丈内有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为夫的耳朵。”婉儿太小看他了,他若不是有这自信,会这般“大胆?”
“那这么说我们可以放心了?”安然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双眼朦胧的抬头望着卫临。
卫临见娘子这般撩人,更是急火难耐,来不及嗯,就恨不得将娘子那诱人的朱唇狠狠的亲个够。
晚饭时,细心的卫城发现了不对,“娘,您擦姻脂了?”
安然摸着脸,“没有啊。”
“是你的嘴。”卫城指了指自己的唇道:“好红,跟擦了姻脂一样好看。”
安然:“……”
卫临正吃着饭呢,要不是他自制力强,真要被这小子的话弄得当场喷饭了。
安然最为尴尬,不敢当着孩子们的面埋怨卫临,只得找理由自圆其说了,“家里哪来的姻脂,是娘今日兴起,用红纸擦了唇,好久没打扮了嘛,想打扮一下自己。”
卫临怕自己控制不住笑出声,端着碗默默的坐到门口去吃,远离“灾难。”
安然看到卫临逃了,此刻真想对他踢上几脚出气,可是,她不能,只得一人面对孩子们的刁钻发问。
“那娘,您还是洗掉再吃饭吧。”卫国很贴心的送上热水,并道:“红纸是以朱砂染色,吃进肚子必竟损身。”
安然:“……”
有地缝吗?她好钻进去。
卫临端着空碗悠然自得站在一旁看着安然就那么拿着雪往唇上敷,旁边放着一盆热水,安然幽怨的瞪了卫临一眼,“看什么看,还不是你害的,还好意思幸灾乐祸?”
“娘子亲我时也是用了力的,只是愚夫的唇厚,红不起而已,这不能怪我呀。”卫临欢乐的笑道。
“滚!”安然朝卫临踢了一脚。
屋里,卫城怪起大哥,“哥,你也太不机灵了,哪有你这么给娘送水的?你看把娘臊的,都不好意思了。”
卫洲帮着大哥,“这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说娘擦了姻脂,娘会不好意思说她拿了红想打扮吗?哥也是为娘好,都是你没眼力见,你不揭穿娘,娘吃饭前就自己去洗了。”
“好好好,怪我,赶紧吃饭吧,娘现在肯定不好意思再跟咱们一起吃饭了。”卫城承认自己错误。
卫国叹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贴心让娘尴尬了,娘好不容易打扮一回,竟被他们这么搅了,真是不孝。
安然敷的嘴唇都快木了,拉着卫临问:“还红吗?”
卫临心疼娘子遭罪,摇头道:“不红了。”
安然不信卫临,可又没镜子,只得又抓了一把雪要继续敷,卫临阻止她,“真的不红了,就算还红又有什么关系,孩子们都吃好饭回房间了。”
“真的?”卫临的听力安然还是信的,但还是气人,“你以后亲我悠着点,今日尴尬死了。”
“愚夫以后定会温柔些。”卫临保证。
第二日一大早,安然交待了家里又去拜托了韩大婶和流香嫂二人,让她俩照看一下,自己便带着卫临去找顾统领了。
顾统领早已备好马车,看到卫临也跟着,问道:“卫夫人要带上卫副将军?”
“是啊,村里何大夫的医术固然好,但还是看不好卫临这傻病,我想借着此次能出去的机会想带卫临去镇上看看大夫,不知顾统领可否答应?”
这是合理要求,顾统领没理由不答应的。
“你家长辈孩子都在家,带上卫临去镇上看大夫也是合情合理,只是卫副将军人已傻,到了将军府见到崔管家可别犯傻气,冲撞了他。”顾统领交待道。
顾统领如此交待,难道是知道崔管家对卫临用过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