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城北大营,占地数千倾,分为前后左右四个营区,可容纳八万人马。
索超作为大名府的军马使,也就是一个手握五百马军的营指挥使。
而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整整六年,硬是没有挪过窝。
现年他已经三十二岁,从一个热血青年,磨成即将步入中年的男人,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今天秦烈率军入城,他率领帐下三百马军,在城门口维持秩序,远远看着年纪轻轻的秦烈,身穿紫袍,头戴直角幞头,腰缠玉带,腰悬金鱼袋,宝剑,骑着高头大马,前呼后拥入城的威风。
他自是充满羡慕,但他却连上前见礼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远远的站在人群之中看着。
随着秦烈的大军入城,他很快便看到杨志、史进率领的三千铁骑营。
那赤红色的战旗,铁骑营三个字金黄大字,熠熠生辉,夺人眼球。
队伍前头的杨志,面色严肃,目光炯炯,顾盼之间,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势。
“青面兽杨志?”看到杨志那独有的面容,索超心底不由一沉,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他都已经快忘记了,但这会再次见到杨志,他却不由历历在目。
当年大名府知府梁世杰刚刚赴任知府,与大名府本地旧官吏,自是矛盾重重。
索超这些年一直没有得到升迁,也是因为他当时站错了队,跟着旧官吏一道,排挤梁世杰,结果争斗之下,旧官吏先后被排挤。
而索超当时跟着旧官吏,把梁世杰举荐的杨志给压了下去,从而让杨志未能出任大名府兵马使一职。
欢迎仪式结束,索超回到营地,便起了辞官的念头。
他之前便得罪了大名府知府梁世杰,从而数年不得升迁,这也是梁世杰没有正眼看他,否则以他一个小小的马军使,早就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然而现在杨志又回来了,而且看架势,杨志还是新来的宣抚使手下大将,这在索超看来,自己要是再不走,以后只怕想要走都没机会了。
“索超,别来无恙否?”就在索超在营房内遐思之际,杨志这个时候却推门而入。
“怎么?你是来抓我去问罪的?”索超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有想到杨志竟然来的这么快。
“问罪?怎么你索超也吃空饷,喝兵血了?”杨志不置可否的盯着他问道。
“哼,我索超还未无耻到那个地步。”索超冷哼一声,傲然道:“你要有事就明言,无事请自便,吾还有公事。”
“哈哈,还是那个硬脾气,好,我杨志没有看错你。”杨志朗声一笑,直视着索超道:“索超,现在秦大将军正是用人之际,我已经向他举荐你出任我铁骑营团练副使,不知你可愿意屈就?”
“你举荐我?”索超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秦烈,目光充满迟疑之色。
“怎么?你要不愿意,当我没说过。”杨志双目一瞪,不满的回道。
“杨兄大义,请受索超一拜。”索超见杨志态度诚恳,并不作伪,感动的深深一拜道。
“你索超要是没本事,我才不举荐你小子。”杨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笑了起来。
“嘿嘿,那是,这大名府的军兵,咱索超认第二,谁敢认第一?”索超得意的笑道。
“行了,就你这斤两,就别吹大牛了。不怕告诉你,大将军帐下随便哪个团练使,你小子都不是对手。”
杨志虽然不想打击他,但见这小子如此得意,这才讥讽的说道。
“杨兄此言不虚?”索超多少有些不相信的,大宋各地的兵马,是什么货色,他可是门清,他可不想秦烈帐下,还能个个比他强。
“不信?那咱就走着瞧。”杨志有心压压索超的盲目自信,当下把索超带到左营的武松、鲁智深、林冲、秦明面前。
索超虽然很强,但马战对上林冲、秦明两个当世超一流的高手,三十个会合便败下了阵。
步战比试又本武松二十个回合给碾压,鲁智深都根本没有出手。
“要不要我给你找两个弱一点试试?”看着一脸泄气的索超,杨志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之色。
“服了,我服了。”索超这个时候是真的心服口服。
“既然服了,那咱们去拜见大将军去。”杨志这才笑道。
“啊,大将军愿意接见我?”索超闻言,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看来杨志能够不计前嫌提携自己,那已经是自己祖上烧高香了,自己这小小的马军使,哪有资格见秦烈这样的人物?
