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们,好想渔村的一切。”
“我们也想你。”
“等休渔期的时候,你们一定要来这边找我,我会带你到处去玩,去吃好吃的。”
“驿城已经跟我们说过了,到时候他会派人过来接我们上去的,距离休渔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你要好好的养身体,听驿城和医生的话,别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
面对江云敬的叮嘱,一行清泪夺眶而出,沈千柔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喉咙那么发紧,最后挤出一句话,“嗯,我知道了!”
“爸,还要出海呢,就不跟你多说了,到时候再见。”
“嗯,你要小心!”
“……”
挂断了电话,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再次夺眶而出,沈千柔正要拿过纸巾抹去泪水的时候,一条手帕出现在她面前。
抬头一看,竟然是邢驿城。
邢驿城见她有点愣住了,亲自替她擦拭去脸上的泪水。
沈千柔猛地回过神,拿过他手中的手帕,低着头抹去泪水,然后问道:“你什么进来的?”
“其实我一直都在。”从她一个人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发呆到江云敬打电话给她,
他全程都站在门口处默默地看着她,后面看到她哭了,他的心猛地一揪。
沈千柔默了一会儿,将手帕还给他。
邢驿城接过,攥紧沾有她泪水的手帕,然后坐到她身边,“有时候看到你哭,我心好痛,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帮你承受这一切。”
像这样的想法,他不知道有想过多少遍,可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承受着这一切,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我不是活下来了吗,有什么好心痛的。”沈千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既然老天爷让她活下来,就是要让她面对自己的过去,勇敢地活下去。
虽然现在很挫折,也感到挫败带来的烦躁和郁闷,但比起她几次从鬼门关走出来说,并不算什么。
邢驿城搂过她的肩膀,心疼地看着她,“我不但要你活着,而且也要你活得快乐,活得没烦恼……”
沈千柔勾唇一笑,看着落地窗外面湛蓝的天空,“人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会面对各种大大小小的烦恼,不然活着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听到她这么说,邢驿城怔了一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紧了紧,“你会好起来的。”
沈千柔再笑,“
那是肯定!”
隔天早上,邢驿城有事外出,沈千柔独自一人待在家中,提笔画画,刚开始几张的时候,根本不如意,慢慢地就熟练了。
可是等画作出来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那是一张子宫图,字宫图里有个待在羊胎水里的胎儿,一副骷髅的面目正在盯着她看,吓得她立即推开画。
她怎么会画出这样的画?是潜意识还是有鬼在指使着她?
一想到这里,一股莫名的阴冷从背脊袭来,一只手突然搭在她肩膀,她再次吓得猛地转过身,这才看到已经回来的邢驿城。
见她一脸惊慌,还在掉在地上的画,邢驿城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沈千柔摇着头,“没事!”然后诚惶诚恐地捡起地上的画,不敢再瞄一眼,直接揉成一团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么好的画为什么要扔掉?”邢驿城有看到那画,觉得还不错。
“画得不好。”沈千柔收拾旁边的东西,没有跟他说自己是在恍惚的情况下画出梦境里的一幕,除了不让他觉得自己精神有问题外,还有就是不想他担心她,她觉得她可以处理好这些问题的。
邢驿城也没再说什么,沈千
柔回到洗手间洗手,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脸色不是很好,可同时也在想于医生之前跟她说的话,这些都是潜意识里的东西。
一个星期后,沈千柔再次到于医生那里,邢驿城因有事没能陪她,由杨秘书陪她到心理治所。
于医生没有给她开药,也没有对她进行催眠,在心理上给她一些的疏导,让她以平静的心态看待这些问题,偶尔到一些熟悉的地方试着唤起自己的回忆。
到熟悉的地方唤起记忆,这个对于沈千柔而言,或许会有效果,其他的根本就没什么用,反而会让她更加烦躁,没办法静下心来扑街这些突如其来且具有冲击性的问题。
回到景湖蓝郡,邢驿城也回来了,问了杨秘书一些事,然后进屋里看沈千柔,温声问道:“今天于医生有说什么吗?”
沈千柔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道:“我想回沈家大宅看看。”
邢驿城怕她会像上次那样突然间头痛倒地,再次问道:“于医生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她只是让我到熟悉的地方看看,试着唤回记忆。”见他这般紧张和担心,沈千柔也不好隐瞒他,如实回答道。
邢驿城默了一
会儿,坐到她身边,眉头微拧的看着她,“你想什么时候去呢?”
“明天!”沈千柔本来打算现在就去的,可心里还点忐忑不安。
以前所经历的事情,都是经由他们嘴里所说出来,她没有感受到其中的惊险和恐怖,但也不想一直干等着,只好想办法让自己赶紧唤起记忆才行。
“好,我明天陪你回邢家大宅看。”邢驿城搂过她,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翌日早上,沈千柔在邢驿城的陪同之下来到沈家大宅。
虽然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家政阿姨过来打扫卫生,但大宅的陈旧依旧显现出来,墙上也爬满了爬山虎。
走进屋里,一股阴冷之气袭来,沈千柔在心底不禁打了个寒颤,臂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明明是她的家,为何两次进来都令她不寒而粟呢?
邢驿城看着她那张紧张又害怕的表情,开口道:“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回去,下次再来也行。”
“如果回去的话,那岂不是很怂,”沈千柔环顾四周,“况且这是我以前的家,没什么好害怕的。”
邢驿城一时语塞,沈千柔走上二楼,幽深冗长的走廊里,回荡着她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