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看高阶上面。
倒下的人已堆积的犹如一座小山,而在那山峰之上,宁天臣仿若一座丰碑,立于狂风暴雨之中,岿然不动。
足足四百多名高手啊!
顷刻间就成了土鸡瓦狗!
广场人群被眼前一幕接着一幕的玄幻场面震惊到鸦雀无声。
没有人再担心。
没有人再质疑。
更没有人再幸灾乐祸了。
而灵堂前方的赵震霆,更是惊愕到人都麻木了,嘴里还机械的重复着:“人呢!快,上啊,再上一次,肯定能赢!”
沈大富一脸绝望地走过来:“赵总,没人了。”
“没人了?怎么可能!我可是召集了四百多名高手啊!!”
“真没人了!”
“真……没了?”
说完这句话,赵震霆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靡的瘫坐在了地上。
广场上其余四大家族的人,亦是一个个灰心丧气,如同斗败了的公鸡。
而除了灰心丧气之外,他们的心里还有恐慌,如深渊般的无尽恐慌。
毕竟,他们与宁家一族间,可是有着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若是这宁天臣当真今日要大开杀戒,试问,谁又能阻拦得了他?
不远处,两眼空洞的赵婴,已经完全陷入到神游状态。
空壳一般缓缓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文珊的电话:“文珊姐,原来你的偶像,是个神仙……是个神仙……”
人群角落。
一高一矮。
一老一少。
呆若木鸡。
“英杰啊,这回你还觉得,他不配与你结交吗?”
老头子用力捋着胡须,两只苍老的眼里藏不住的兴奋。
“哼,没想到在这姑苏境内,除了孙儿之外,竟还有如此年轻的古武者!可那又怎样呢?即便同为古武者,也有可能存在着难以逾越的差距。爷爷您信不信,要是孙儿与他交手,有把握在五十招内胜他!”
贺长风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看戏看到这般紧张了。
“或许吧。但有一点你不得不承认,你的气场,不如他。”
“是么?”贺英杰不以为然。“气场有什么用,我只要能赢他便可,失败者在胜利者面前,还有何气场可谈?”
贺长风没有再去接话,而是转身朝门口走去。
“爷爷,您要去哪?不看戏了?”
“不看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爷孙俩就这么一前一后从角门离开。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身后,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暗暗注视着他们。
直到两人的身影从角门消失,那双眼睛才将视线转去回高阶方向。
目之所及处。
宁天臣正从人堆中步步走出,继续沿阶而上。
此时,已再无人敢将他阻拦。
空中的小雨,依旧在滴滴点点的下着,在地面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洼。
而随着宁天臣每一步的迈出,这些水洼都会荡起层层涟漪。
扑通!
扑通!
全场寂静无声,静得人们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一人登阶,万众瞩目。
时间仿佛都随着这个男人的登临,而静止。
终于。
男人登临阶顶。
这一刻,立于顶峰的他,仿佛化作了一座神迹,高高在上,光芒万丈,受万人景仰!
不远处的沈大富几次想挪动步子,避其锋芒。
可不知为什么,两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分毫。
只能任凭这万丈光芒,将其灼得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遭遇宁天臣了。
却依旧无法适应这强大的威压。
相较于第一次在丽都酒店,亲眼见识到这个男人的霸道、果决、冷静、杀伐!
此时此地。
他才真正意识到,他所面临的,是一个怎样无法触及的恐怖存在!
那眼神,那举止,那立于众生之巅的王者之姿!
绝不是芸芸蝼蚁所能够轻易企及的!
煌煌天地,浩浩山河!
枭雄豪杰何止千万,但,唯有吾王独尊!
此时此刻沈大富才明白,当初四大家族为了贪图一时之利,对宁家赶尽杀绝,是何其愚蠢的决定!
如今,王者归来,曾经那些狺狺鼠辈惴惴蝼蚁,还安有苟活偷生之地!
望着步步逼近的宁天臣,沈大富已是抱着必死的念头了。
然,宁天臣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从他身边越过。
目光宁和,面容平静的一步一步,迈入灵堂。
而,被安排守护灵堂的八名高武巅峰强者,早已是望风而逃。
就这样,宁天臣毫无阻碍地来到灵位前方,在万众瞩目之下,点燃三根香,单手送入香炉。
从麻木中回过神来的赵震霆,这才恨恨吼道:“要杀便杀!装模作样,是何道理!”
宁天臣并未理会这声犬吠,从容地完成了后面动作,才缓缓转身,掸去落于肩膀一侧的香灰,静静说道:“今日我来,只为吊唁,不杀人。”
“什么?”
赵震霆回头看了眼高阶上堆积的那座小山,气的差点没晕过去。
这叫不杀人?
“好,现在你吊唁也吊唁完了,又待怎样?”
“不怎样。”
宁天臣单手负后,迈步来到灵堂正中的巨大棺椁旁,沉吟半晌。
“只是想提醒你们一下,一周之约,只剩下四天,望尔等届时如约而至。对了,我已在云鹤墓园为你们选购了一方埋骨之地。放心,地方很大,足够容下你们四族之人了。”
这句话声音虽不大,但却实实在在传入到了广场上每个人的耳中。
骇人听闻!
大惊失色!
众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这个男人,居然要将四大家族诛杀殆尽?
他疯了吧!
赵震霆闻言亦是恨得睚眦欲裂。
“士可杀,不可辱!”
“你说,不可辱?”
宁天臣投去一个死亡凝视。
“我赵家二十八口,被一把大火,烧得尸骨无存,直到现在都还被胡乱埋在一片废墟瓦砾之中。”
“比起死后还有一块体面的埋骨之地的你们,究竟,谁,才是受辱的那个!”
一句话,问得赵震霆哑口无言,面色铁青。
旋即,宁天臣一掌拍出。
砰!
重达数百斤的棺材,竟如同火柴盒一般越过高阶,咣当一声落在上千名前来吊唁的宾客前方。
当场散落一地,碎裂成渣。