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间的主卧里,佣人很快送上来两管烫伤的药膏,“太太。”
男人站在阳台上接电话,方才听到一句小辰,想必是汇报于悦的状况。走出去时特意关上了门,隔绝掉我。
我从男人好看的背影里回神,接过那个药膏,专心致志低头涂抹。
唐睿尧接完电话回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我自顾自拧好药膏,丢到桌上,率先发问:“于悦怎么样?”
男人顺势靠在门边,侧着头打量她,声音听起来有点缥缈:“不是嘴很硬吗?做错也不道歉,现在想起来问了。”
我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视线:“我没有错。”
唐睿尧挑眉,不语。
我想说是于悦自己撞上来的,也应该有监控。话到嘴边,止住。
说出来倒真有些像他说的——争风吃醋。
现在的情况下,我不想那样。
我起身试图出去,“今天晚上我去小房间睡。”
走到一半停下来,“你问问于悦,如果她允许,我可以去看看她,毕竟我有部分责任。”
唐睿尧却拉住了我的手,把我虚虚的抱进怀里。
“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我僵直了身体,“唐睿尧,狠话是你说的,不让我回
山水间也是你说的,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打自己的脸吗?”
“我废了陆嘉仪一只手。”
他冷不丁开口,我皱眉。
“是她干的,我知道,所以我废了她一只手。”
那天陆嘉仪给我看的竟然是因为这个……那她话里的含义……
我惊愕的扭头,看着面前的男人,“那为什么……”
不见我。
唐睿尧满脸的无奈,又有些痛苦,“你碰到了我的伤口,很痛。”
我的目光落到我手肘撑着的地方,那是他的右胸口。
我预感到了什么,快速揭开他衬衫的扣子,手忙脚乱,汗如雨下。
胸口缠着纱布,那应该是很严重的伤。
我愣住。
唐睿尧温柔的捂住我的眼睛,“那天接风宴,我原本是要来的,但在路上我受到了伏击,交手的时候挨了一刀,流了很多血,小辰没办法,只能改变路线。”
我只觉得触目惊心,说不出话来。
“是谁?”
唐睿尧握住我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你觉得呢?”
我骇然闭眼。
“所以那天是你,不是李易然。”
“嗯,我不放心你。”
“住在他家里的,是你?”
“是我。”
其实是意料之中,但得知
,还是有些震惊。
他其实从未缺席我危难的时刻。
“既然如此,你就不该再出现,和我有亲密接触。”
唐睿尧抱着我,抱得很紧,“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是今天看见你孤立无援的样子,就不忍心了。”
我靠在他怀里,“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等你生了再说。”
唐睿尧捧着我的脸,“看见你回答网友,我心慌了,怕你真的不要我。”
我鼻酸不已,“唐睿尧,我们之间有太多坎坷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安稳下来呢?”
“会有的,会有这么一天。”
唐睿尧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第二天天还没亮就醒了,他在我的额头印下一吻,“不见面的日子,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
“我这不是,怕我不在,你受委屈么。”他对上我的眼眸,看着坦荡荡,却教人望不进心里去。
我实在看不出端倪,喊他的名字:“唐睿尧。”
郑重的,请他不要对自己有所隐瞒。
“你大概不知道自己在用这样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人时牵出了多少风情万种。”唐睿尧一笑,然后挑起我的下巴,吻了上来。
这个吻不深不浅,如同情
侣般纯粹,不含情欲的一个吻。
第二天我去了一趟碎月。
“她好些了吗?”我走进办公室,问薇薇安。
“本来就没烫伤,能有什么事,我们不找她理赔都不错了。”薇薇安气不打一出来,“我听说的时候恨不得就在现场,气死我了。”
我笑笑,薇薇安不解,“你还笑得出来,难道是……”
我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了。
“这些天辛苦大家了,我请大家吃饭。”
“不去。”
“不去,忙得很。”
“看来是和好了,美食也拯救不回我受伤的心灵。”
“……”
我心情大好。
陆嘉仪锐气被挫,我们安逸了一些日子。李易然也摆烂了一样,天天就住在公司里,捧着手机玩。
我怒嗔,“你再不去拍戏,粉丝都要忘记你了。”
“无所谓,姐,我最近遇到一个女孩,我挺喜欢的。”
我凑过去看,“什么女孩?”
在酒吧认识的。
前些天李易然心情不好,去了趟酒吧借酒消愁。
莉莉周让他眼前一亮。
好像这才应该是现代年轻女孩子的生活方式。
漂亮的女孩子仰头时看见李易然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粲然一笑,举杯冲他扬扬下巴
。
随后的事情发生在第二天早上。
李易然在莉莉周租住的出租屋里醒来,两人衣衫完整,其实昨晚他就是喝醉了在她家借住一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莉莉周抱着被子差点滚到床下,素颜醒来,对着天花板缓了缓,唇色惨淡,鼻尖还有小雀斑,在看到自己身边有个男人的时候反应过来,跳起来揪着头发冲进卫生间,“你等等啊,我洗个头就带你出门吃饭。”
不知道他的身份,说起话来十分自如。反而让李易然觉得舒服。
“你就住在这个地方。”
“是啊,从窗边去看,不远处那个学校就我学校。”
“技校?”
“看不起技校啊。”
“没有。”
最后当真披着湿哒哒的头发带他下楼,脚踩着拖鞋,一只手拿豆浆一只手拎包子,在电线杆下回回头,又丧又活力。
当然在不久后助理开着车来接他去公司的那一刻,女孩子瞬间从活力变拘谨,“你是……大老板啊?”
李易然看着她震惊的样子觉得有趣,将自己手中的最后一口包子吃掉,随后递出一张假名片:“有意向的话,可以来我公司应聘。”
见过了太多虚伪,觉得真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