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都头,你认为此事有几分可信?”
入夜之前,北门城下的吕师囊营中来了一个士卒,自称是北门守将温克让的心腹。
说是有机密要事面见,守营士兵不敢怠慢,随把他带到吕师囊面前。
吕师囊看过对方送来的密函,细细盘问了一番,随即连夜把信使带到秦烈大帐。
在看过密函,让信使先出去之后,秦烈不动声色的看着吕师囊问道。
“说实话,卑职与那温克让、吴值并不熟悉,不知二人秉性。”
吕师囊沉吟之下,继续道:“不过,如今守军势穷,并不排除他们是真心来降。”
“朱武,你怎么看?”秦烈颔首一笑,看了眼朱武问道。
“机会难得,宁可信其有,咱们可以在城头信号火起的时候,先派出五百士卒入城,若北门守军真心来投,自然不会有埋伏。”
“倘若他们诈降,咱们用五百士卒来牺牲,来换取一座杭州城也是值得的。”
这就是所谓的慈不掌兵的道理,为了更大的胜利,必要的牺牲是必要的。
“大将军,朱参军所言有理,此事若是真的,杭州城破就在今晚。”吕师囊深以为然道。
“那就这么办吧。”随后秦烈亲手写了一封回信,承诺温克让、吴值二人,一旦拿下杭州城,不但不追究二人的叛乱之罪,还将论功行赏,保举二人为一州团练使。
吕师囊安排人护送密使离开之后,秦烈随即对戴宗道:“召集众将议事。”
听到戴宗传令的消息,各营团练使、副使纷纷赶到了秦烈大帐。
“告诉大家一个好戏,杭州北门守将温克让、吴值刚刚派人送来密信,说是今晚五更时分举火为号,他们将打开北门,引我大军入城。”
众将到齐之后,在秦烈的示意下,参军朱武随即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说了出来。
“还是大将军英明,看来这是攻心之计成功了。”扑天雕李应开口恭维道。
“会不会有诈呢?”谨慎的金枪将徐宁则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如今守军势穷,这个时候即便有诈,也玩不出什么花招。”青面兽杨志根据目前的局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也赞同杨都头的看法,今日我们一战歼灭叛军国师邓元觉两万人马,如今厉天闰、吕师囊二位都头,又先后出现在东门、北门之下,面对这样败局,明智人都会做出选择。”
从基层摸爬滚打起来的韩世忠,如今在人情世故方面,也是越来越老练。
这会他从人性的角度,附和了杨志的意见。
“管他真假,只要叛军敢开城门,俺亲率弟兄杀进去。”李逵这话虽然直白,但这一力破万法的做法,正是他悍不畏死的风格。
“铁牛兄弟这话洒家赞同。”鲁智深嘿嘿笑道,经过这连番的作战,鲁智深和武松的实力,都是日益精进,二人的战斗力,绝对迈入绝世高手序列。
“大将军,那就让我们破阵营继续打头阵。”武松就像一般出鞘的利剑,气势凌厉逼人。
破阵营的士卒,在武松、鲁智深的训练指挥下,如今当真是具备了临阵破敌,一往无前,斩将搴旗,不死不休的恐怖战斗力。
武松这么一开口,众都头一时都无人敢与之争锋。
“武二哥忠勇无惧,吾心甚慰。”秦烈欣然的示意他坐下,道:“杭州除了外城,还是坚固的内城,攻入北门并不意味着胜利。”
“要想扩大战果,就必须双管齐下,进入城池之后,首先要集中力量一举攻入内城,杀入皇宫,活捉亦或者杀了方天定。”
“其次是封锁各门,防止叛军突围而出,此战不仅仅是夺城,而是要全歼。”
“谨遵大将军吩咐。”众都头见秦烈定下调子,当下齐声拱手应道。
“北门主攻方向,由吕师囊的忠勇营,武松、鲁智深的破阵营,徐宁、杨雄的金枪营、韩世忠、石秀的丹阳营、李应、酆泰的鹰扬营负责。”
“厉天闰、李雄率领天佑营封锁东门大路出口。”
“张宪、刘唐的旋风营、解珍、解宝的飞羽营从北门进入之后,迅速夺取南门控制权。”
“秦明、林冲的锐士营、花荣、王进神臂营从北门进入之后,迅速夺取临湖门。”
“穆春、欧鹏你部揭阳营,负责封锁西南道路,防止叛军逃窜。”
“传令水师横江左营的人马,从水路出发,封锁涌金门进出口,防止叛军乘船出逃。”
“铁骑营、玄机亲卫营随我坐镇北门,居中策应,若哪一方发现敌军主力,亦或者遇到叛军强烈抵抗,立即发射信号响箭。”
“今晚四更整装备战,五更准时进军,不得有误。”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众将轰然而起:“谨遵大将军军令。”
深夜,南离大将军石宝,巡视完各门防务,这才回到东门内的营地休息。
这一天,他是真得筋疲力尽,杭州四城,却有十六座大小城门,虽然东、北是旱路大门,南边是只有一门通陆路,西门更是紧邻大湖,根本无法展开兵势。
但现在城中只有两万人马,军心浮动,守将更是各怀心思,若不能上下一心,这城池迟早要守不住。
“国事艰难啊。”石宝躺在床上,不由叹了口气。
石宝算是第一批跟方腊起义的人,但他却不是睦州人,而是宣州人氏,出身宣纸生产之家的石宝,从小便允文允武。
但因为商贾身份问题,他并没有参加科举,长大之后便一直往返睦州、歙州、宣州、杭州等待各地,经营着祖传的宣纸生意。
恰逢方腊在睦州起义,当时被滞留在分水县城内的石宝,在方腊攻打分水县城的时候,还被县衙拉了民夫,参与过守城之战。
后来分水城破,石宝因为年少的时候,习得一身刀法,又因为天神神力,而使得一手流星锤,从而被方腊器重,逐渐提拔为手下得力干将。
说实在石宝骨子里还是有文人气节的,对于大宋朝廷也有认可度,并非如方腊那般,被朱勔兴起的花石纲逼得没活路。
不过既然走到这一步,石宝也没有背叛方腊和方天定之意,在他看来,作为臣子,就该是义胆忠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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