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宋修珩皱了皱眉,他深吸一口气,掐灭了烟。
“秦书,这个孩子是唐睿尧的孩子,但陈橙是你我在一起以前你的孩子,这在本质上有很大的区别,你留着他日后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我摸着肚子,坚守最后的底线。
“不管他是谁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是我孕育的生命,我绝不可能打掉他,宋修珩,除非我死。”
狠话撂在这里,让宋修珩终于沉默了一会儿。
我必须要让他知道我的底线,否则就算妥协了,他也会想尽办法打掉孩子。
他大概也在权衡,因为了解我的性格,知道如果非要那么做,我们谁都讨不到好。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孩子出生之后,你不能让他知道他的父亲是唐睿尧,也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的接触。”
他的话风轻云淡,可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是心惊肉跳。
宋修珩到底想把我带走多久,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竖起警惕,“我可以去见陈橙吗?”
“答应我。”
“……好。”罢了,在现在这种时候只能先答应他的要求,缓解一下局面。
“可以。”
宋修珩终于和颜悦色,甚至带上
了一丝伪善的温柔。
他伸手把我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的拍打我的背脊。
“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的,等他出生了,我会视如己出,给他最好的生活环境。”
我身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恶寒,被我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我可以见陈橙吗?”
“可以,但是要明天。”
我当即推开宋修珩,满是不解,“为什么要明天,现在不行吗,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
宋修珩摸了摸我的头,依旧温柔,甚至还笑了笑,“国内不安全,我把她送到旧金山去了,你放心吧,有最好的医生在照顾她,还有最好的佣人,一切都很安全,我保证能让你见到她。”
“……”我像木偶一样被宋修珩带着走,一直到离开公安局,坐上他的保时捷,我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他拿准了我的心理,知道我会想方设法的把陈橙带走,所以直接把我带到国外,让人无法找到,而我也无法逃脱。
日光之下,我看着身侧的宋修珩。
他英俊体面,可是我却觉得他格外的可怜,一直以来他被宋城利用,被父母抛弃,到现在看似什么都有了,其实什么都没有。
所
以他需要靠这样的阴谋维持我们的关系……
回到希尔顿的顶层,熟悉的场景,我没想过我会又出现在这里。
宋修珩径直拉开柜子,那里放着我被他没收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他低头抽出手机卡,两指轻轻一掰,手机卡变成两半,被他随手扔进了水池里,被冲走。
我的那份期待也随之被冲走了。
唐睿尧走之前,告诉我会每天给我打视频,可是自从我被宋修珩关在这里以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心急如焚……
我答应把手机给他,也是抱着期待,唐睿尧能通过我的手机卡定位到我的所在地。
可是现在他连卡都掰碎了……
宋修珩几乎挑衅一般的看着我,我面如死灰,移开视线。
他的背部在和警察争执间受了伤,这会脱开衣服,上面血迹已经渗透了纱布。
他的人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说,那一棍子力道不轻,伤到了骨头,得久养。
我有点烦躁,宋修珩不止一次因为我受伤,我确实过意不去,可过意不去就说明得藕断丝连,我不喜欢这样。
可没办法,现在宋修珩身边只有我,医生把所有注意事项都
告诉我,让我照做,就像是全职保姆一样,样样不落。
宋修珩变了很多,但我能感受到,他已经克制收敛了许多,有时候盯着我的眼神,里面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他很多事情不让我做,生怕我累着。
我不笨,我知道,宋修珩是在补偿,又或许,是愧疚。
夜里,我坐在床边嘲讽道:“你要是出国,惠丰不管了?”
宋修珩敲敲面前的电脑,“管,这不是还得看着你吗。”
我突然没忍住,“你有没有想过,等我见到陈橙,或者是陈橙恢复记忆,我还会走。”
“你敢!”宋修珩烦躁起来,他知道我被逼急了,真有可能做得出来,可到最后声音低了些,“别这样。”
我愣了愣,宋修珩的语气里充满了卑微和害怕。
我拿来纱布,转移开话题,“该换药了。”
伤口不太明显,但入骨的疼,我拿来药膏,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背脊,冰凉触感。
宋修珩闷哼出声。
终于换完,我如释重负,起身就要走,却不料被一把抓住手腕,我整个人跌落在柔软的床上,身边就是宋修珩。
宋修珩狡黠不已,我睁大眼睛,起身就要走,手腕被牢
牢扣住。
我用力推了一把,他往后仰碰到了伤口,皱起眉。
我这才松了手,愤怒的喊:“宋修珩,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的心早就不在他这里了,宋修珩应该感受得到。
“这些天来,你顺从我,也只不过是担心陈橙,我知道。”
宋修珩强压下郁气,从后面将我环抱在怀里,“不想让唐睿尧也受伤,就别动。”
听到这个名字,我当即绷直身体,咬着牙,“你无耻!”
宋修珩冷笑,“无所谓。”
他扳过我的脸,借光仔细的看了我一会儿,“你有多爱唐睿尧?”
我恶狠狠的喘气,两人对视着,像两只小兽似的,谁也不服软。
这么过了一会儿,我轻轻说了一句:“宋修珩,放过自己吧。”
宋修珩微微一顿,背脊像是又被敲了一棍。
我什么态度,他看的分明。
“不管我爱谁,反正不会是你了。”
眼看宋修珩的脸色沉下去,慢慢靠近我,我以为他会发脾气,却不料他只是低下头,眼底水光一片。
他说:“……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宋修珩终于起身,他穿好衬衫,立身于落地窗前,外头是流淌的光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