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里头的人问道:“谁给你开的药方?”
“我……找人开的。”
“不是丁医生开的药方,不能在这里抓。”药房的人回了这一句,把纸塞回给刘晓燕。
还有这种说法?
现在刚刚开始鼓励干个体。
这个丁医生,就想搞垄断了!
“我能保证这些药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我们也不能给你拿药,再说,你里面的药,有一味我们这里也没有。”
对方说完,再不看刘晓燕了。
刘晓燕除了自己要抓药,还要给奶奶抓药呢,奶奶肝郁严重,而且气逆,症状现在虽然还不严重,但也不能拖。
再拖段时间,就不太理想了。
旁边有笔,刘晓燕拿过来,在下面又写了一个方子。
“你怎么知道这些?”陆圳拿了药原本就要走的,但是被刘晓燕认真的模样给吸引了,不由得想看她写些什么,看完了,又忍不住开口问道。
薄荷,龙胆,楝子,柏子仁,生阿胶,生龙骨,生牡蛎……
刘晓燕:“这些药都是疏肝,泻肝,养肝的药物。”
“药要对症,你不能乱吃。”
“我知道,这药不是给我吃的。”
她还写了许多药,包括黑丑,皂角,天花粉,零陵香,甘松,白芷……
这些真心不是配方,难怪药房里的人不给她拿药。
陆圳:“你哪里来这么多奇怪的东西,药还是让医生开。”
刘晓燕点了下头,没解释。
这些药,有的治她的病,有的要用来美容自己的皮肤,她可不想当一个小黑球
。
还有,刚刚补上的是给她奶的药。
“小哥哥,你给我抓一点吧,要不然,我自己抓,你只管算钱就行?”
“……”
人家开药房的能让她这要胡闹吗?
“要是出人命了,算谁的?你也太不认真了。”
刘晓燕被批评之后,还被从药房里赶出来,说她堵着别人拿药的道了。
陆圳拿了药,要先走了。
刘晓燕只能出来想办法。
就在此时,一个庄稼汉抱着一个孩子,脸色发白,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让一让,快让一让。”
陆圳刚走到外面,赶紧避开。
男人焦急的大喊:“医生,丁医生?”
医生被众人呼叫出来。
“让孩子平躺。”
丁医生一把脉,摇头:“气脉如此虚弱,没用了。”
庄稼汉扑通跪下去。
“丁医生,你可要救救我家大牛啊。”
丁医生摇头:“现在送到城里或许还有救,但是这里到城里这么远,他估计受不了颠簸,有没有顺风车,有就送进去吧。”
庄稼汉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去城里要多少钱?”
别说现在要送孩子去城里治病,就是送进城这段路,他都掏不出钱来啊。
丁医生:“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现在到路边看看有没有要上城的好心人,让他们送你一程,孩子的心下有痰,现在塞住了他的气息,要把痰吸出来。”
“那要怎么吸?”庄稼汉问道。
刘晓燕站在一边,看孩子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这个情况,就是能送到城里的医院,也
估计挨不到了。
看着庄稼汉那如死灰的脸色,以及眼角流出来的泪水。
生为一个医者,她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刘晓燕站了出来:“我来给他推拿看看。”
来看病的丫头能够救人?
没人相信刘晓燕。
丁医生年纪五十有余,戴着眼镜的眼睛朝刘晓燕看过去,“你这丫头,自己身上的病严重。”
因为丁医生这句话,周围的人更不敢相信刘晓燕会医治病人。
一个一身毛病的病人,谁愿意把生命托付给她?
这不是自身难保的泥菩萨吗?
刘晓燕:“他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不把痰吸出来,就没有最后的机会了,从这里到城里,最快也要一个多小时,但是,找车也要时间,再耽搁下去,他随时能停止呼吸。”
刘医生点头:“这丫头说的倒是对。”
庄稼汉:“丁医生啊,求你了,帮帮我孩子吧。”
“我现在没办法把他的痰弄出来。”
男人的目光看向了刘晓燕:“你真的能帮我的孩子?”
刘晓燕:“眼下这种情况,我只能跟你说,尽力而为。”
丁医生不相信:“你要怎么样把痰弄出来?”
陆圳的眉头蹙了一下,但看到女孩眼底有着清澈光华,表情也十分的认真,不像是在说着玩的。
刘亿这个时候也回来了,一听说女儿要给一个病危的孩子做什么推拿,吓了一跳,伸手就拉着刘晓燕:“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一条人命!
她怎么敢开玩笑?
“爸,你放心,现在不
救,等一下就危险了。”
痰是能移动的,但要是堵死了,就真的没办法了。
有人说扣喉咙让孩子把痰吐出来。
这种方法不止要针对不同的情况,还要针对不同的人。
一个即将要断气的孩子,扣一下,他可能直接就断气了。
而且,现在可不是二十年后,医疗设备好了,救护车随叫随到,也没有吸痰器,一吸就能把痰吸出来。
“丁医生,你来做吧。”刘亿对着丁医生说道。
四乡六里只有这一个医馆,没有人愿意到穷乡僻壤来当医生。
丁医生也一点不含糊,直接说道:“我的医术有限,我就只能看一些感冒头痛发烧的小毛病,大病还得上城里。”
刘晓燕看孩子很痛苦,已经没时间再给他们浪费了。
伸手就去脱孩子的衣服。
“这……怎么就自己上手了?人家父母还没答应呢。”
刘晓燕已经顾不得这些,她将孩子反过来,手已经在孩子的后背上移动,他每一个动作都有标准的指法。
丁医生用手推了推眼镜,有点意外。
看着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
孩子的父亲这个时候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贫穷家庭百事哀,他穷得连给孩子治病救命的钱都没有。
穷人的孩子,命跟草一样。
女孩看着矮胖挫,但,手法却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谁帮我扶住这孩子的头?”
她必须保证孩子的呼吸不要被痰堵住,所以,需要有人帮手。
陆圳看了刘晓燕一眼,一瘸一拐的上前来。
刘
晓燕看也没看他,直接把头放到他手上,“保持这个姿势,不要乱动,以免他的呼吸受阻。”
陆圳看刘晓燕动作迅速,一缕头发垂在她的额前,也没空拿开,一双手却是熟练的在孩子的背上移动着。
最后,她问丁医生:“丁医生,有没有针灸的针?”
丁医生让徒弟把他的银针拿出来,是一套崭新的针。
丁医生的针都没用过一次。
刘晓燕拿着针,朝着丰隆,定喘,风门,身柱,肺俞几个穴道就扎下去,配合上她刚刚推拿的手法,一口青痰直接从孩子的口中吐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
接着孩子微弱的呼吸有了改善。
她的推拿手法极其费力,手劲一定要控制好,刘晓燕自己本身身体就有毛病,加上孩子的穴位不太好找,一套手法下来,她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汗大似豆,人也有点虚脱。
丁医生给孩子把脉后说道:“得救了,得救了,这口痰出来了。”
“呀,真是奇怪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有这样的能力。”
周围的人啧啧的称奇。
刘亿则是紧张得额头冷汗直流,女儿刚刚太冒险了,他是不同意她这样做的,一来,她哪里知道什么推拿的手法?
可没想到,女儿真的把人救过来了。
“谢谢你,谢谢你。”庄稼汉对着刘晓燕不停的感谢。
“不用谢,给孩子喝点水吧。”
丁医生当场就给孩子开了药。
开的都是西药。
男人问丁医生:“丁医生,这药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