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谈论一些有关失忆方面的治疗,不过邢建坤一家三口并没有多嘴讨论这事。
沈千柔也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吃着饭菜,但对于他们对她的关心,她确实很感动。
表面看似其乐融融的场面,实际上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尤其是邢建坤一家。
而这些细节全落在邢老爷子和邢驿城还有邢志阳眼里,都觉得他们都不太想沈千柔活着回来。
饭后,大家都没有第一时间离开饭桌,而是坐在那里吃着水果,因为老爷子有话要跟大家说。
“现在千柔回来了,五年前的悲剧,我不想再发生,所以有些人以前那些小心思小动作,我希望能够在这五年里可以彻底的打消,”邢老爷子环视所有人,开口进入主题,“大家还是一家人,还是可以像今晚一样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
邢建坤一家三口不说话,邢志阳一家四口互相看了看,邢驿城暗自地握住沈千柔的手,沈千柔回头看了看他,他冲她浅浅一笑。
“有些东西,不是你可以隐瞒就可以隐瞒的,大家都清楚,只是不想说罢了,”邢老爷子接着又道,“如果还想着继续生活下去,就端正自己不良的
想法。”
大家没有说话,大家也知道邢老爷子说的这些话指的是谁。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和思维,如果打算,就看你们自己了。”邢老爷子拄着拐杖出了饭厅。
吕红上前扶着他,邢宝之姐弟俩人也跟了上去。
邢建坤一家三口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邢驿城和沈千柔两人,也回到了房间。
陈玲一进门,便气鼓鼓道:“老爷子刚才说的话摆明就是说给我们听的。”
邢建坤不说话,擦着他的古董。
陈玲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手环抱在胸前,脸色铁青道:“五年前的事,完全跟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是沈千柔他前夫越狱挟持了她,才导致后面的事情发生,老糊涂却说是我们搞的小动作,什么意思嘛?”
邢建坤没有说话,陈玲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夺过他手中的古董,啪的放在茶几上,“你倒有心思在这里玩你这种破玩意儿,不想想老爷子刚才说的是什么?”
邢建坤摘下眼镜,表情淡然的看了她一眼,一边泡着茶一边道:“老爷子说得也没错,以前我们确实做了很多对不起他们两人的事情,也不怪他会当着大家的面说我们
……”
陈玲一听,霍然站起身,气势汹汹道:“你什么意思?我们什么时候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反倒是你,一直当着大家的面反对他们在一起,是你,不是我们……”
见她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他身上来,邢建坤也没有生气,也没想要反驳,喝了口茶,然后拿着古董进书房去了。
陈玲气不过,一脚踹开门,“现在他们又欺压到我们头上来了,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事?”
“别吵我,我在忙。”邢建坤坐到办公桌前,继续弄他的古董。
见他这般,陈玲气得再次夺过他手中的古董,啪的扔出了窗口,然后一边扔掉他桌面上的东西一边骂骂咧咧的,“我让你弄这些东西,我让你弄这些东西,我让你玩物丧志……”
“你够了。”看着面前这个疯婆子,邢建坤气得脸色铁青,双目如炬地瞪视她道。
陈玲没有听到他说的,邢建坤一把抓过她,啪的一声,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子。
陈玲没有站稳,直接扑倒在一边的茶几座上,她愣了一下,捂着胸看向他,双眼猩红,“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你不打你打谁?”邢建坤瞪视她,咬牙切齿道,“在你看来,老
爷子说的那些话是针对我们,你愤愤不平,但你有没想过,当年协助曾清发出狱的还有你那个宝贝儿子,老爷子也知道这事,他是看在西志是他的孙子,才没有捅破这层纸,没有把他送到监狱……”
陈玲怔住,就连刚进来的邢西志也怔住了。
邢建坤看到他出现在书房门口处,脸色铁青的瞪了他一眼,走出书房,回到隔壁的卧室,砰的重重的关上房门。
“妈,你没事吧!”邢西志上前扶起陈玲。
陈玲坐在椅子上,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看着邢西志,“刚才你爸说什么来的?”
邢西志眼底闪过一道心虚,“没什么。”
“没什么?”陈玲瞪大眼睛,“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他说你当年协助曾清发逃狱,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是不是?”
邢西志不说话,陈玲摇着他的肩膀,“我问你话呢,你回答我啊!”
“妈,你不要听爸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的事情。”邢西志转身离开了书房。
陈玲瘫在那里,脸色铁青,泪水也顺着脸颊滑落。
上面的动静,楼下也听到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看了看对方,谁也没有讨论此话题。
沈千柔被邢宝之拉到院子里坐,邢宝之跟她
说:“你知道吗?我们大家都以为你死了,还给你举办了葬礼。”
沈千柔眼睛大大的看着她,邢宝之接着又道:“我哥一直没办法接受你死亡的事实,有一年的时间里,他几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个人颓废得不成人样,无论我们怎么叫他,怎么安慰他都没用,他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没有自我,当时我们真的好担心他会自杀……”
沈千柔认真地听着,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他颓废的样子,但也能想像他当时是什么样子的,她心下微微一紧,“他真的有这么爱我?”
“嗯,很爱很爱的那一种,”邢宝之看着她,“甚至没有你都不可以的那一种。”
沈千柔抿嘴微微一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想不起以前的事,但现在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能够感受到他对她灼热的爱,完全是融入血液当中。
“一年后,他从那间房里面走出来,”邢宝之继续讲述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我们以为他想通了,接受你死亡的事实,其实不是,他是为了麻痹自己,不断地工作,不断地忙碌,有时候连续几天都不合眼,看到他那个样子,我们真的好心痛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