“大将军,视我等为兄弟,私下会面,大将军从不摆架子,待我等如兄弟一般,你尽管放心。”
杨志笑着拍了拍索超的肩膀,宽慰着他笑道。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杨志的引领下,索超一路跟随杨志来到秦烈的中军大堂。
“卑职索超,拜见大将军。”
“索将军不必多礼,入座叙话,正好我有些事情需要找人了解,不知索将军可愿意为我解惑?”
秦烈点点头,态度和蔼亲切的摆手示意道。
在秦烈的一番安抚下,又有杨志在旁陪坐,索超这才渐渐恢复自信,在秦烈的一番询问下,作为大名府的地头蛇,他自是有问必答,倒也做到了应答如流。
“杨志、索超,查抄兵马都监候隆之事,那我就交给你们了。”从索超口中得知,大名府兵马都监候隆,竟然吃了两千士卒空饷。
秦烈当即拍案而起,假装愤怒的道:“查处之后,依照军法处置,绝不容情。”
“遵令。”杨志、索超连声应道。
大名府的天雄军,属于厢军序列,加上乡兵编制有一万士卒。
毕竟大名府是大宋的陪都北京,一万常驻兵马,按索超所言,实际只有不到七千人马,而且还有一半是老弱病残。
可以说大名府的城防如同虚设,这也是前番金兵南下围攻汴京,沿途各州府的宋军,既无法阻拦,又无法支援的原因。
不过现在正好给了秦烈机会,接收大名府城防的名义。
时迁的斥候营动作很快,仅仅一个下午,便打听到卢俊义就住在大名东坊街市。
卢俊义作为大名府有名的大富豪,实际上打探他的消息自然容易。
要知道在东坊街市,卢俊义的名声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主公,在打探卢俊义消息的时候,我还得知了一个消息,就是卢俊义的夫人贾氏,竟然与卢家管家李固勾搭成奸了。”
“这事二人虽然做的隐秘,但还是有被有心人所知。”
“不过那卢俊义经常往返各地经商,时常不在家中,却是浑然不知此事。”
在打探到卢俊义消息的同时,时迁竟然还真把这花边消息给挖了出来。
“哦,那卢俊义现在可在家中?”秦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说来也巧,昨日他刚从山东归来。”时迁笑着回道。
“今日时辰不早了,今晚你去安排一番,把他夫人与管家之事想办法让他知道,我明早亲自去拜访,正好帮他摆平此事。”
秦烈想了想,遂对时迁吩咐道。
“主公,那卢俊义武艺非凡,我担心若是不慎,遭了他毒手,丢了小命就冤了。”时迁搓搓手,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就让武松和石秀带人协助你,把事情控制在卢家大院之内,不要外传出去。”秦烈倒也没有为难时迁,小跳蚤虽然机灵,面对卢俊义有压力也是正常。
“有武二哥和石大哥帮衬,我就有把握了。”时迁嘿嘿一笑,随即告退而去。
东坊街市的东门大街上,卢俊义的家宅,占地足有五百亩,家中人口近百人,前后左右各有一重院落,奢华程度不亚于王府。
“小乙,听说朝廷派了一位宣抚使?你可听过此人?”夜里吃过晚饭,卢俊义招呼着跟随他多年的小厮,人称浪子燕青的燕小乙。
“回大官人,昨日那秦大人入城之时,正是从东大门入城的,当时大名府上下官吏,出城十里迎接,城中数万百姓,被官府衙役招呼,夹道欢迎呢。”
燕青打趣的笑道。
“不过我看那秦大人帐下兵马军容鼎盛,兵器甲胄鲜明,倒不像咱大名府的厢军乡兵营。”
“朝廷能在这样危急时刻,任命秦烈为宣抚使,想必此人必有过人之处。”卢俊义面如冠玉,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高体壮,身穿一身锦袍的他,躺在胡床之上,颔首笑道。
“这样,明早你通知李管家,给我准备一份厚礼,给哪位秦大人送过去。”卢俊义作为大名府的大富豪,千万家产,自然不能不依靠官府的势力帮衬。
可以说在大名府官府上下,他多少都有些关系,每年该有的孝敬,他也从来一分不少,这也是他能够守住千万家产根本。
当然,除了官府的关系,他个人实力高深,也分不开关系。
“大官人,有一事小乙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燕青见卢俊义提到管家李固,想到他发现的夫人贾氏与李固的秘密,一时有些踌躇。
“何事吞吞吐吐,尽管讲来。”卢俊义为人豪爽仗义,自是见不得婆婆妈妈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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